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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对劲的一幕他很快拉着快要点单的陈元和华茂松说了。陈元倒还好,华茂松定睛一看脸色也刷的变白。

可不是吗?酒吧里热闹虽热闹,却阳气旺盛,不见半点阴柔,偌大的舞池里挤得满满当当的都是男人。有些人打赤膊,大块的肌肉扎实地横在身上,有些人穿着白天的着装,但无一例外都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很多男人脸上还化了妆,浓密的眼线和粉嫩的嘴唇,在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诱人的姿态。

陈元啧了一声:“这运气……”

华茂松也愕然:“这是……”

他在温州玩地虽然疯,可那地方g吧可不常见,他还是第一……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

章泽才坐上高高的椅子,就被两个人联手给拽了下来,还没问出口原因,陈元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摆摆手解释:“出去以后跟你说。”

这就要走了啊……

章泽有点舍不得地抿了抿嘴,好不容易来酒吧一趟,也没喝到鸡尾酒也没摸到女人的手,吧里没有女人,可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呢?

留恋的眼神扫过偌大的酒吧,他视线倏地僵住了。

眼神被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个卡座上,桌面的酒瓶东倒西歪的,周围坐着几个j□j上身的男人……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两个打赤膊的男人凑在一起……他们在接吻?!

揉了揉眼睛,章泽不敢置信地确定了一遍——没错!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两人脸上的陶醉和迷离,甚至口齿暂时分开时纠缠的舌尖也隐得窥一二,两个男人亲地兴起,周围的男人们在不断的起哄,章泽看到那个位于上方的男人偷偷用手去抓了一下下面那个男人的裤裆!

他抓了一下下面那个男人的裤裆!!!

裤裆!!!

手拉开拉链伸进去了!!

他们在干嘛?!!!

被拉出酒吧重新接触到清新的空气时,章泽的脑袋里还是晕的。脑海中一遍一遍不停回放着那只伸进裤裆里的手,章泽拼命地回忆,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那是两个长着胡茬阳刚气味十足的男人,那个亲吻也绝不是朋友间的笑闹。活了三十来年,这点东西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陈元见他傻愣愣的模样,有点担心:“你怎么了?”

章泽恍惚地吐出一口浊气:“没事……我觉得,我……我好像喝醉了……”

陈元愣了一下,眉头高高挑起,章泽今晚喝酒了吗?

但定睛一看他面色潮红加眼睛水汪汪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大概是记错了,就章泽平日里那种冷冷清清的神态,要不是喝醉了,谁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晚上熄灯时徐盛也没回来,陈元催着有点良心不安的章泽去睡觉,洗好澡钻进被窝里他阖上眼,堕入一个有点离奇的梦境。

梦里他一如往常坐在不知道谁家的沙发上看电视,电视还是后世那种超薄屏的,屁股下面的沙发特别大特别软。屋子里本来只有他一个人,可忽然有人开门说了一句“我回来了”,语调有点像蜡笔小新,声音沉沉的很含糊,却又有点说不出的耳熟。梦里的他居然也没觉得不对劲,反倒心情特别好地回了一句“你回来啦?”,还上去给那个来人换拖鞋脱外套。

来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款式土土的,也有些似曾相识,但绝对是个男人无疑。

梦境本该在动画片的剧情上平稳发展,但没多久画风就变地奇怪起来,那个进门的男人居然一把抱住了章泽,对着他的嘴啃了下来!

湿湿滑滑的舌头钻进口腔,带着说不出的亲密和战栗,章泽整个人都软地没法动了,还抱着那人的肩膀凑上去亲。亲来亲去两个人就挪到了沙发上,沙发特别大,两个人趴在上面还绰绰有余,那男人亲地高兴,又伸手在章泽身上乱摸,每一把都带起章泽无边的情潮,把章泽弄到浪成一滩水。然后听到一声“滋”的拉链声,一只滚热的大手从拉链处钻了进来,把章泽伺候地飞上了天……

他飞啊飞,快活地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没成想迎面飞过来一架波音客机轰然在眼前炸开,声音震耳欲聋,吓得他一下从云层上蹦了起来。

一个激灵睁开眼,他迷糊地抚着胸口惊魂未定……飞机失事真是可怕……

寝室里忽然响起陈元的骂声:“你他妈动静能小点吗?!”

章泽以为在骂自己呢,吓得扫了过去,却看到下铺的华茂松也醒来坐起身,再一看,徐盛回来了。

徐盛把门砸了个震天响,双眼发红地站在寝室当中,心中的屈辱简直无以言表。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这样阴上一把,原本出尽风头一雪前耻的道歉晚会成了费尽心机捉弄他的陷阱。他从小众星捧月长大,哪个不是对他千依百顺的?作为老徐家的独苗,各家长辈哪怕有一分钱也得再贴一倍花到他身上,徐盛活到那么大,就不知道拒绝是个什么滋味!!

京大宿舍和他绝对相克,就是从在这住校开始,他遇上三个蛮不讲理自以为是的舍友。两个南方来的乡下蛮子装无辜耍心机都是一流,唯独一个自己本地的却老胳膊肘往外拐,还帮着两个乡巴佬找他的不痛快……不就是眼馋他有几个钱吗?羡慕嫉妒恨至于这么明显?

想到今天自己被人监视着去取钱付款的一幕,徐盛恨地牙都在发痒。两千多块钱!他要多久才能攒下这一些?原本打算下个月去耐克买新球鞋和新运动服的计划彻底泡汤了,家里人虽然宠爱他,但零花钱也不是任由他索需的!

进门的时候他是打算撒泼的,可陈元一声喝骂将他未出口的恶语给吓得吞回去了,他知道陈元不是好惹的,系里有人说过陈元他爸在警察厅做官,加上陈元长得比他高也比他壮,真打起来徐盛不确定自己能占到便宜。加上今天被阴了一把,徐盛满腔的怒火顿时被自己是否能干地过这一屋子人这个疑问给压下去了。

他站在黑暗的寝室中间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章泽以为他会砸东西的时候,这位大宝贝却忽然脱了衣服,闷不吭声地爬了自己的床铺里面。帘子一拉,里头是什么动静就没人知道了。

章泽撇撇嘴,满脑袋睡意却被刚才砸门的动静清地差不多了,他抽了抽鼻子闭上眼打算酝酿一下睡意,却冷不丁回想起刚刚那个梦境,身体一下僵直了。

才醒来时因为担心徐盛会发难他没注意,可现在安静下来后他立刻就觉察不对了,虽然对这方面的**比较少,但生理知识也学过这种现象是正常的,可梦到和男人做那种事……真的正常吗!?

章泽忽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在被子里将手探入裤腰当中……触到湿意,他如同被烫到般缩回手——

——他居然在那个和男人做的梦里……射了出来!?!

不敢置信地抬手捂住脸,章泽一夜未眠。第二天他起的比谁都早,偷偷潜入厕所洗掉了自己的内裤后,他带着学生卡和钱去了学校机房,开了一台电脑开始搜索起自己的疑问。

他在bbs里面发了个帖子,将自己昨晚的梦境一五一十交代出来,bbs里人才济济,立刻盖起高楼:

no1:楼主还在否?在下不才研究过此类专题,楼主第一次有类似梦境?曾经有过对象为异性的吗?

no2:男人和男人真是恶心死了,神经病吧?

no3:楼上此言差矣,性取向是天生基因决定的,和神经是否有问题并无联系。

no4:拍拍楼主,喜欢男人也不要紧,只要悉心经营都能收获爱情。

no5:楼主是来求助的吧?

no6:认清楚心意之后千万不要去鬼混啊!楼主我是为你好,国外很多同性恋人群得艾滋病了,都是乱搞关系传染的!

章泽被三个字刺痛了眼睛,愣愣地下了线,在机房独自坐着,浑身冰凉。

******

杜行止挂断电话后,心情又憋又闷。从父母离婚之后他就刻意让自己不去留意父亲的消息。父亲对不起母亲,对他也颇为冷淡,可毕竟血浓于水,一起生活了二十余年,要是轻易就能遗忘掉这个生活中占据重要角色的人,才是一件怪事。

离婚后的父亲过的并不如他当初想象中那么安逸,这有点出乎杜行止的预料。现在的他虽然能越来越轻易地洞悉人心,可遇上感情这种事情仍旧是个生手。杜父十几年如一日的不着家,一有休息天肯定近半消磨到窦顺娟那边,对杜媛和杜媛那个不知道另一半血脉是谁的孩子百般宠爱,杜行止甚至以为父亲一定爱惨了窦顺娟那个女人。

他那时为母亲遗憾,二十余年的付出只换来父亲离开时的解脱,母亲芳华不再,父亲却仍旧手握权柄怀抱爱人,没得到一点点的教训。可今天他却发现自己从前自以为吃透的社会关系仍旧需要重修。

张素和杜如松离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从以往和张素有来往的太太圈子开始,到杜行止小有来往的发小人群。淮兴市上层的圈子总共就那么大,杜如松有心隐瞒却也不得其法,一开始他没有察觉到很大的差别,但就在不久之前,淮兴中院副院长的位置定下来了,一年前院长还拍胸脯保证杜如松上位,可现在,风光的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杜如松原本的意气风发顿时被消磨地一干二净,为了竞争副院长这个位置,他给上位的对手下过不少绊子。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胜者王败者寇,谁上位了谁就是道理。可这一准则只适用于胜者身上,杜如松败了,以往的恩怨就从无关紧要的矛盾变成了可让他如芒在背的催命符。

他试图去找以前那些关系铁杆的“朋友”疏通一二,然而曾经酒桌上与他勾肩搭背的院长却总也抽不出时间,院里几个老领导更是各有各的忙碌,在被拒绝了几次会面之后,杜如松心就凉了半截。

很快的,新上任的副院长三把火就烧到了杜如松身上,被穿了好些次小鞋后见面仍得礼貌客气,杜如松忍不住了,不由怀念起曾经工作上的顺风顺水。

院里退休的老领导在得知他离婚的消息后拍着他的肩膀叹息他“糊涂”!

杜如松一开始没当一回事,但现在却回过味来,开始后悔万分。他原本以为这些年的经营已经足够他在失去妻族的前提下在淮兴市站稳脚跟,毕竟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奋斗到如今的地位,哪怕有张家无形的光环笼罩,他所经历的磨难也足以让他对生活有了透彻的理解。在职场学习了那么多年,他的圆滑老练可以说不输于任何一个同事,在取得成就的时候他无法不去在意他人的眼光。杜如松认为自己得到时至今日的地位至少有百分之七十来源于自己的能力,可旁人却觉得他至少有百分之七十托付了妻子的提携,这就是他的不平衡所在。

这种不平衡使得他在离婚时除了对妻子的留恋不舍外,还升起过难以自持的窃喜。那时的他以为副院长的位置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等不及看见旁人在以为他要跌落深渊时他却见他是更上一层楼时的诧异,可事到如今,现实证明蠢的一直以来都是他。

杜如松无法克制自己去回忆去章家找张素的那天,眷恋和温存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记忆,那一天的张素如同他们热恋时那样美丽。不用于窦顺娟静静位于角落安静绽放的柔美,张素的美是热烈的火红色,是栽植在最上等的骨瓷花瓶中怒放的玫瑰,肆无忌惮地炫耀着自己的脱俗和魅力。而这种魅力经过时间的沉淀穿上一层优雅的外衣,更显高贵美艳。

这么多年下来,杜如松以为自己尝遍群芳,美人再美也只是那一回事,对曾经爱如珍宝的张素逐渐不屑一顾。是多年生活的柴米油盐磨碎了那种迷恋。可兜兜转转,回到这一刻,他暮然回首,却发现在心中留下最深烙印的,仍旧是嚣张的玫瑰。

可惜玫瑰虽美,却有独属于她的傲骨,放手一回再念念不忘,花茎上的毒刺却不会顾念旧情。

杜行止婉拒了父亲询问母亲电话的要求,听他吐了一下午的苦水,心情糟糕地不行。他推开堆满桌面的书册,脑子里乱嗡嗡的,情绪低落到极点,一夜未眠。疲惫地盯着天花板,半晌之后他从床头柜摸到了手机,循着记忆中章泽宿舍管理办公室的电话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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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泽正因那个不该降临的春梦心慌意乱。

同性恋三个字对他来说太陌生了,章泽甚至连恋爱的滋味也没品尝过,就忽然被告知其实其实你有可能是个同性恋……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好不好?不用太多常识他也知道这不是个好词儿,章泽上辈子在单位里被女同事嘲笑过,说他那么大年纪了也不结婚,性格又那么弱,是不是同性恋。那时一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两个敌对的派系都拿着章泽取笑,章泽手足无措地坐在位置上,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些年晨起时很少出现的晨勃,难道这就是同性恋的症状?

章泽很少会出现生理现象,他上辈子第一次遗精是在十七岁,梦到了什么东西他早已忘了。这辈子更是连梦都很少做,偶尔有了感觉就自己纾解一下,那些文字上写的灭顶快感什么的,他也没有多么明确的感觉,于是总以为**的美妙多是人们的杜撰和以讹传讹。

可昨晚梦里那种飘飘欲仙的快乐却让他首次感觉到如此的难以忘怀,章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放弃自己娶妻生子的未来?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寝室,却恰好赶上了杜行止打来的电话。

有种在空空荡荡的胸口忽然摸到主心骨的庆幸,在这种六神无主的时候章泽根本不想一个人呆着,只是上午上完课后他还跟中介约好了去看门面,即便很想尽早跟杜行止碰面,他也不得不将时间延后到下午六点。

放下电话,他长出了口气,眼神恍惚地落在传达室放电话那漆面斑驳的木桌上,飘忽不定的心被即将到来的见面压地稳实下来。

从上次在家里跟杜行止大闹了一场后,章泽原本对他的偏见就少了不少。兄弟俩见面后他又一般受到杜行止无微不至的照顾,导致现在受到打击之后他竟然第一时间想到要去和杜行止相处,即便不倾诉,那种恬淡自然的温馨环境也能让胸口变得暖和一些。

上午几堂必修课后他收拾了一下笔记和书,匆匆离开教室。和中介约好下午一点钟见面去看店面,哪怕心情不好,为了未来着想现在他也不能懒怠不动。

他走后教室里发出一阵遗憾的嘘声,有意无意坐在章泽附近的女孩们也收拾好书本起身离开。她们本来打算待久一点再鼓起勇气去跟章泽打招呼的,可几天下来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几个蠢蠢欲动的女孩们急的脸都红了,偏偏见到人时又不敢上去吐露心声,看的旁人无端着急。

徐盛和章泽同系不同班,但大课是在一起上的。下课后又见到这样的盛况,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他就是闹不懂女人为什么都那么肤浅,一张脸皮就能引得他们趋之若鹜。在他看来章泽除了一张脸实在是没有半点可取之处,连用个bp机都要捡他姐姐剩下的。可偏偏却比起自己受欢迎那么多,徐盛不是不服气的。他从入校开始就挺喜欢自己班的班花肖苗苗,肖苗苗大胆泼辣长得也漂亮,除了是四川人这一点让他不满意外,其他条件几乎都相当合乎徐盛对女友的要求。

要是本地人就好了……

他一面遗憾地想着,一面看到肖苗苗遗憾望着章泽的背影,腾的一股火气冒上脑门。他听肖苗苗的闺蜜问她:“你不是挺大胆的吗?喜欢就去说啊!你不说到时候a班的祁茶肯定也要出手的。平常胆子那么大,怎么遇上章泽忽然就萎了?”

肖苗苗柳眉一竖,美丽的像一只骄傲的海燕,又是郁闷又是委屈地说:“你知道什么?你有胆子你去帮我说啊!没看到那么多人拿着信不敢去送啊?祁茶她倒是敢呢!?”

这能怪她不争取吗?实在是章泽的气场太强大了好不好?虽然总看他笑着,但只要接近一臂之内她就总感觉到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势在阻止自己再接近章泽。她也是不甘心的,好几次试图豁出去和章泽表白,可一冲到他面前,近距离看到那张几乎没有缺陷的脸,她就总是先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反倒让章泽来关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倒是想就这样说呢,可出了好几回丑,她更加不好意思去开口了。

徐盛阴沉着脸,越过一堆女生出了教室,看到走廊上一个圆脸男生时眼神一亮:“你来了?帮我问到有用的东西了吗?”

那圆脸男生左右看看,凑上来附在徐盛耳边:“打听出来了,你们寝室那个华茂松,他爸是北京温州商会的会长,报名那天是开着军区的车牌来学校的。那个叫陈元的,他爸是省公安厅的领导,不是厅长,但官衔不小,具体没打听出来。剩下那个叫章泽的,她还有个姐姐在京大,但不是我们管理系的。他们姐弟俩从淮兴市一起来的,章泽是省内高考状元,他姐姐倒不是。家庭关系上他俩填的是单亲,来报名那天开着一辆红旗车来的,老型号了,牌照也是普通的。”

徐盛听地眯起眼睛,半晌后拍了拍这人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他,那人笑眯眯地离开了。

**

章泽对门面的要求挺高,他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没有来过北京,不知道这个全球化的大都市日后要发展哪些细节,更不像本地人那样能对哪块地方要拆迁哪块地方有发展如数家珍。他只能尽量依靠后世的发展方向提出要求让中介公司替他寻找。

这个年头卖房子的人不少,卖店的人却不多,生意好做是众所周知的,很多沿街商店开发后直属街道管辖,更加不拿来买卖,多是用来收租。章泽在中介挂的要求实际上已经半个来月了,这才是头一回听到消息。

门面位于二环内,一处人流济济的商业街上。店面位于一个新楼盘底层,才竣工不久。章泽看着外墙崭新的临街大楼,不由感叹北京的发展果真快了淮兴好几大步。

商铺很好,但价格也不菲。这些统一由开发商设计好的隔作一百平方一间的店面开价便是每平方价格九千元,饶是这样也在开盘之后就被抢购一空,现在换了二道手的房主还要再赚一些,要一万块一个平方。

章母他们在西城区买的店面也才一万多块钱。出现这样一种价格,代表房地产业的升温蜜月期已经逐渐来到了。

北京的房子不愁卖,国内各个城市的人都挤破了脑袋想到这来发展,章泽看房主爽快物业知名店铺的质量也高,没多犹豫就决定买下这块地方。虽然通过中介还要交一笔不菲的物业费,可比起两眼一抹黑地一家一家询问,无疑中介的效率要高得多。

一百平方的商铺,一平方一万元,总价就是一百万。最后还价两万元,刚好填补中介费。对方不接受按揭,章泽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那么多现钱,去银行查看了一下余额之后才惊觉户里的钱好像多出来了。

仔细回想之后他差不多明白到这是怎么回事了。从平分干股的拍档公司建立之后,章母无心管理包子铺的生意,包子铺实际上一直都是章泽和章悌在代劳。章母也很放心地直接让他们处理一切事物,包括每天的营业额和每个月的开支数目。章悌从前是帮忙管账的,可跟章泽开诚布公谈过她对店里的生意没兴趣之后,包子铺的工作就完全被移交给了章泽。每个月包子铺产生的收益也都被存在章泽的户头。

老店一个月大概能产生五千元左右的净利润,这是扣除掉店内的开支和人员工资的,从去年暑假开始,到现在也有好几万块钱了。在中山路的新店赚得更多,光景好时一天收入两三千都有可能,只是人员开支也比老店要付出多一些,每个月的收入少说都在万元上下。老店每个月的贷款是章母在缴纳,章泽现在负担的是淮兴一个百货大楼商铺的房贷和中山路店面的房贷,加上新文化大街两套中等户型房的贷款,每个月大概要支出四千多元,差不多就花费掉了老店的营业收入。

多出来的钱是段金刚存到账上的中山路生煎包店的营业收入。章泽现在将她的工资涨到了每个月一千元,在淮兴市来说是个比较高的收入了。段金刚做的也很尽心,根本不怕得罪人,店里的两个男人都叫她管的井井有条的。至于新来的两个打杂员工,厨房里的那个章泽就让赵明明全权负责,他始终记得杜行止说赵明明心思多有小虚荣的话,能在单位里做个小领导,赵明明的满足感也被填补了,之前被章泽警告后的低落逐渐消失。从段金刚的待遇上他能看出,章泽喜欢的是一心一意干活的人,会不会拍马屁真的不重要。

因为之前新店的装修和买了几个店面,算上新店的营业额章泽的存款并没有一百万那么多,他想了想,先给章悌去了一个电话。章悌正逃课在证券公司看大盘,听到章泽要借钱,也没有多问原因,找到附近的银行给他转去二十万。

她笑话章泽:“你谈女朋友啦?一下子要花那么多钱?”

章泽有点不好意思,他本来应该保护姐姐的,现在却和姐姐借钱。刚想说回去打欠条,章悌满不在乎地嗨了一声:“不跟你说了,要真有女朋友带回来给我和妈看看哈!女孩子要是骗你买房子买车你可别随便答应,记在纸上回来跟我们商量以后再说。”

“不是……”章泽低声解释,“我拿来买房子。”

章悌一顿,带着笑意:“买房子也好啊。不过我现在手头的钱没那么多,都投进去了,要是不够你再去跟别人借借,利息别太高,月底我给你还。”

“不用了。”章泽心中有点暖。他想到从前在办公室里听到同事们的家长里短,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矛盾都围绕在金钱上。人们常感叹现代社会物欲横流,钱比感情重。可章泽一直觉得,为一个人付出与否从来都和感情无关,靠的是信任。哪怕他再关心父亲,在深知父亲的懦弱后他也不可能毫无顾虑地借钱给他,可同样的情况下,对着章悌和章母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章泽眼神有些闪烁,其实如果杜行止跟他借钱,他应该也会很信任的。虽然上辈子被他害惨了,可这一世的杜行止却比上辈子的更坚韧更有责任感,章泽早已习惯了信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现在的他虽然没有上辈子那么盲从对方,可也绝不是像刚重生时那样满怀疑窦了。

章泽叹了一声,他实际上还是相当幸运的,能如此相互信任的人在这世上能有几何?他一口气就集齐了三个,已经是上天给予他的恩典了。

看他如此轻易地掏出定金,中介也不敢猜测他是何方神圣。毕竟北京城有能耐的人家太多,一百多万对小人物来说是天文数字,可对某些特殊阶级的人来说也许只是洒洒水的功夫。加上章泽长得那个模样,周身又气度不凡,他们顿时不敢怠慢,承诺会尽快办好手续。

章泽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钟,想到跟杜行止约好了六点见面,他没有接受卖家邀他吃晚饭的好意,在签好了中介的意向合同后匆匆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杜行止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在颐和园路过去一条街,是个风景优美的老社区,人文书香气息很浓郁。因为每天开车上学,杜行止倒是不像章泽那样在意房子是否离学院够近,毕竟杜行止每个月有近半的时间都奔波在外省,住地再近,也不像章泽那样时时能够受惠。

小区占地不大,近半都是绿化设施,秀气的居民楼隐匿在葱葱郁郁的数目之后影影绰绰,老墙上还有居民自己栽植的爬山虎。章泽下了车,驻足小区之外观察了一会儿,出色的样貌很快迎来了旁人的注意,他却在感慨,再过不多久,这种安逸的居住环境就必须要用金钱来堆砌才能看到了。任哪个开发商也不愿意将仅有的土地拿来种树不盖房。

不过眼下这地方房价也不便宜,还没有校区旁边的升值空间大,章泽这种小市民哪怕是羡慕的要命,也不会选择把买房的选择定在这种地方。

他手上有杜行止家的钥匙,想到自己今天的烦恼,心下有些忐忑。他一直在回忆自己梦里出现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刚才在银行里的时候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了,那身旧西装不就是杜行止穿过的吗?

把杜行止当做了yy的对象,章泽又是羞愧又是难堪,偏偏还约好了一定要见面,如果有选择,早上他就不答应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千江水月、读者615965、读者卡卡、读者demeter、读者dars扔给圆子的大地雷!

谢谢读者大脑门爱翘pp扔给圆子的两个地雷!

谢谢读者强力香蕉和cp布拿拿扔给圆子的火箭炮!!!

双更奉上,昨天的红包也送了,今天肯定要奔波一天……啊啊啊啊啊!!我不想做伴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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