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我吃过早饭就出了家门,像往常一样,我今天的目的地也不是学校,而是医院,昨天李老神棍可是说了,今天要为张方泰疗伤的,一想到李老神棍受了那么重的伤只是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好了大半,我心中就满是好奇与兴奋。
从家里出来,我确定了后面没有家人跟梢后,我才往相反的方向往医院而去,因为医院的位置与学校可是处在相反的方向,如果我冒然就往医院跑,指不定就被家里人给逮个正着了,为了不打破自己的谎言,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前往医院,好在医院距离我家不算太远,在我轻车熟路的奔跑中,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我便看到了垅坪医院几个大字。
走进医院后,我并未在大厅停留,而是直接往李老神棍的病房而去,而我刚推开病房的大门,我就惊呆了,因为我看到李老神棍一身紫金道袍在房间里整理着什么。
这李老神棍的伤势好得也太快了点吧,一个晚上没见,他现在居然像没事人一样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当初具体的伤势如何,但我可是在当时看到他被打得昏死在地上的,最后还是龙贵生等人抬着他去的医院,即便他有什么秘法医治自己,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吧。
“你小子来了。”就在我震惊于李老神棍怎么会好得如此之快时,李老神棍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
我震惊中清醒过来,然后揉了揉眼睛,又围着李老神棍上下打量了几番后,很不相信的说道:“李爷爷,你伤势全部好呢?”
李老神棍毫不在意的回道:“基本上都好了,只需要回家好生养几天身子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起初我心里还抱有一丝怀疑,但现在在得到李老神棍的肯定后,我喃喃自语道:“这也太神奇了吧。”
李老神棍微微一笑:“这并不神奇,奇门一脉能传承千年而不断,自然有着她过人的地方,如果哪一天你入我奇门,你自然会了解到更多的秘法。”
听完李老神棍的这番话,我的心理已经完全麻木,只是下意识的配合着点了点头。
李老神棍对我的反应也不以为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吧。”
我问:“去哪里?”
李老神棍说道:“当然是带你去见识下奇门的疗伤秘法呢,别傻愣着了,等会过了时辰又得等到明天了。”
我一听是去见识那神乎其神的秘法,我连忙点了点头:“当然想了。”随即我看到李老神棍这一身打扮,有点担忧的问道:“您老就这副打扮出去?”
李老神棍也是一愣,眼睛微微的眯了下,看着我问:“紧嘎?不行?”
听到李老神棍的话里有点不善,我连忙回答:“当然行了,您老开心就好。”但我心里却想到,等会出去我得离这老神棍远一点,天晓得他这副打扮在医院里晃悠会不会被医生抓住,然后以神经病的名义给他关起来。
李老神棍甩了下袖口,便抓起刚才他整理好的布包往门外走去,我一看到他迈开步子,也是连忙紧跟上去。
当我们一走出病房,李老神棍与我立马就成了过往人流中的焦点,我看着这些在楼道走廊里来往人群一边投向我们这边的异样眼神,一边低声议论着什么,我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早知道这样,我刚才就得晚出来一点。
随着大家的议论,这走廊里的人越集越多,甚至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有人说:“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在医院里穿这种服装,医生紧嘎不来管管。”
不得不说我真的很佩服李老神棍的心理承受能力,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声色这话就是用来形容李老神棍现在这个样子的,无论这些人怎么议论,李老神棍脸上跟刚才在病房里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暗自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的对他说:“我们快走吧,要不等下医生过来了,会把你抓起来了。”
李老神棍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那些人,随后又看了看我,说:“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这个时候了,这老神棍居然还有心情念诗,我是真的服了他了,我随后想到,既然他都不急,我急个什么劲,反正穿古装的不是我,到时候真被抓起来了,我就说我不认识他就行了。
就这样在这些人的议论当中,我忐忑不安的跟着李老神棍往张方泰所在的病房走去,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一路走来,除了大家异样的眼神与小声的议论外,并没有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估计这个时间段他们医生正在交班吧。
见已经到了张方泰病房的门口,我连忙推门而入,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跟这身打扮的李老神棍在外面逛了,先不说会不会被医生当成神经病了,就是别人的议论我也受不了,毕竟人言可畏啊。
而随着我推门进入病房,看到屋里面的场景,我再一次愣在了当场。
这病房里除了张方泰这个病人与张成几名家属外,居然还站着几名警察,其中一名还拿着笔与本子在记录着另一个警察与张成的对话。
在我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这屋里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我这边,等我看清楚了病房里的情况,我反而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退出去了。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我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下,然后李老神棍的声音就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港你小子堵在门口干莫个?进去啊。”
被李老神棍这一推,我的身体差点失去平衡,随着往前踉跄了几下,我才勉强站稳了脚跟,这时屋里的这些警察见被人打断了他们的问话,不由自主的皱着眉头看着我与李老神棍这突然闯进来的闯入者。
这时李老神棍也看清楚了房间里平白多了一些人,但不知道他是天生少根筋还是怎么,居然直接无视了这些警察,语气不善的对病床旁边的张成问道:“这些当差的在这里干莫个?”
由于李老神棍是张方泰的师弟,按辈分来说,就是张成的叔叔,所以张成即便是听到李老神棍的话里有怒意,他也丝毫不敢有半点不满,非常恭敬的回道:“这些警察是来录口供的。”
“录口供?录莫个口供?让他们出去,我还得给你老子疗伤嘞。”李老神棍好像对这些警察不感冒,在得到张成的回答后,直接下了逐客令。
张成万万没有想到李老神棍开口就要自己撵这些警察走,后背上不免冒出一些冷汗,李老神棍敢这么说,可不代表张成就敢这么做。
张成可是知道法律上面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妨碍公务可是得被警察抓的,况且张成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无视警察的执法。
还未等张成回答,刚才与张成对话那名警察就眉头皱了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李老神棍,冷淡的说道:“这位同志,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听到这警察义正言辞的说话,我便看了他一眼,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这警察我还认识,他叫雷阳飞,跟我是一个村子的,几年前从部队转业回来后,就成了我们县城的一名刑警,只是不知道他确实有本事,还是走了关系,反正没多长时间便成了刑警队的队长。
我一看到是他,再联想到这雷阳飞可是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不免联想到几天前龙贵生家里发生的那些事情,要是这雷阳飞真为了龙贵生家里的事而来,那还真有点麻烦。
虽说处于叛逆时期的我,对于警察也是不怎么喜欢,但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忙向李老神棍眨了眨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可没想到是,李老神棍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冷目相对上雷阳飞,哼了一声:“妨碍工作?我看是你们妨碍我的工作吧,现在我要给我师兄疗伤了,你们是不是该出去?”
听到李老神棍这硬气的话,我倒是想对他竖跟大拇指点赞,可当他的话说完后,我还是暗道一声这下坏了。
“你是李鹤?”一听到李老神棍的话,雷阳飞严肃的问道。
李老神棍见面前这警察能叫出自己的大名,神色也是变得谨慎起来,在雷阳飞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后,问道:“你认识我?”
雷阳飞摸了摸鼻子,说:“认识倒是谈不上,只是我手里有件案子也同样需要你的配合。”
雷阳飞这一说,李老神棍终于明白这些警察是为了什么而来了,虽然他很不想与这些警察打交道,但抱着一颗民不与官斗的心态,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李老神棍前后的转变,雷阳飞便对旁边的一名警察使了个眼色,打算开始记录接下来的谈话。
要知道自从雷阳飞在接到举报说合心村发了凶杀案这个消息后,就立马带人赶赴现场,可是到达合心村后,他却没有看到尸体,反而从村民那听到了更加玄乎的事情,村民已经把那凶杀案都形容成了灵异案件了,所以他为了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先找到了那名举报人,随后在举报人的描述下,他先到龙贵生家里查看了一番,然后通过龙贵生等人的讲述,他又得知了尸变、张方泰与李老神棍灭尸受伤的一些消息。
虽然他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为了搞清楚事情真相,他又带着人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可当他来到医院时,张方泰却还处于昏迷当中,所以他只能先询问一下张成这些家属,看他们了解不了解其中的情况,可刚刚开始没多久,就被打断了。
看到雷阳飞打算就此给自己做笔录,李老神棍连忙阻止:“且慢,我可以配合你查案,但不是现在。”
一听到李老神棍跟自己讨教还价,雷阳飞的脸上开始阴晴不定了,要知道自己可是执法人员,可还从未见过有谁像李老神棍这般。
未等雷阳飞说话,李老神棍说道:“你这当差的紧嘎脑壳不开窍呢?我说了要先给我师兄疗伤,疗完伤自然会配合你就是。”
李老神棍这次话音一落,雷阳飞还未开口,旁边那记录的警员不屑的瞥了一眼李老神棍:“刚才我们已经从医生了解到了病人的伤势,这病人刚度过危险期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难不成你还能把他给弄醒不成!”
李老神棍翻了个白眼,说:“醒不醒等会你们就知道了,现在还请你们当差的出去等,你们身上的煞气太重,对我给师兄疗伤影响很大。”
“你...”那警员被李老神棍这一反驳,呛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眼见那警员有些冲动的想再说上几句,雷阳飞把手挥了下,阻止道:“我们出去等。”
对于雷阳飞突然下令撤出去等待这点,我很是不解,因为这雷阳飞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属于无神论者那一类的,怎么他在李老神棍的呛声下,不但不让手下把老神棍抓了,反而退让了,这一点也太奇怪了。
即便我再怎么疑惑,雷阳飞还是带着他的手下陆续出了病房,然后把房门带上。张成看到警察都出去了,便对李老神棍问道:“叔,你真能救醒我爹?”
由于没有警察在,气氛轻松了不少,李老神棍的脸色也好看了很多,他笑着说:“亏你还是我奇门传人的崽,奇门里的秘法你多少也了解一二吧,紧嘎现在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被李老神棍这一数落,张成不但不气恼,反而连连点头称是,大概他是由于太过关心自己老爷子的伤情,所以会忘了奇门里有疗伤治病的手段,尽管他不会,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随后李老神棍打开他的布包,先从里面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瓷碗,端在手里,接着又拿出一个竹筒,然后用嘴巴把竹筒上面的塞布给咬掉,就把竹筒往碗里倾斜。
‘咕咚咕咚’的声音响起,那竹筒里一股如同清泉般的液体瞬间就倒满了瓷碗,我看到这里,便问道:“这是莫个水啊?紧嘎这嘎清亮?”
李老神棍微微一笑,回道:“华佗水。”
“华佗水?”我微微一愣,心想这是什么水啊?但还未等我继续问下去,李老神棍此时已经端着满盛清水的瓷碗来到了张方泰床边,然后做了几个手势,嘴里就开始念道:“奉请华佗祖师,身披金甲显威灵,原在玉皇三洞府,师兄方泰降来灵,奇门弟子来相请,止痛止血一时辰,辰时聚法接,寅时断寅时生,皮断皮相接,骨断骨相生,筋断筋相连,起请华佗祖师百发百仲,神兵火急如律令。”
当最后一句咒语念完,李老神棍便双手执碗,送向自己口边,然后张开大嘴猛喝了一口瓷碗当中的水,紧接着对着病床上的张方泰,李老神棍‘噗’的一声,把嘴里面的水全部喷在了张方泰的脸上。
而看到这里,我除了好奇外,更多的就是不解了,这老神棍怎么念完咒就把水喷得张方泰一脸都是,难不成这水可以疗伤?
“爹,我爹醒。”就在我东想西想时,一边的张成突然猛地大叫起来,差点把我吓得倒地一滚,随着我纾缓了一下被惊吓到的心灵后,我便往张方泰那边看去,而这一眼我看到的场景,让我不得不相信李老神棍喷的那水真的可以疗伤,因为张方泰此时真的醒了过来,而且还慢慢的用手撑住床边,打算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