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研究对中国的征服由来已久,“以华制华”战略也不是空穴来风,张弘范灭宋,洪承畴、吴三桂灭南明就是蓝本,扶植傀儡政权“伪满洲国、”“伪蒙疆政府”、“汪伪政权”亦莫不由此。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卖国贼为祸之烈,何可胜言哉!
鄗县大捷极大地鼓舞了敌占区人民的士气,伪军和维持会人员纷纷与“子龙团”联系,表明“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立场,表示愿意为抗战做出自己的贡献。占领区人民也在“子龙团”的组织下建立了各级政府组织,并恢复了向山里根据地捐纳粮款。而铁杆汉奸组织和依附日伪政权的反动会道门则惶惶不可终日,尤以联庄会会长齐殿元为甚。
山县到任以后,召开了军政系统联席会议,军队序列有鬼子三个中队长、宪兵队司令;伪军三个大队长、八个伪警察所所长、特务前队队长和后队队长、联庄会会长等;政府系统有县知事、各科室主管、商会会长、各乡乡长(维持会会长)。商议建立“王道乐土”、“以战养战基地”和“肃清匪患”事宜。会议并无新意,无非是威胁利诱士绅大户继续“合作”,强化对群众的人身和经济控制,确保战争所需物资;以“清剿”对付根据地,摧毁根据地赖以生存的各种物资基础;以“清乡”对付武工队,“放水提网”,压缩敌后抗日力量生存空间。会后,联庄会会长齐殿元前去拜见山县,提出了“清乡三策”,山县抚掌称妙,抚背赞叹道:真是子房再生啊!
齐殿元献上的第一策就是悬赏告密、杀鸡儆猴。开出赏格,每举报一次赏10元,举报不需要证据,可以“风闻奏事”,各村乡维持会设立“报告员”,每月必须上报三起以上“涉匪案”。按照所谓的举报,鬼子宪兵队到各村捕拿共产党员、各级干部、抗属、军属、堡垒户、情报员、交通员及一切与“抗日”有关的人员或可疑的同情分子。一旦被告密、逮捕之后,一家老少都会被捆绑起来游街示众。随后将家长投入监狱严刑逼供,是党员的,威逼退党;抗日政府各级干部的,威逼说出联系人并转投日伪政府;抗属、军属的,勒令给亲人写信劝其离队投降;堡垒户、情报员、交通员的,以家人性命相逼转而为日伪服务诱捕联系人员;深挖所谓的“抗日”人员或同情分子,让其家人交上可观的“保证金”才放回。告密之风在鬼子的有意鼓励下,乡村中原有的邻里纠葛、意气之争甚至打骂吵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矛盾并迅速升级,捕风捉影甚至恶意报复的所谓告密层出不穷,几乎家家都曾被游街示众,几乎家家有人被投入宪兵队监狱,由于“瓜蔓抄”式的株连,中产之家以下几乎家家破产。相互猜疑、相互提防、相互攻讦、相互告密,使得整个敌占区笼罩在人心惶惶、乌烟瘴气的白色恐怖之下,使得敌占区群众人人自危,个个噤若寒蝉,即使是亲戚碰面,也只能以目示意,不敢交谈。
齐殿元献上的第二策就是强化囚笼,密织罗网。在原有的以公路为线、以据点为点的基础上,在敌占区新建炮楼十七个并将所有炮楼都安上探照灯,各炮楼之间都架设电话线,与此同时将留在地里的大庄稼秸秆全部烧掉,将临近炮楼、村口、路口的树木全部砍掉。在原有的各村护庄巡逻队的基础上,在主要路口特设置夜间巡逻队,这些人手持锣鼓,一旦有风吹草动,就击鼓示警。在原有的汽车巡逻队的基础上,组建一特务为主体的精干小分队,白天养精蓄锐,夜晚乘汽车沿公路游弋,一有武工队“子龙团”的消息,邻近的炮楼一起出动,围追堵截,汽车队快速机动,穷追猛打,使武工队得不到休息,无立足之地。
齐殿元献上的第三策就是化装进村,欺蒙群众。以联庄会为主,收罗地痞、、无赖,化装成“子龙团”于夜晚进村,强行让群众接头。凡是群众热情招待的,一律逮捕投入宪兵队,为“通匪”者戒;凡是群众不敢接待的,就以破坏抗日为名,以“子龙团”的名义吊打,勒索群众钱财,且将群众家中的种粮以及鸡鸭拿光吃净。使得群众左右为难,动辄得咎,也对“子龙团”产生了疑惑和怨恨,“这还是咱们的队伍吗?”,认为“子龙团”已经变了,和“土匪”无异,再也不敢接触了。
为了对付“清乡三策”,赵汉率领“子龙团”化整为零,分散行动。为了不连累群众,赵汉将每每将宿营地选在维持会会长家里或伪军上层在村中的家里,实在没办法,就和队员们在野地里背风处休息。往往天喝不上一碗热水,仅靠冻得冰块似的干粮坚持;也往往被鬼子、伪军、特务队撵得落荒而逃;好不容易拉下追兵,又往往被汉奸告密,不得不再次背起脚板跑路。鞋子跑丢了,双脚血肉模糊;棉衣棉裤磨烂了,头发胡子乱糟糟;一日数惊、一夕数逃,忍饥挨冻,时有掉队牺牲,依旧在敌占区苦苦支撑,并在期间除掉了伪警察所长和“八大兄弟”汉奸武装。
万户营乡警察所的所长鲁四疤瘌,来自“伪满洲国”,仗着会几句日本话,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坑、蒙、拐、骗、偷无所不为,胡作非为、敲诈勒索、指鹿为马更是家常便饭。为了讨好日本主子,他经常向村里索要花姑娘,送炮楼供日军玩乐。仗着警察所长的身份,有恃无恐经常向村里索要钱粮,稍有怠慢,轻则身挨皮鞭棍棒,重则向日军慌报你是“八路”,立即杀头。先后有三位报告员因送礼太少被鲁四疤瘌以“八路的探子,良心大大地坏了”报告给日本鬼子,而被拖出去让狼狗活活咬死。曾是抗日县政府情报员的宋三筹苦恼不已,正赶上赵汉带人来到了他家,经过商议,定下了除鲁计划。又是一个报告日,宋三筹带上面粉、鸡蛋和一份过时无用的材料,还有一个村干部假名单,到警察所报告。鲁四疤瘌这些高兴地把礼物收下,对宋三筹提供的情报很感兴趣。见此情景,宋三筹说:所里人多,咱们到酒楼去,我还有绝密的情报向你汇报。鲁四疤瘌信以为真,一起来到太白酒家,宋三筹让鲁四疤瘌附耳上来,轻声地说:宋存章是共产党员,宋年晓与“子龙团”经常接近,宋光丹是八路军家属……”正听的入神,赵汉走进雅间,掏出手枪,朝鲁四疤瘌的头部就是一枪,鲁四疤瘌当场一命呜呼。
当鬼子听到宋三筹报告赵汉在万户营乡并打死警察所长鲁四疤瘌后,立即调集人马向万户营乡包围而去,而赵汉一行则秘密进入了麒麟乡。麒麟乡车轱辘村是根据地的堡垒村,赵汉一到,村长就说,近来有号称“八大兄弟”会的,说是“子龙团”的,经常夜间带枪出来抢人,吊打、火烧群众,逼着要钱,败坏子龙团的名声,你知道吗?赵汉说:不知道呀。我侦察一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二天,一位去麒麟村赶集的村民回来,说傍黑从三里台村口经过时,有两个人截道,抢走了两块多钱,说是给“子龙团”筹路费的。赵汉一听,马上带人赶过去,抓住了这两个人,收缴了一杆枪和两颗手榴弹。于是,顺藤摸瓜在三里台村抓住了十几名同党成员,经审问,他们都是联庄会成员,还在日伪护路队受过训练,组织的名称叫“八大兄弟会”,直接受护路队命令行事,他们的枪和手榴弹都是所里发的。赵汉代表抗日县政府将两名主犯枪决,其余人员教育后释放。危害一方百姓的这股政治土匪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