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相濡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紧握的拳头才稍微松开。
姜父神色一暗,叹道,“相濡,既然你和以沫的婚事彼此都不怎么满意,那赶紧离了吧?”
虽然同样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五根手指头还有长短,相比姜以沫,当然是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姜以淮更加让他疼爱。
他看着郑相濡并不怎么反对的样子,试探着说道,“以淮等了你好多年,她身体不好……”
郑相濡抿唇看向病房内的姜以淮,神色不动,“我知道了。”
他转头看着姜以沫和顾景生消失的方向,“我去看看姜以沫。”
姜父一愣,身边的姜母火速变了脸,“相濡……以淮还在里面观察……你要去看以沫,你让以淮怎么办?”
她能够忍着不对姜以沫口出恶言,完全是因为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女儿构不成威胁。
但是,只要郑相濡对姜以沫表示一点的好感,她决不允许。
她脑海中响起那个午后,那个男孩稚嫩的嗓音说,会照顾她一辈子,就忍不住心惊!
郑相濡想着这是姜以淮的父母,所以稍稍忍下心中的不耐解释,“以淮这里有你们,我去看看以沫。”
“可是以淮最想看到的是你!”
姜母脸色一肃,急急的开口,姜父看郑相濡脸色不对,赶紧拉住她,对郑相濡赔笑,“相濡啊,你去看以沫吧,以淮这里我们盯着。”
郑相濡点头,大步离开。
他没有注意到,病房里原本闭着眼睛的女人,突然睁开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
……
姜以沫被安排手术。
“明明都知道脚不好还要逞强!现在脚断了吧!”
赵医生恼怒的瞪着姜以沫,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却又不忍心继续呵斥她,于是脸一转,对着旁边的顾景生说道,“你是她男朋友吧?不知道她身体不好吗?都看到她受伤了就不会抱她一下?非得让她自己走过来?”
这一连串的指责并没有让顾景生生气,他唯唯诺诺的点头,将医生的话奉若圣旨,看起来倒真像是姜以沫的男朋友。
姜以沫有心解释,可是身上打了麻药,使不上劲,只能苦笑。
赵医生摆摆手冷哼,“算了算了,说了你们小年轻也不听,不知道怎么搞得,一个二个将医院当成家一样,有病没病都来住一住!”
他嘟囔了几句将姜以沫推进手术室,顾景生在门外等着,阴森的医院走廊里,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碍眼。
郑相濡现在远处的阴影里,神色阴暗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心里的怒火不停的翻涌。
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妻子动手术,为什么站在门外的会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姜以沫……好得很!
他恨不能冲过去将那个男人狠狠揍一顿,可是他的脚跟像生了根一样不能移动一步,脑海中反复出现的是姜以沫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刚才……是不是做错了?
郑相濡并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心中竟然隐隐升起了一丝类似于后悔的情绪。
他望着手术室上方的灯光,眼神变幻莫测。
……
郑相濡第一次感觉时间如此难熬。
直到手术室的灯灭,姜以沫被推出来,他心里才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他抬腿走过去,正问着医生问题的顾景生没想到会再次看到他,愣了一下,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你来做什么?”
顾景生看着昏迷不醒的姜以沫,神色冰冷,“我来看我的妻子,倒是你,来做什么?”
听得他说姜以沫他的妻子,顾景生还没有什么反应,旁边的赵医生目光惊疑不定的在三个人之间打转。
这位郑先生,竟然是姜以沫的丈夫?
顾景生和郑相濡都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两个大男人之间涌动着敌意。
“她出车祸,是我救了她!”
“她是我的妻子!”
“可是你并不爱她!”顾景生面对郑相濡寸步不让,他一字一句道,“既然不爱,就别耽误她!”
郑相濡冷哼,目光略带得意,“只要我们没离婚,她就是我的妻子,而你,是破坏我们婚姻的小人!”
“破坏你们婚姻的,是我……还是那个女人?”顾景生指着姜以淮病房的方向,虽然他不知道姜以淮的身份,但是并不影响他知道那个女人是郑相濡在乎的人。
在乎到受伤的妻子站在眼前都能不闻不问。
郑相濡握紧了拳头……
赵医生推了推眼睛,无奈的说道,“两位,病人需要休息!”
他故意多看了郑相濡一眼。
郑相濡手一顿,最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