被朱瑞德说中了,孟小冬传筹备到定装开拍,除了与梅兰芳一派有过纠纷,丝毫没掀起‘波’澜。-www.79xs.com-
反倒是徐志摩笑传网页又多了一个答对四题的人,因为没达到五题标准,想来是个无关紧要的故人,项东只是随口一提让螓螓知道有这件事。
守株待兔不管用,项东主动出击,把孟小冬后人、故友寻了个遍,终于在孟小冬琴师王瑞芝的日记里,找到一段记载。
孟小冬随身物品中,有一块羊脂‘玉’刻成的圆形禁步,鸳鸯‘交’颈雕饰下的篓空处,巧妙镶着一柄斧头,不是极为熟悉亲近孟小冬的人,只会以为那不过是形似,偶然的巧合罢了,但王瑞芝印象很深刻,禁步是孟小冬专程‘花’了大钱找了当时最好的‘玉’石师傅制作,后来送给养‘女’杜美娟留念。
杜美娟因为婚事与孟小冬闹翻后离开杜家,到孟小冬死后两人不曾相见,这块禁步跟着杜美娟的离去不知去向。
族谱记载,有名有姓,即使人在天涯海角,项东就有办法把人找出来。
段二少是梅兰‘花’的好友,孟小冬与康慕河关系匪浅,在这段开头轰轰烈烈,惨淡收场的爱情里,他们夫‘妇’参与了一部份。
螓螓知道这块禁步存在,‘女’孩子家以斧头做为‘玉’饰,孟小冬是头一份,怎能叫她不注意。
禁步的来历王瑞芝在日记里说了。
当他问禁步‘花’了多少钱时,孟小冬嘻嘻贼笑说:「我只管图样,取货,不管钱的,这一刀我宰得可深的呢。」
那年头卖房卖地捧戏子的豪客大有人在,王瑞芝以为是哪个公子哥为博佳人一笑一掷千金,或是杜月笙送的,没放在心上。
后来王瑞芝侄子闯了大祸,惹了一个姓董的帮派大哥,王瑞芝求了杜月笙,杜月笙却说爱莫能助,要他去找孟小冬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孟小冬要他将禁步‘交’到那个连杜月笙都避而远之的董大哥手上。
几个小时后,侄子连同禁步全须全尾被送了回来,侄子问他从哪‘弄’来这块免死金牌?
因为欠下这一份情,王瑞芝才答应跟孟小冬迁居到香港,所以清楚记得禁步模样与代表的意义。
前世孟小冬到京城发展时,这块禁步从不离身,即便与梅兰芳在一块后也是。
推算回去,禁步是在上海雕造的,能让孟小冬贴身收藏,又与斧头帮有关,项东笃定送礼的人是康慕河。
动员公家人力,在几天内找出杜美娟后人,‘花’了一笔钱买下禁步,‘交’给知名拍卖会进行拍卖。
名人遗物向来备受注目,禁步材质雕工又是无可挑剔,在大量媒体曝光宣传下,拍卖当天会场涌进许多参与竞标的人。
身为卖方,项东和螓螓早早来到现场,完成任务回国的乐乐也在,巴大得依照吩咐,守在一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仔细观察所有的竞标者,孟小冬不来则矣,来了,只要‘露’出丁点异常反应,他就会将人揪出来。
朱瑞德不感兴趣,到附近酒吧勾搭‘女’人了。
在他答应不会对未成年少‘女’,有夫之‘妇’下手,螓螓松口放行,总不能强迫一个正常男人吃斋念佛,四大皆空吧,人家爸妈可是巴望朱瑞德传宗接代。
管教跟念书一样必须张弛有度,朱瑞德这些日子的表现可圈可点,螓螓可不想先前的努力付诸流水。
禁步登场了。
拍卖官介绍禁步的由来,出示文件证明后与底标后,开放在场的人竞标。
考虑到孟小冬不一定在现场,或是没资力标下禁步,项东必须将禁步标回来,让钓饵发挥最大的效用。
项东的身份敏感,由乐乐代表出价。
标牌一举将价钱抬高至千万,远远超过底标,在场竞标者纷纷将目光移到乐乐身上,唯有一个穿着小礼服,脸藏在黑‘色’网纱底下的‘女’人,目不斜视盯着台上的禁步。
「是她吗?」
螓螓抓着项东手臂问。
「别急,看看她会不会出价?」
乐乐出的价码明显溢价,志在必得的人才会追价。
孟小冬疯狂支持者还活着的不多,杜月笙家族早没有这种财力,剩下的不是跟孟小冬有重要渊源,就是她本人了。
‘女’人涂着正红‘色’口红,勾勒出饱满嘴型,衬托出她皮肤的白嫩。
在拍卖官预备敲下搥子宣布得标者前,‘女’人动了动嘴‘唇’,轻轻地举起标牌。
有竞争才有高‘潮’。
拍卖官飞快地看向乐乐,他有预感今天的事务历史记录会非常‘精’彩。
看都不看项东,乐乐故意将标牌举得老高,等着那‘女’人的反应。
‘女’人也是个没把钱当钱的主,无视周围动静,不理会竞争者继续将标价往上抬。
一来一往,短短一分钟内,标价超过两千万,拍卖官狂喜想:「乾隆年间,御制白‘玉’瓜棱式羊首掐丝珐琅提梁茶壶卖了五千多万,刷新‘玉’雕拍卖世界纪录,区区一个民初的‘玉’件竟然快赶上一半价值。」
期待为今晚拍卖划下完美震撼的句点,一方却干脆放下标牌,将禁步拱手让出。
「遇上了托儿了。」
在场竞标者窃窃‘私’语,怀疑乐乐是人家聘来哄抬拍卖品的人,‘女’人中了计,‘花’了大笔冤枉钱。
「这样不太好,万一她真是小冬,还没相认就害她亏钱,她会给我们好脸‘色’看才奇怪。」
螓螓不能接受乐乐的做法,这不是对待老朋友的方式。
「越是这样才不能继续喊上去,两败俱伤不是更伤感情,她损失的,项东会补给她的。」
目的达到了,就要在在失控之前收手。
「万一不是呢?」
财力雄厚的收藏家不会轻易将得到的宝物再让出。
「我自有妙招把东西要回来。」
执行过将流落到国外的文物取回的任务,保全森严的美术馆库房,配备尖端科技、武装警卫的‘私’人宝库都难不倒她。
「大大方方去找她不就得了。」
光看乐乐焉坏的表情只知道她没打什么好心眼,价高者得,标到是人家的本事,螓螓不准她动歪脑筋。
得标后卖家和买家各有一套‘交’易手续要践行,‘女’人一时半刻走不开,他们有大把时间拦人,或是直接请拍卖公司引见。
但事情并不如螓螓想象中的顺利,‘女’人委托律师代为处理流程,提早一步离开。
收网之际,发现网子破了个大‘洞’,任谁都会失望。
螓螓却不惊不躁地拿起手机联络巴大得。
「你人在哪?」
「刚上延安路高架,‘女’人的司机驾驶技术很好,我差点被甩开。」
巴大得奉命看好有嫌疑的人,绝不会有半点闪失。
「跟好了,我们马上就到。」
车子、手机都有定位芯片可供追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做事缜密,举无遗算的段二少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前世今生,螓螓都没怀疑过项东的能力,发自内心地信赖。
巴大得人一不见,螓螓就晓得,他们会再见到那个‘女’人。
「要是把人跟丢了,砸了我的金字招牌,看我怎么收拾他。」
日积月累而来的信任,项东既珍惜又骄傲,人活着不就是期盼被懂得,被相信。
「我呢?」
乐乐很重视螓螓对她的看法。
「妳不去当强盗可惜了,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这辈子的乐乐是彻底翻新,螓螓还没办法下定论,但很肯定她上辈子对身为‘女’‘性’的无力感积怨太深,才会凡事都想用武力解决。
抗议归抗议,乐乐分得清轻重缓急,三个人马不停蹄下楼取车,紧追着巴大得而去。
在延安路高架与南北高架‘交’接,在知名龙纹桥墩处,看见巴大得的车。
螓螓从后座探出头,半个身子横在驾驶座中间,指着前方的车子。
「巴大得在那。」
她说话的同时,短而促的火光喷现。
「趴下。」
乐乐单手控制方向盘,用腾出来的手按倒螓螓,紧急踩下煞车,让车子呈九十角打横,承受暴雨般地枪击。
不单是他们,巴大得的车也受到攻击。
「带螓螓出去。」
继续留在车里就是敌人的活靶子,乐乐压低身子,比着前座的置物箱对项东说。
项东打开置物箱从里头取出一把手枪,上膛后,打开车‘门’,将螓螓从车内拉出。
枪声嘎然而止,若不是地上有流弹划过的创口,轮胎因为高速摩擦产生的煞车痕与焦臭味,刚刚袭击彷佛是一场梦。
巴大得猫着腰快速地跑来:「二少,夫人你们没事吧?」
敌人不是冲着人,而是冲着车开火,两辆车的轮胎全数报废,失去移动能力。
确认对方撤退,螓螓平安,乐乐详细检查周遭情况,循着弹道找到敌人埋伏开火地点。
「PZeroCorsa级的轮胎,这财力不简单。」
靠着轮胎痕迹,判断出对方开得是顶级超跑,但超跑数量终究有限,比起寻常车辆更容易追踪。
「警告的意味浓厚,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孟小冬。」
对车不对人,意思再明白不过。
调阅监视器画面,项东有把握在一个小时内找出车子的去向,问题是对方敢在‘交’通繁忙的要道开枪,必然准备了撤退路线,反追踪的手段。
为什么?
「他们怎么敢?」
因为惊慌而追撞的车辆,安全气囊爆开,引擎冒白烟,刺耳警报器声响动,身在其中,螓螓怀疑自己回到战火四起的年代。
承平、法治时代,枪战应该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她以为这会是个和平宁静的寻旧旅程。
结果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