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淦和黄天星很投机,在屋子里聊了很久,聊了很多李默和张良都听不太懂的事情,李默为了不打扰他俩,便拽着张良到外面闲逛,俩人一边在小胡同里面溜达着,一边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无意间却走到了李默从前的家。爷爷奶奶去世之后房子就卖了,那时候李默还在高中住校,李默回到镇上派出所工作之后偶尔会来看一看这个他从小玩耍到大的院子,但也就是在外面溜达溜达,从不进去,他怕触景生情,不过后来他听说房主搬到县城里住了,这房子也是空了很久了。
李默透过门缝向院子里面瞅了瞅,一片破败的感觉,熟悉的门窗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颜色,院子里面存煤过冬的木棚子也已经塌了一半了,门口原来奶奶腌酸菜用的缸已经裂开了,小时候用来藏玩具的墙洞也已经被水泥糊上了,只有从前被他扔到房顶的爷爷的那块磨刀石还在那躺着,守着那一份从前的回忆。从这条胡同一直向后山走去,在山脚下就是他爷爷奶奶和父母的墓地,李默冲着墓地的方向望着......
张良对李默说道,“都到跟前了,要不......咱俩去爷爷奶奶和叔叔阿姨那溜达溜达?”李默笑了笑,然后点点头。
墓地不远,但是路不是很好走,李默一边走着一边用随手捡来的细木棍扫着路上长出来的野草,爷爷奶奶和父母的墓地就在山脚下,墓地的位置和后面的山头是爷爷很早之前承包的林地,小时候李默是不敢轻易进这里面玩的,虽然这里面不至于迷路,但是这里面有不少老坟,甚至有的连墓碑都没有,小的时候李默总感觉这里面阴森森的。李默和张良给墓地四周的杂草清了一下,然后张良蹲在墓碑前收拾着雨后从山上冲下来的砂石。李默看着山头上小时候爷爷种下的这片树,如今也都长大成林了,林子中间依稀可见有几个老坟包脑袋上顶着杂草,在那随风摇摆。
“良子,你说这林子里的坟包都是谁家的啊,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来打理收拾一下?那野草都长到坟头顶上去了,怎么忍心就能把自己亲人的尸骨留在这不管了?看都不看一眼?”李默说道。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感情深浅也是不一样的,有的人离世百年仍念念不忘,有的人也就走的那天大哭一场!这玩应没法评价,你看着不顺眼你去给拔了不就得了,就当给咱家邻居收拾收拾院子呗。”张亮说道。
“哈哈哈,我看行!”说罢,李默便向林子里面最近的一处坟包走去,这个坟包应该有年头了,坟头很低,没有墓碑,只是在坟前用三块方石垒砌了一个小门庭,坟上杂草丛生,坟头的草长的老高,再使使劲就快赶上李默的个头了。
“卧槽,你还真去啊!”张良一看李默真上前去给拔草去了,被惊到了。
“你也过来,给人家帮帮忙,快点。”张良看了看四周,一寻思,自己在这站着心里还是有点瘆得慌,还不如跟李默呆一起,于是便跟上去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拔草,有速度又利索,十多分钟的工夫就给附近的三个坟头的杂草清出来了。李默倒是没啥感觉,张良这位大少爷可有些累了,于是对李默说道,“我去撒泡尿,你先干着啊。”
李默点了根烟,说道“懒驴上磨屎尿多,离远点尿别离这么近,有点礼貌。”
“好嘞,好嘞!”张良一边答应着一边向远处走,张良心想,有了上次在山上遇到灰大仙的教训,可是不敢随便在山里撒尿了,这次可得注意点。张良看着本来就不怎么高的山头,索性就向顶处走去,一直走到了山顶,他回头瞅了瞅李默,看着也够远了,附近除了在山坡的另一面有一个小坟包,地上也没发现什么洞啊啥的,于是便站在一棵大树下面开始放水。
正当张良大开水阀正过瘾的时候,忽然听见山坡的另一边有声音......他赶紧转了个方向,先把尿放完了,提好裤子冲山头的另一边望去,只见那个小坟包跟前隐隐约约有人影晃动。他心想,这难道也是来义务拔草的?不过他转眼又一寻思,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和李默可能再也找不出来第三个闲着没事给山上的野坟包拔草的人了!卧槽,难道是大白天遇着鬼了?他赶忙悄声往回走了几步,然后冲着站在那抽烟的李默直摆手,李默一瞅张良不敢出声的表情和动作,心里明白了这是有事,不是玩闹。
李默迅速小跑来到了张良身边,问道“咋地了?”
“你来,你看看那下面那个坟头那儿,是人是鬼?”张良小声说道。
李默顺着张良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说道“当然是人了!这特么不是在这挖坟掘墓呢吗?真特么缺德啊!走,我右你左,包抄他!”
“嗯,好!”张良应道。
说罢李默和张良兵分两路,左右包抄,李默轻手轻脚的来到坟包附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他见到了对面不远处的张良也到了安全位置,正在等着他的动作,于是他又慢慢的向跟前走去,距离还剩不到十米的时候,李默看清楚了全貌,眼前的坟包已经全部被掏开了,一个身形瘦小的人正在那个快要零碎的棺材旁用手掏着东西。于是李默给了张良一个眼神,让他原地待命,然后自己缓步走了过去。
“掏着什么宝贝了?给我瞧瞧?”李默这一句话一下让棺材旁边的这个人停止了动作,只见他缓缓的回过身来,看了李默一眼,然后就听脚下“蹭、蹭、蹭...”三声,轻巧的从坑里跳了上去,还没等李默喊出张良的名字,便向一旁跑去。这时在附近听到了声音的张良也向这边跑了过来,俩人正巧撞了个满怀,张良健硕的体格直接给这小子弹了回去,也许是俩人的冲劲都太大了,他直接躺在了地上起不来了。李默和张良迅速上前脸朝地把他按在身下,然后李默直接把他的裤腰带给抽了出来,熟练的背身把双手给他绑上了。
“你特么得有多缺德啊?挖人家坟头儿?你当这是什么古墓呢啊?学人家电视里面盗墓?你偷点别的不行吗?你这事干得也太损了,你这以后都得遭报应啊......”张良骂了一路,但是比较怪的是,这小子被他俩擒住之后,一直到派出所全程都没有言语一声,也没有过激的反抗,只是低着头。
一进派出所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大牛,“哥,你俩这是......”
“刚才我俩在山上义务劳动,遇着这小子挖人家祖坟,上棺材里面掏东西,让我俩顺手给整回来了。”张良说道。
“大牛,赶紧去把办案区打开,咱俩先给他录信息取材料,然后......”话未说完,李默自己停下了,心想,对了,自己已经不是这个蓝白相间的小二层楼里的人了,突然有些尴尬。
“哥,把这个盗墓的交给我吧,我进去叫人,就别麻烦你和良子哥了,你俩去我屋里坐会儿吧。”大牛也意识到了李默为什么话没说完。
“那好......”说罢,李默和张良把人交给了大牛,俩人去水房洗了洗手,然后蹲在门口抽起了烟。
“咋地?还有点不习惯啊?你对这有感情是很正常的,要不进去坐会儿?”张良问道。
“算了吧,抽颗烟歇会儿就走吧,出来半天了,番淦还等着咱俩呢。”李默说道。
过了一会儿大牛手里拿了一样东西跑了出来,对李默说道,“哥!你看这上面是不是你爸妈?”
“照片?我爸妈?”李默有些纳闷,接过一看,是一张已经受潮泛黄比较严重的黑白老照片,上面有三个人,中间是一个坐着轮椅的人,但是因为受潮比较严重模样已经看不太清楚了,而左右两边站着的一男一女,正是李默的父母。
“这是哪来的?”李默惊讶的问道。
“就是从刚才那小子身上搜出来的。”大牛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李默的父母?”张良问道。
“我之前看着过我哥手机壁纸上面叔叔阿姨的照片,所以我这看着挺像的,就寻思来问问你。”大牛说道。
“这确实是我爸妈,可是这张照片我从来都没见过啊?这小子说照片是哪来的了吗?”李默问道。
“没说,问了也白问,从进屋到现在问啥都不吱声,一句话都不说。”大牛无奈的说道。
“还是个滚刀肉?老手?”李默问道。
“嗯,就冲着他挖人家坟头这事,哥,这人得是啥心理素质啊,我看就比咱俩从前遇到的那些个都邪乎。”大牛说道。
“那要不...我跟所长请示一下...我俩进去问问他?”李默说道。
“行啊!当然行了!”大牛应道。
所长王大志自然是百分百的同意,直呼“有市局刑警支队的同志帮助和指导破案甚是荣幸。”
办案区的装修方案应该是专门找人设计过的,一进门就给人一种和世界隔离了的感觉,如果坐到那张带锁的椅子上之后,那种压抑和上不来气的感觉瞬间就涌上来了,虽然里面四周的墙壁和桌椅都是软包,但是却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到舒适跟豪华。李默手里拿着照片又仔细看了看,然后淡定的问道“这张照片你是从哪来的?”
“......”盗墓贼只是低着头,没有言语。
“问你话呢!从哪偷的?在人家还是在人家祖坟里面?”张良高声问道。
“......”他深深地喘着粗气,但是却没有一点回答的意思。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身上这张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或者捡到的?”李默耐心的问道。
“......”仍然不语。
“说话啊?咋地?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啦?就收拾不了你啦是不是?我告诉你,现在是在给你机会,你最好把握住!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张良对他说道。
“哥们儿,我不瞒你,这个照片上的人是我父母,为什么这个照片会在你身上,我只想问问你是在哪找到的照片。”李默面带微笑,依然很平静。
“......”对方连头都不抬。
“你小子是听不懂中国话还是不会说话?明不明白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哎?黑狗,他不会真是哑巴不会说话吧?”张良问道。
“我去看看......”李默说着话,然后冲着张良给了个眼色,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张良顿时明白了李默的意思,他心中一喜,差点忘了李默这手现在有特异功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