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很潮湿,腐败的气味充斥在空气中。巨大的铁笼子里关着很多衣衫褴褛的奴隶,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到处都是被鞭挞的伤痕。他们的双眼都是空洞的,里面没有一点色彩。
狼狗站在人群前面,苦脸蛇被绑成了一个粽子。吊在了半空中,所有的奴隶都被赶了出来。不知道他们怎么在这地底下弄出这么大的空间,巨大的石柱撑着高高的顶。七十多个山匪轻轻松松的把近三百个散发着恶臭的囚徒赶在一起。
“站起来啊,你们自由了!”狼狗又一次冲着人群大吼。
人堆除了缩了缩,却没有任何反应。石头的地面上满是青绿色的青苔,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各种锁具、刑具。墙角巨大的火炉子里烤的通红的铁块。
“你们不希望自由么?大门开着。你们从笼子里出来了已经!你们在害怕什么。”狼狗跳着脚不断的向着人群嚷嚷,明明自己已经为他们拆下了枷锁,明明他么体内的几经被解除,可他们却还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为什么会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
“嘿嘿嘿嘿你以为击碎了的信念是那么好复苏的?我过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完全够的走出当年的阴影。”苦脸蛇的笑声像是鬼在哭。
“当家的!”外面跑进来一个喽喽。凑到狼狗耳边,刚刚说完话一大群人从门外钻了进来。却看到自己的三当家的被一把剑挑着喉咙走了进来。
“想不到能在这里看到你啊……狼狗。”马元霜的身影从黑暗中缓步走出。他此时已经穿上了一套深棕色的大衣,衣服还是从这家商会里找到的黑色的皮手套掩盖了手上的神之印记,这一套衣服看上去像是捕奴人穿的衣服。腰间自己的那对长剑悬着随着他的步伐不断地晃动,“要不是找到了你的人说不定我们还真的没有办法找到这里,谁能想到奴隶商会下面居然会压着一个巨大的遗迹?”
看到这副模样的马元霜地上的奴隶们不断往后面缩。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哟!苦脸蛇你居然还活着!”招招手让马修松开抓住的小头头。马元霜有趣的看看地上聚成一圈的人,马元霜揉了揉鼻子这个气味真是……
“我在救人!”山匪围着狼狗聚在了一起,狼狗看着进来的熟人眼里却满是冷漠。
“救谁?这帮奴隶?怎么救?”摊开双手,调侃的看着满脸阴沉的狼狗,“为什么要救他们呢?你是在缅怀自己的仁慈还是因为他们的遭遇而感到兔死狐悲?”
狼狗抬起头瞪着双眼,马元霜却是一脸的惊讶,“都不是……你居然是真的想救他们。哈哈哈!”
“笑什么!”那笑声是那么的刺耳。
“啊~没什么,”长长的出了口气,马元霜抹掉了眼角的眼泪,“我只是在想要是过个三十年你还没有被干掉的话……说不定你真的会是一个大人物呢。”
“哼!”狼狗不爽的哼了一声。
“那么可以给我让个地儿么,我来告诉你叫醒他们的唯一的方法。”马元霜行了一个贵族礼。
“我们走!”狼狗很不甘心的退后,一边安抚着四周的兄弟们。他带出来的人也不多七十几个人里加上自己也就只有三个魂武者,修为最高的也才勉强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天赋,只是一个还远远未能激发天赋的半真魂境。己方势弱就不得不低头。
赞赏的眼神是那么的让人难受,狼狗不甘心的退到一边。身为山匪却能够保持住自己善良的那一面,知道判断自己的势力与对手的差距,明白什么时候应该隐忍。或许真的让他发展下去他真的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山大王。
“不留下看看我的表演?”马元霜说着,抽出腰间的剑。身后的吴台眼中闪起了期待的光芒,“你!站起来。”
长剑随意的指着人群中一人,那人站了起来然后长剑一挥。
剑尖刺破了那看上去脏兮兮的皮肤,撕裂了脖子上的肌肉在‘咔’的一声轻响中切开了他的脊椎骨。挤在地上的人就看到马元霜手中的寒芒一甩,看着他转身走远。接着在他们惊恐的眼神中血液映出了那人脖子上的一条细细的痕,头颅一歪就掉了下来。
血液涌出来,像喷泉一样。地上的人感觉在下雨,下的一场带着重重腥味的雨。
惶恐,干涩的眼角已经制造不出眼泪这群战奴嘶哑着嗓子嚎叫着。
“你干什么!”狼狗瞪着眼睛一声大喝,却没有人理他。
无头的尸体在原地站了一小会而后跪下来歪倒在地。吴台上前一步,任由着血液喷了自己一头一脸他开始了他的演说,“你们好,从现在开始你们生命的归属权又一次发生了变化。你们可能还没有发觉就在刚才自己失去了最后一个走向自由地机会。”
“你们一直都在迷茫,当领主们施暴时你们不知所措,一味的低着头忍受着痛苦从来不是道什么叫做反抗。直到自己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吃食犯愁的时候才明白了自己的生活需要被改变。可惜你们太愚蠢,你们无法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你们甚至无法分辨出自己的生活在那里出错。”伸手挑开被血液黏到额头上的头发,红色的血液糊在额头上看上去是那么的恐怖。
“是的,你们成为了罪犯。你们用你们的手法报复这个世界,你们掠夺别人的劳动成果杀戮无辜的人民…你们认为自己是复仇中的魔鬼。的确!人们的惊惧让你们感觉自己变得强大,然而你们真的变得强大了么?”
“你们终于不再甘于现状,你们终于想要变革。你们拿起了武器却把它指向了身边普普通通的人们,你们有了勇气但你们仍旧懦弱,你们没有胆量进攻当权者。你们不是有勇气去面对死亡,你们其实只是没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你们的在用那些无辜的牺牲品安慰你们可怜的尊严,你们只是妄想着能够通过这些可笑的小把戏向高高在上的当权者传达自己的愤怒。”
“你们最终被抓住了,被瓦解了。是啊你们不够聪明,你们不够强大。但这些都不是重点,你们的失败只是因为你们是所有人都不欢迎的瘟疫。我能在这里看到活着的你们,就说明你们已经没有了尊严。你们把活下去的可能看的太重要了,你们认为自己已经脆弱到了需要胆战心惊的等待着这帮奴隶贩子的施
舍。你们肯定风光过吧,武力让你们当上了你们所认为的帝王一般的生活。不用劳作也能拥有的财富,人们的畏惧,美丽的女人。是啊,都在愤怒着贵族的糜烂但这份愤怒中却饱含着嫉妒。你们从来就没有渴望过正义,你们是仇恨的散播者。”狼狗有些触动,他之所以能够一次次的从围剿中逃脱就是因为有一群支持自己的民众,他是幸运的。看过了这座城市里的动乱后他才发现自己是幸运的,他幸运的没有在罪恶之中迷失自己。没有被自己的所吞噬
“但这一切没有什么不对!你们其实没有任何过错!有人告诉我,我们一直都很强大只是我们没有那个自觉。”伸手一抓巨大的旗帜出现在了手中,“有人告诉我,当你无法适应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要有勇气去改变这个世界!有人告诉我,当这条性命变成了枷锁的时候他就不再值得我们留恋!我们是被逼入地狱的恶鬼,我们本就应该是啖人食肉的恶魔,恶魔怎么能够接受自己的脖子被锁上项圈!只有疼痛才能让麻木的人想起自己正生活在绝望之中的事实,只有仇恨才能够逼迫那些愚蠢的人考虑到我们的感受!凭什么当我们在不幸中哭泣的时候,有人能够哈哈大笑!凭什么!?”
大旗插在地上,旗面无风自动。能感受到他们心底里已经有了一丝波澜,有反应就好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吴台开始低吼,“你们愿意效忠与我以及我的领主么,我能够将你们变成真正的恶鬼!你们自己都感到厌恶的那个懦弱的你会消失在世界上,恶魔将借助你们的肉体诞生!你们的勇气没有抛弃你们!你们的仇恨一直在心中燃烧!难道不想看看你们的力量么!”
希望的光在慢慢点亮,然而我们不只需要希望。想要他们能够拥有我们要的战斗力还需要在这希望中加点什么,让这希望变得漂亮一些。
“我们只需要两百个人,而恶魔的觉醒需要血液来祭旗……”吴台犹豫了一下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喉头感觉干巴巴的脸上的血液微微发干他明白不管这些囚犯即将面对什么,他自己已经一脚踏在了恶魔的领地上。
“我们等待你们一柱香的时间,把你们之中软弱的家伙剔除出来,用你们的爪牙撕开他们的皮肤,让血液浸满这个脏兮兮的地面并洗去你们身上蒙着的尘埃。我回到这个房间的时候你们要是还多余两百人,我就杀光你们。地面没有被血液浸湿,我杀光你们。我只需要勇士为我效力,想必你们也不再愿意在接受自己浑浑噩噩的时光。”马元霜代替吴台说完了下面的话,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黑暗中。
包括吴台在内,所有人也缓慢的退入了黑暗。洪勇走的时候顺手带走了挂在半空中的苦脸蛇。
狼狗消化着他听到的这段言论,却是不削的笑出了声,“哈,这么可笑的话想要用来忽悠谁?不用管他,加入我我能够保住你们的安全。”
插在地上的大旗却在无声的飘动。
“啊!你们干什么,啊!~~”惨嚎声在这空旷的地宫里回响。
这才发觉到他们的眼神变了,从默然变得多了一种光与热。那是仇恨。
人群开始躁动,血液的味道变得浓郁。
狼狗于是看到了一副地狱般的景色。他们其实不只是痛恨这个世界,他们更恨那个懦弱的自己。
身边的马修高举着火把照亮了巨大的雕像。马元霜背负着双手看着那个被枝叶包裹的女人。
“这个气息是……花神。”嘶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如果此时潜入精神识海马元霜就能够看到那一朵浮在半空中的紫炎在一涨一涨的说话。
“什么?”
“三千小神之一的花神。却不知道是哪一朵花……花神能有这么大的神殿倒是难得。去探索一下,说不定能够在这片荒废的神殿里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马元霜没有搭理那个所谓的神。
“听好了神使,这不是什么命令,我也不是那种会需要你依赖的神,御荒神本就不应该有神使跟何况我还是一个魔神。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在这里能找到的东西大多都是对我没有用的,对于你来说却是无价之宝。而且你不打算帮帮你的那个小女仆么。”
“你说什么!”识海中马元霜咆哮着。
“她的身体上残留高等级天赋魂武技的气息,她的武魂在快速的与她融为一体。要是能有神物的帮助这一过程将会缩短,并且她的前途将变得更加宽阔……”
马元霜的脑袋里不断的分析着利害却看到一瓣散发着光亮和甜香的花瓣飘到眼前。
抬起头他发觉整个神殿亮了起来。石柱上爬满了鲜艳的玫瑰花,那暗红色的色彩美丽的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