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一行人听到驰寒的猜想,连哭都忘记了,急切的问道:“那我们就算找到了那中毒的人,之后又怎么做呢?”
驰寒沉吟了一声,道:“将他送到官府,官府里的仵作会验明中毒原因,最大的可能性是李家陷害,中什么毒对小东家的审问起关键性的作用。”
肖大贵一拍手,道:“好!”
兵分两路,秦时和阿捡两人都去了县衙击鼓鸣冤,驰寒和云图带着一众孩子们去县城打听中毒之人的事情,肖大贵和肖大林夫妇则是在驰寒的建议下去县城里找一个名声和能力都出色的状师来给肖遥递上诉状。
可事与愿违,兜兜转转几乎找遍了随县这个小城,刚开始是冲着能力最强的赵大状去的,千辛万苦找到后,甚至承诺了救回遥儿之后,愿意用整个逍遥食铺作为报答,可赵大状仍然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真帮不上忙,就算你们用珠宝玛瑙这些珍品财帛我都无能为力!”
青娘哭着道:“先生何必说这种话,您的名声在我们随县都是响当当的,如今让你接我家遥儿的案子怎生就那么难!你也是做父母的,岂不知儿女就是父母的心头肉,若没了儿女岂不是在我们夫妇心口上割肉!”
赵大状听后面色为难,但仍是坚决的拒绝了,回答的话语中还是透露出了一些信息:“如今的随县不太清明,从流民这一件事上足可以看出县太爷心狠手辣,你们女儿的儿子我多少知道一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这件事怕是,怕是凶多吉少啊!”
“啊!”青娘短促的一声尖叫,立刻白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肖大贵连忙扶住,摇晃着她的身躯,却始终不见好转。
“这……”赵大状迟疑了一下,对着里屋喊道:“夫人,快过来搭把手!”
从里屋出来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妇人,较之肖家庄的同龄女子要年轻不少,可能因为不用多做农活的原因。
“夫君,怎么了?”妇人的手上还抓着一个秀框,见到被肖大贵扶着的青娘疑惑的问。
赵大状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先将这位妇人扶到里屋歇歇去,肖兄弟,你也进来吧。”
肖大贵也担心青娘,跟了进来。
赵大状关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门的两边方向,确认没有人盯梢的才将门轻轻的关了起来。
肖大贵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青娘,接连的打击让他一个汉字眼眶都红了:“青娘,遥儿还等着我们去救她,你可不能倒下!”
“青娘,遥儿需要你啊!”
“青娘……”
这边肖大贵絮絮叨叨的跟青娘说着话,可能不知道是哪一句刺我帮不上忙!”赵大状叹息了一口。
肖大贵忙问:“可是银子不够,我去凑我去凑,请大状师出手相救,您的大恩大德我们肖家一定报还!”
这时青娘也急切道:“对对,我给您磕头,我给您磕头!”
“爹爹!”
“爹爹!”
正在这时,隔壁屋听到这个屋动静的两个孩子跑过来,眨巴着眼睛看着肖大贵夫妇欲要给自己爹下跪的模样,好奇道:“爹,怎么了,他们是谁?”
赵大状伸手驱赶他们回了房,并对站在一旁的夫人道:“去看好孩子,别让他们进来!”
妇人很听这个有学识有能力的相公话,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隔壁屋,不去打扰这屋三人的说话。
见到自己妻儿都走了,赵大状这才又叹了一口气道:“肖兄弟,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我也和你们说实话。我们做状师的,就是靠接官府的案子帮事主争取利益从而得到自己的利益,可自从杨大人上任以后,我们这行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肖兄弟可知为何?”
肖大贵向来只窝在码头做生意,哪里知道官场上的弯弯道道,诚实的摇了摇头。
至于青娘,就更不懂了,问了道:“为何?”
赵大状苦笑道:“因为现在的随县都是杨大人的天下,他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整个随县都按照他的意愿在走,哪里还是之前徐大人在位时的清明廉洁。以前有苦主找到我们,我们都会收集证据来帮助他们翻案,可现在只要双方谁给的杨大人银子多,谁就是获胜的那一方,毫无公平正义可言。久而久之,我们随县的状师就成了一个尴尬和鸡肋的存在,不怕说来兄弟笑话,在你来之前,我家的大门已经半年没有被苦主敲开过了。”
“若这样说,那我们遥儿得罪的可是他的小舅子,李家的那个儿子,岂不是……”越想这个后果青娘就越后怕,攥紧的拳头,连指甲都陷进肉里面。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杨大人特意差人来警告过我们这些状师,若是敢多管闲事,结果是我们所不能承受的。”赵大状苦笑的说,看着肖大贵夫妇一脸歉意:“两位也看到了,我有妻子和两个孩子,若因为接了这件案子家破人亡,痛苦遗憾后会孤独终老,诉师于我来说只是一份谋生的活计,用来养活我妻儿。可它若是给我一家带来了危险,我就不得不舍弃。”
顿了顿,赵大状发觉自从开始这个话题后,他接连半年来叹息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
“你们也是为人父母,知道为了救女而散尽家财,我也不能让我孩子陷入陷阱,所以对不住,这件事情我无法相助。”赵大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