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找好了一家很出名的抻面店,这是巢平人非常喜欢的一种大众小吃,好多连锁店遍地开花,也有好些效仿跟风的店面蜂拥而起。w)w〕w}.]8]1?zw.口味嘛当然是千差万别,但是人们更多的是钟意于这种小店吃饭的意境和方便,即吃即走,快捷实惠。
当然这里的小菜也很适合那些囊中羞涩又想喝酒聊天的人,并且一碗面可以无限加汤不收费。坐在这里有廉价的小菜和廉价的啤酒供应,一个下午或者一个晚上不动,也没有人来管你,随便。这是在夏季,如果是冬季,店里还提供免费的热面老汤,限每人一碗,给路过的、上下班以及新老顾客提供一个歇歇脚喘一口气的时间,浓浓的香香的老汤营养丰富,抵御风寒,店家这样的举措贴心实在,深得人心。
大概五点多一点的样子,黎远和林翰电话取得了联系,看到窗外招手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林翰也和他打了招呼,示意屋里谈。黎远进来和林翰面对而坐,看他年纪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很是“有料”,圆圆的脸上两只小眼睛迷成了一条缝。
两个人没有马上要抻面,林翰点来了好几道小菜,又上了一打冰镇啤酒。一边闲聊着就一边开始喝,一会功夫每人就喝了两瓶。林翰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终于说道:“黎远,不瞒你说,我和孙总才认识不到一个星期,这次出差我们两人在一起也就是区区两天时间。”黎远便点点头,说道:“这事大伙都知道,要是孙总不出事,可能知道的人反而不会那么多。”林翰道:“但是他的为人深深的叫我折服,就算是只认识了一周,我感觉像是已经都相交多年的师长一样亲切。”
黎远就还是点头,然后问道:“你想要说什么?”林翰还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痛苦,但又不得不问,开门见山的道:“我想知道你早晨去的时候,现场……孙总是怎么死的,或者说死状是什么样?”黎远皱起了眉头,好像很有余悸的样子问道:“你问这个干吗,和你的关系大吗?”林翰只好瞎编:“除了心痛,我还有些纳闷而已。就是随便问问。”黎远就笑了,指了指桌上的酒菜,说道:“你不会因为一个好奇而又无聊的问题专程跑来请我吃一顿饭吧?”
林翰盯着他看了一会,幽幽地道:“一顿饭也算不得什么,既然都在一个公司上班,认识了解一下也无妨。你有责任在身不方便说我也不勉强,来喝酒吧。”说着举杯相敬。黎远便干了一杯,拿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递给林翰一支,自己也开始点燃,说道:“狗屁地责任吧,我对别人负责,又有多少人为我来负责?公安局找我问询的时间,都要被扣除来算作请假时间,你听说过这种歪理吗?”林翰听了也是不满意,道:“这不是按规定办事了,这不就是整你吗?哪个孙子给你要这么算请假的?”
黎远想了想也没再憋着,气鼓鼓地道:“还能有谁?张墨那个王八蛋!本来我们保安是和自己的公司签署工作关系的,就是工资需要艾华公司也支付一部分,这样每个月的工资里,总有一部分来自用人单位。张墨和他的手下在行政部,负责记工,就变着法子地为难我们,克扣工资。这回这个月一请假,全勤奖算是泡汤了。”
林翰心有所悟,张墨这人卑鄙无耻,和小小地保安也到了斤斤计较的地步,把自己那点小权利挥到了极致,生怕别人不能意识到他的存在一样,原来这家伙针对的不单单是我自己,典型的欺软怕硬,迎上霸下,可恶至极!等着瞧,要是不给你些颜色看看,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为自己也好,为这些保安兄弟也好。原本还想等着接你的招,看来现在没必要了,就算是现在张墨回过头来跪下叫祖宗,再也不生事挑衅,那也对不住了。倒要反过来找找你的茬,看看你待怎的。
“孙总遇害的时候,身体是倒在床上的,我没有看见任何伤口和血迹。”黎远突然还是说起了这个话题,脸上的肌肉跟着抽搐,仿佛很难从那一幕里摆脱自己:“只有眼睛是大睁着的,睁得非常非常的大,我第一次见到死人,而且还是死的这么恐怖。虽然没有什么血腥的场面,但是一闭眼,他的那双大睁着的眼睛就会在脑海里浮现,怎么都挥之不去,太瘆人了。”黎远放弃了酒杯,拿起酒瓶干脆直接一口气喝掉了剩余的酒,微微地喘息着。
林翰紧锁眉头,思索着他的话。其实黎远要说的和已经说的,早在刚才就已经被他窥探出来了。孙子琪的死状恐怖诡异,这个信息独具一格地占据着黎远大脑里敏感位置,林翰要知道的话,几乎就是分分钟的事。跟着问道:“你没有挪动他的身体吧,也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伤痕?”黎远本来比较恐惧的眼神看过来就更加充满怪异和责怪,说道:“大哥,正面就已经被吓的尿了,谁还敢翻动他再去看看背面?我不是警局里的验尸官也不是火葬场的锅炉工!你的思维是不是太跳跃了?”
林翰不好意思,赧然道:“对不起,可能是我想的有点多。要是换做是我突然看见,恐怕能镇定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不如你。”随之想起火车上邋遢教授突然近距离遭到鹰钩男的手枪射击,脖子上的大动脉被打穿的那一幕,果然也是依然心脏砰砰乱跳,悸惧丛生。黎远吐了口气道:“不过也好,和你说了反倒觉得心里舒服些,不那么害怕了。希望孙总地下有知别责怪我看到他的死状时被吓的那副狗屎样,我也是一点没有思想准备。”跟着双手合十低头念念有词:“保佑我多福多寿远离病灾小人,每天出入平安不再迟到,工资连涨三级张墨出门被车撞死……”声音渐说渐小,林翰听得滑稽,哑然失笑。
林翰和黎远每人都吃了一碗面,然后一起步出门来,简单地聊了两句就分开了。随后便接到了石嘉的电话,问他回不回去吃饭。林翰有气无力的道:“回去,这就回去,但是饭吃过了,如果武子没走,你们俩自己对付一口吧。”石嘉不无担心道:“翰哥,你早上走地急匆匆的,现在说话又这样没精神,是不是生什么事了?”林翰道:“回家再说。”便伸手召住了一辆出租车。
香江街的路边,林翰付完车费下车步行的时候,被人跟踪的感觉又不期而至。他猛然回头看去,街上的行人每一个都是行色匆匆,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摇头苦笑,直接进到了张栋的宠物店。姜雪坐在门口正在扒蒜,见到他热情的道:“林大哥你来了,好久没看见你了,快里面来坐。”张栋在里屋听见动静也迎了出来,笑道:“来的巧,刚下锅的面条,姜雪的绝活炸酱面,不如你帮忙看着锅吧,我去切葱花。”林翰从他的手里接过半勺水,跟着来到里屋站在锅边,说道:“帮你看看锅可以,我已经吃过了。”
张栋才走出去的身形停住,探回半个头问道:“瞎说吧,这么早的晚饭?”林翰拿起筷子翻着锅底,道:“是真的,和单位同事一起吃的,也是面。”张栋道:“那算你没口福喽,要不陪我整几瓶啤酒吧,不用吃饭。”话音没落就遭到了姜雪的强烈反对:“不许喝!这几月都不许沾酒,说好的要宝宝呢!”张栋便和林翰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林翰微微一笑,继续煮面。一直等到锅里翻滚的水花连续翻腾膨胀,才盖严了锅口,闭了炉火。拍打着双手道:“大功告成,你们两口子准备吃饭吧,我回去了。”张栋摘掉了围裙道:“林哥,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林翰道:“有可能是没休息好,连续出差好几天。你这里没什么事就好,我就是路过来看看,回去歇了。”张栋道:“那你走吧,我不送了。”
林翰进楼门以后,就现自己家的入户门是开着的,里面不时的传来小孩子的欢笑声还有煤气炉上炉火烧的旺盛的咝咝声,好像热闹的很。纳闷之余,紧着几步走了进来,直接到了厨房,就看见多多头缠白布,手里拿着一根小小的玩具宝剑,正在地当中“卖弄武艺”,耍的不亦乐乎。石嘉和武志宇一脸笑意,看着这小家伙玩耍。
煤灶一边,廖雪苍白的脸被热气蒸腾的有了些红晕,还是那一身青色长裙,只是腰间围了做饭的围裙,手里拿着饭勺正在忙碌着什么,猛然转头看见了林翰,先是一怔,随后便报以一个歉然的微笑,手里的活并没有停下。石嘉看到了他,先一步走了过来说道:“翰哥回来了。邵婆婆要侍弄下花园里的豆角秧,小多多缠着她就跟了过来。廖雪姐也刚好下班回来,得知我和武哥还没吃饭,好心在帮我们做疙瘩汤,呵呵。”林翰问道:“邵婆婆……就是多多的奶奶吧?”说着看向廖雪,廖雪用手撩起了耳边的一缕黑,轻轻地点了点头。
武志宇道:“邵婆婆在自己家的花园种满了黄瓜和茄子,但是她怕咱们的花园荒废,就找石头哥商量,又栽上了豆角秧,没事的时候就来侍弄侍弄。”石嘉点头道:“我看婆婆一番诚意就答应她了,过些天咱们就能吃到新鲜的自产豆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