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迷人眼,浅草没马蹄。Www..Com
宽敞舒适的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着,车厢内衬在四壁的毛毯也被撤下,我从打开的车窗向外看去,南方的冬来得快去得也快,才过了年不到半月,路边的野花野草便竞相开放起来。只可惜如此生机勃勃的世界,我却只能睁眼看着,原因就在于我脚上这副镣铐。
那日被皇甫景命人带下去后,我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被好吃好喝地伺候了几日,然后便被人打昏,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身处马车之上,脚上还多了一幅镣铐,生怕我跑了似的。看着镣铐边缘打磨地极为光滑,定不是一般的凡品呢。
我把视线移到前方军队中间那个穿着普通士兵服的身影上,我苦笑,皇甫景你可知,其实我若是想逃跑,早在回到侯府时,或者更早的时候我就离开了,又怎会蠢蠢地跟你立下一辈子不离左右的誓言呢?
记得昨日军队休整时,你曾上过马车,登时双目对撞,彼此却没了言语。是你先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寂静,很不自然地递上饭菜:“军队赶了一天的路,我见你也有一天没有下车,定是饿了,就给你带了吃食来。”
我接过那碗筷来,虽然只是一碗糙米,米饭上面浇了零星的一点汤,对于此刻饥肠辘辘的肠胃而言已经足够了,我笑着道了声谢谢。
皇甫景见我笑得灿烂,冰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你知不知道我为何会带着你上路?”
“颦儿知道啊,侯爷如此大张旗鼓地赶路,自然是想要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若奴婢料想不错的话,再过几日,侯爷会带着几名化成普通士兵的精锐离开军队,早一步到达仙人谷。”
周围杀气四溢:“你知道的如此详细,难道就不怕本侯杀了你吗?”
我一定是疯了,竟然会如此放纵自己,血液中的叛逆情绪在沸腾着,我想我说这话时一定是笑着的:“杀?侯爷怎舍得,侯爷还要留着我给敌人制造永安侯还在的假象呢,若是杀了我,从哪里找一个如此合适的弃子呢?”
此时我无比痛恨自己聪明的大脑,若是不听不看不想的话,我还可以傻傻地以为皇甫景心里还是有我的一点位置的,这样我的心里是否会好受一点呢?
不知是我说中了,还是皇甫景突然对我生出一丝愧疚来,总之皇甫景在我说出如此不敬的话之后,并没有处罚于我,只是吩咐看守马车的士兵看好我,就匆匆离开了。
之后几日皇甫景一直没来过,而我在军队中也没看见他的身影,看来他确实已经离开了,心里一时也说不上是悲是喜。
“什么人?”
前方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个个黑衣蒙面,以极快的速度把整只队伍包围了去,领头的将领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见这阵势丝毫不见慌张,一声号令,队伍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黑衣人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只听一声“上——”,黑衣人便一哄而上,顿时马车周围刀剑四起。
不得不说皇甫景这只军队的确很有纪律性,我掀起车帘的一角向外看去,黑衣人的数量明显比这只队伍多,大概是因为皇甫景把精锐都带走只剩下些普通士兵的缘故,不多时就处于下风。即使如此,队伍里却没有一个人心生退意,身上受了多重的伤也不吭一声。
看着那群拼命的士兵,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皇甫景可以在战场上百战百胜了,有如此忠心耿耿的属下他如何不胜呢?忽然想起那日洛阳街头他那个参杂着檀香味的怀抱,以及那句“不要负我”,那时的我是将真心相付,我从不求这段单恋能得到回报,却不想因为贪恋一时的温柔而忘记了我的处境。
这时,守护在马车周围的士兵同时发出惨叫,风中传来刀剑刺破空气的声音,我笑了,终于可以结束了吗?
为了迷惑敌人的视线,皇甫景特意给我准备的黑纱蒙面,本来我打算就这么英勇赴死的,但当我看到车帘被人挑起时,我忽然一把把头上的黑纱掀起,一把凌厉无比的剑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
我想,这次我该真的死了,可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住手!”然后我便闻到了一种香味,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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