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做的,只是等待她的新郎,牵起她的手,一起走过红毯。
门被开启,她“期待”已久的新郎缓缓走近来。
身旁围着她转的伴娘识趣的退了出去,秦可馨抬头,见到了她俊美朗目的丈夫。
说实话,论外貌,她顶多算清秀,配不上这样耀眼的柏文远。
论家世,她也只是顶着个秦氏千金的名头,一无是处的米虫,更是配不上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就几乎掌管着秦氏一半的事业,被誉为最有价值的商界新秀。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答应这个婚事,为了报答她的爸爸,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既然爸爸决定的,她就无条件的答应。
柏文远看着坐的规规矩矩的秦可馨,没有因为看到婚纱下的娇容而惊喜,或失望。
只是淡淡的停在了离她半米的距离,他知道她不喜人靠近。
“秦可馨,你准备好了吗?”这一句话,是他最后一次提醒。
也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只要她还清醒,应该不会这样去赌。
可秦可馨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更不敢抬头看着他目光如炬的眼神。
只是低头,糯糯的说:“准……准备好了。”她还扯了扯婚纱,示意自己现在就已整装待发,随时出去接受众人的目光。
柏文远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平静的直视着她的头顶。
他不知道,他的眸光一般人不敢迎视,会让人觉得自己的心思无所遁形。
“我……我们可以出去了吗?”她还是不太习惯跟柏文远的相处,几句话就让她心口急喘,心惊不已。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了这样,她曾经也有令人炫目的爱情。
只是这爱情开的不是时候,即使她爱得要死,也无能力挽留住。
她别过头,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还想起过去,那样只会让自己连今天都没办法撑下去,更何况今后呢。
“那好,我们出去吧。”柏文远敛了敛神,向她伸出右手。
那好,既然她执意,那么以后就别怪他。
这是一场极怪异的婚礼。
观礼台下,满满的政界商界宾客,不过全都是女方请来的,而男方,除了两个伴郎,公司里几个直系下属,就再没其他亲朋好友到场,以至于男方宾客落座的那一片都空荡荡的。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内情,秦博文不介意就行了,他知道柏文远家里的情况。
落座的白小可拉着一个男人问道:“诶,为什么柏文远家里什么亲戚也没来啊?”
她其实也不比秦可馨知道的多,对柏文远这个人,顶多从报纸上知道他很能干。
至于私事,无从谈起。
被她问起的男人,是秦氏的一个小员工,也是白小可从小到大的邻居,挠着头为难道:“这个,我怎么知道?经理的事也不会告诉我啊,再说你不是跟秦氏千金更熟吗?”
白小可翻了下白眼,要知道还问你。
婚礼台上,柏文远从秦博文手中,接过了秦可馨的手。
“柏文远先生,你愿意娶秦可馨小姐为妻,一辈子爱她,即使疾病,即使贫穷,也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柏文远的声音依然清冷,但是没有什么犹豫。
“秦可馨小姐,你愿意嫁给柏文远先生,一辈子爱他……”
死一般的沉寂。
秦可馨晃神了,她该答应吗?
这样的承诺,她曾经也给过另一个男人?这样的承诺能随便允吗?
观礼台下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一张张八卦而兴奋的脸孔,让秦博文顿时黑了脸。
幸好,柏文远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
依然,耐心沉静的的等着。
众人都被秦可馨弄的一头雾水,难道新娘子想临阵脱逃?
看来,还真是一场利益婚姻罢了。
秦家夫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对这个女儿向来摸不清脾气,可是这个时候是绝对不允许她乱来。
“新娘,你愿意吗?”神父顿顿的再一次询问。
“我……愿意。”秦可馨轻轻的说。
伴随着她的眼泪,落下的,还有她一颗不安的心。
“那请两位新人现在开始交换戒指。”
当柏文远将钻戒套在了她的指尖,新娘微微发愣,随即被他冰冷的唇贴住脸颊,她更是僵硬的不知所措。
她也有过一个戒指,一个易拉罐瓶盖做成的简易戒指,却是她最美好的纯真爱恋。
如今,什么都不在了,即使手中的钻石,也无法闪亮她的心。
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两位新人诡异的表现,让秦博文微微有些不悦,随即快速将秦可馨送回房间等着。
秦可馨木然的坐在婚房里,与这满眼的红色相比,她的脸色倒是有些白。
刚刚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到现在好像还没消化,肚子里一阵不适。
她抚摸着肚子,故意忽略心里涌现的点点不安,乖乖的等着柏文远出来。
柏文远被爸爸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喝多了,醉的人事不省,却不让她帮忙。
洗手间里传来洗澡的声音,她却不知所措。
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可是她早已经将自己的纯真交给了另外一个她爱的男人,如果柏文远发现了,会介意吗?
恐怕哪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妻子这样吧,即使他们自己也没有多自律,即使他们不爱。
揪扯着衣角,心里的恐慌加剧,她不知道,待会儿需不需要跟柏文远坦白。
洗手间内,柏文远任凭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他终究将自己给出卖了。
今天众人灌他的酒,他来者不拒,就是不想看到他们戏谑的眼神。
他无所谓他们的嘲笑,只因为他们是秦氏的长辈和大客户。
他不悦的是,他需要跟过去告别。
踏出浴室,他便与秦可馨双眼相对,她羞得立刻低下头,脸上有些异样的潮红。
他的眼睛,停留在她身后的大床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没有丝毫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