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胜男面有得色的的对易天云说:“怎样!我的药好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那小虎牙又跑了出来,这怎么看都是像个小女孩一般。
易天云含笑的摸摸了那彻底结痂的伤口,道:“确实是灵药!”
“哼!废话!能不是灵药!”
易天云点了点头,话音一转,问道:“白夜前辈可好?”
白胜男一收脸色,臭着脸突突道:“他自然是好的很!这几年修为大进!精力多的很!”
易天云见白胜男如此脸色,语气骤变,再看她那抱怨的样子,心中一笑,道:“莫非你是偷偷溜出来?”
白胜男瞪了一眼易天云,倒是干脆豪迈地承认了。
“是啊!谁让整天管着我!”
易天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你师傅呢!我义父最近又想找你师傅切磋了,快让你师傅去罪城再教训他!”
白胜男抱胸道。
易天云淡淡道:“师傅已经过世了。”
寂静,忽然整个厢房都寂静下来,白胜男不可置信地看着易天云,易天云很平静的注视着白胜男。
“怎么就……死了……”
“被杀死的。”
“不可能!你师傅那老怪物连我义父都不是对手,世上没有谁能杀的了他,就算他打不过,不可能跑不了!”
易天云眼睛变的深邃起来,他缓缓道:“五玄门唐清、苦罗寺了然、天南氏、水意宗薛若寒。”
易天云说出这四个人名很平静,似乎他们与自己毫无相关,但白胜男已经是呆若木鸡的站在了原地。
……
半个时辰后。
白胜男脸色还挂着吃惊的神色,走出了厢房,将门带上,脑海里回放着易天云说起傅衣去死去的整个过程,实在是太震撼了!但让易天云那平静如水的表情更让她心里觉的冷。
“你打算怎么做?”
“杀!”
“可能吗?”
“师恩如山,不可为亦为之!”
这最后的对话,又一次响在耳边,她拿出一块白玉,看了看,又看一眼身后的厢房,喃喃道:“难怪义父那么重视他,保他在罪城不死!”
话毕,她就移步离开,而那玉,正是昨夜她拿给易天云看的东西,与当年白夜赠与易天云的那玉一模一样……
易天云调息运功,体内翻涌的气息已经彻底平息,这一刀,被他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要害,而正因此,他也没刺中何成的要害,让他逃了去。
五玄,高手如云。
突然,一支箭如利电穿透紧闭的窗户,直向易天云所在的方位而来。易天云很冷静的没有挪动一步,在利箭穿透窗户的那一刻,灵觉敏锐的他就已经判断出,这利箭伤不到他。利箭稳稳的没入了易天云眼前的木地板上,箭尾绑着一张纸。
易天云取下纸,只见上面画了一根断成两截的鱼竿,再无其他。易天云微微的吐了一口气,伸手将利箭拔了出来,走向茶座,欲要放好它。
走到一半,他就眼神怪异的看向门口。
“嘭!”
厢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白胜男手持银白色的细剑,面色难看的进来就四处张望。
“人呢?!”
最后她发现这里除了易天云与自己,什么影儿都没发现,便问起了一直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易天云。
易天云将纸收了起来,道:“没人进来,只是送信给我罢了。”
说完易天云扬了扬手中的箭。白胜男一挥剑,大声道:“好!好!居然在我白胜男眼皮底下放箭!他是谁!我要去教训教训他!”
易天云道:“是鬼蜮的人。”
白胜男闻言一惊,眨了眨眼睛,看着易天云道:“不亏是老怪物的徒弟,连鬼蜮都能扯上关系了。”
“现在他们和我断了关系了。”
白胜男收了细剑入鞘,忽然豪情万丈地说:“养伤吧!有我在此!没人能动你。”
颇有一翻大姐头的风范。
说完又是嘭的一声,将厢门关上了。
易天云缓缓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有什么没放下一般,但他真就没有离开,留在了这里养伤。
夜,又悄悄的来到了这片大地上。
今夜,月亮被片片黑云遮住了,时而羞射的露出清河城除了几家酒楼店家亮着灯火,几乎都是漆黑了。
月黑风高夜。
易天云手握匕首,闭眼,他感觉到了仇仞里那灵性,彷如一个孩子般,窜入了他的身体,不断的游走,而他的伤,正以可见的速度复原着。易天云欣喜,这灵性,是无数的钱财都买不到的。
易天云忽然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厢房顶部,深邃的眼睛似要看穿厢房,直透屋顶,易天云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自己的伤,冷笑一声,脚底生风,一晃身子,跃出了窗口,单手一抓窗沿,就凌跃上了屋顶。
夜风飘荡,似要与风追闹,抛开了被它困住的月儿。月儿难得自由,一瞬间将月光撒落下来,也撒在了这屋顶。
白胜男一身淡青色衣服,手持细剑,与一黑衣人缠斗。黑衣人拿双剑,一长一短,见易天云飞跃上屋顶,他眼中杀光大盛,长剑刺出五朵剑花,刺向白胜男的喉咙与四肢,白胜男细剑舞动如飘叶,巧而精准的化解了这一击,却见黑衣人奔易天云而去,白胜男怒从心生,轻喝一声,持剑追上。
易天云见黑衣人杀来,仇仞滑落在手,准备战斗。
“易天云!你别动!”
白胜男几乎带着命令的口吻在说话,听的易天云大翻白眼。黑衣人带着剑光,已经来到近前。可是易天云真的听了白胜男的话——没动。
“叮!”
黑人长剑被白胜男的细剑剑身挡住,白胜男居然后来追上,拦住了黑衣人。
“你找死!”
黑衣人怒道,长剑一收,短剑出手。
“哼!不看看现在你在谁的眼底下杀人!”
白胜男冷哼一声,用力刺出一剑,剑芒乍现!黑衣人忙后退闪开,白胜男凌空跃起,连斩十剑,剑影剑光剑芒在屋顶泛滥。
易天云忍不住赞叹,好优美的身法啊!
如果说凌空诀如鬼魅,那么白胜男的身法就是一支优美的舞蹈。
没错,白胜男的身法优美之极,犹如夜风中的飞絮,又似风中仙子,剑步如风,轻盈无比,黑衣人长短双剑搭配,一长一短,长可攻击,短可近身战,却怎么也无法击中白胜男,他的剑还未击中白胜男,白胜男就似失去了重量,被他的剑风吹向一边,真是奇妙之极。
易天云心中直呼妙极,白胜男借势御风,宛如腾空,令这黑衣人完全抓不住她。这也是与修为高低有关,修为不足,怕是还未来的及飘跃走,就已经被别人的第二击给击中。黑衣人越打越心怒,越打越浮躁,而白胜男却开始了进攻。白胜男在月下起舞,持剑轻盈,在黑衣人劈空的一瞬间,折回细剑轻点他的肩膀,鲜血飞溅!黑衣人吃痛而怒,短剑刺出,白胜男竖起细剑,剑柄朝下,打中黑衣人手腕,短剑为近白胜男身,黑衣人就手一软松了短剑,黑衣人反击极快,长剑当刀使,不顾白胜男的细剑就在眼前,砍向白胜男右肩,白胜男色眼中寒光一闪。
“啊——”
一直拿着长剑的手臂在月空下飞起,鲜血飞溅。
白胜男很顺手的将细剑一个斜削,削断了黑衣人的右手。黑衣人痛苦的大喊,声音响彻夜空。
琉家,琉子方,负手而立在庭院里,他望了一眼夜空,摇了摇头,自语道:“真是不平静了啊。”
在其他的暗中,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屋顶的动静,但都不给予理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便是。
黑衣人强忍剧痛,凌空飞跃,就向远处而去,白胜男面带得色,并未追去,就此打算放他一马。
下一刻,黑衣人直直的坠落,易天云的仇仞贯穿了他的咽喉,抽手,不流出一点鲜血。
白胜男道:“你还是那么不留情!”
易天云擦净匕首,淡淡道:“杀盟的人,我已经杀了十个,不在乎多杀一个。”
白胜男一撇嘴,对那死去的黑衣男子没半点同情,道:“那是你的事了,这人我管他谁,来我这里闹事我就容不得!”
断没想到,白胜男如此年纪,虽然看起来刁钻野蛮,还有些豪迈的,嗯……气概,却是修为了得,已得白夜真传,成为一方巨头,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易天云忽然想起今日白胜男说的一句话。
“他自然是好的很!这几年修为大进!精力多的很!”
易天云心中暗笑,白夜多的很的精力怕是都用到白胜男身上去了。
水意宫,千年白冰石室外,薛若寒正面带惊慌骇然的神色,双手捏印诀,对着已经被厚厚的水幕裹着的石门施法。薛若寒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再发生,里面传来莫小漪悲恸欲绝的哭喊祈求声。
“三郎,辉山!你快,快住手啊!”
“不!你不要这样做!”
“我不要,我不要!!我求你了,三郎!停下来啊”
“啊——”
薛若寒大惊,拼命运转功法,怎奈这石门彻底与她失去了联系,她心中焦急万分,又怕又恨!
“三弟!!你莫要乱来!”
莫小漪的声音渐渐的微弱了。
薛若寒,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缓缓的抬起了双手,手间水汽萦绕,带着宝光!薛若寒双掌奋力打在了水幕上!水幕深深的凹陷下去,却怎么也没有破,薛若寒再用力,双手晶光闪烁,水幕又凹陷了一分,但水幕似弹性十足,白光一闪,一股纯净的冰力透过水幕,与薛若寒双掌对抗,竟是将薛若寒的双手弹了出来,薛若寒猛的退后了一步,满脸的不敢相信。
“三弟你竟然吸收了这白冰与玄冰的冰力!”
莫小漪彻底安静下来了。石门上的水幕渐渐的消失,薛若寒忙一掐印诀,石门缓缓向一边移去,才刚移出一个身位,薛若寒瞬间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石室内。
薛若寒惊恐万状,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