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知希望渺茫,但是见到威廉的时候,康奈枢机主教派来的两位神官还是尽职地履行自己的任务。
信仰给人以希望和慰藉。而此时,王室被教廷抛弃,而勃艮第则抛弃了教廷。民众感到迷惘,许多人长久地跪在地上,向上苍的神祈求指引。寻找一个说服自己的对的道路,比起为了信念奉献生命更加困难。因为对于信徒们来说,死亡去回归天国的途径,但是迷茫却只能带来恐惧。
除了王室需要教廷的支持之外,康奈同时想要得到王室的支持。康奈只是暂时控制了教廷山,但是他并没有公开取代教皇的权威。想要夺得教皇的位置,他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
康奈希望同王室合作,将之前教廷摒弃王室的事,推为教皇和勃艮第的阴谋。他希望借由王室支持自己上位的同时,支持王室为神的选择,如此一举两得,是他和王室的双赢。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手中掌控着主导权,即使王室不合作,他也可以退而继续同勃艮第合作。然而伊丽莎白的雷霆手段逼得他没有退路。
尽管如此,教廷山派来的两位特使神官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不过威廉却不这么想。重获教廷山的支持,对于威廉来说,短期内或许有利,但是如果任由教廷在王室领区做出当初在勃艮第那样的清除运动,长期下来,只会削弱王室的权威,将王室变为教廷山的附庸。现今的勃艮第被逼不得不反抗教廷,就是最好的例子。
从王室那里得到否定结果的两位教廷神官不得不回到教廷山。他们到达之前,康奈已经猜测到了结果。他站在教廷山最高的地方,俯瞰着整座佛兰城——他喜欢这种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但是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一切都是神的意志,”康奈在空中划了一个十字架。“神既然这样选择,必有一定的原因。”
圣骑士斯威尼难得没有穿圣典骑士制服,而是穿着白色的戴兜帽的长袍:“康奈大人,你要留在教廷山吗?”
康奈的语气缓慢悠然:“我从前只是北方极寒之地的一个破落小镇的主神官,穷尽了一生了努力,才终于站在了这里。这都是信念的力量。就如《圣典.约伯记》里所说:魔鬼对主神说‘人以皮代皮,情愿舍去一切所有,保全性命’。面对魔鬼给予的身体痛苦和生活磨难,约伯却知道这是主神的考验。他说:‘被神所惩治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打破。必又缠裹;因为他击伤,又亲手医治。你六次遭难,他必救你。到了第七次,灾祸也无法伤害你。’我
斯威尼半跪在康奈身前,虔诚地亲吻了他的手,说:“神会保佑您。”
佛兰教廷唯一的圣骑士,以骄傲和自负著称的斯威尼。第一次以这样谦卑地姿态跪在一个人面前。从前即使面对教皇,他也没有过任何过分的恭敬。
康奈微微一笑:“神降临之日,就是所有信徒去往天国的时候。神从来没有抛弃过我们,有神的陪伴,我的心全无畏惧。痛苦和沉睡,只是为了经受神曾经的道路。从而进一步感知和靠近神。等到神重新回来,我们又将获得重生。你放心的去吧。有神的指引,你们必然会成功不会失而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薇妮也同帕特里克道别,回到了诺伯城。勃艮第公爵已死,帕特里克再无意于进一步卷入斗争之中。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吻了薇妮的手,微笑着同她道别。
仇人的死亡仿佛一直搁放在心上的大石随风散去,虽然事情远远没有完结。但是他们却得到暂时的放松。薇妮和帕特里克去从前去过的一家乡下冒险工会小酒馆,点了烈酒。痛饮了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喝头脑都始终冷静清醒。
同帕特里克道别之后,薇妮这才有一种昔日不再的真实感。帕特里克一路向西,去往烈酒和烈马之乡;而薇妮则一路向东,走向诺伯城。
如今薇妮她受到王室的特别照拂,不需要再住在莫顿家的别院,而是可以自地由出入王宫薇妮进入王宫,原本是想找莉莉安的,没想到却在花园里遇到了劳里。
花园里的玫瑰花,因为有威廉绿意元素的帮助,即使到了冬天,依然盛开。红色的玫瑰,开在白色的雪上,有一种特别的意境。劳里站在玫瑰花丛里,他穿着和雪一样颜色的白袍,气质沉静,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幅印象派的油画。
薇妮有些意外:“啊,劳里神官,你怎么会在这里?”
劳里倒是一点不惊讶,不过说出的话,却是完全的答非所问:“我在看这些玫瑰花。”
薇妮了然地点点头说:“对哦,我记得阿缇斯教堂也种了很多玫瑰花,不过都是白玫瑰。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白玫瑰。”
劳里笑了笑,问:“那么你呢,你更喜欢红玫瑰,还是白玫瑰?”说寒风吹过,掀起细小的雪絮,雪屑上沾了红玫瑰的香气,落到薇妮的皮肤上,这样的香气让她想到威廉。
于是,薇妮也没有去认真思考这个似乎没有什么意义的问题,直接随口给了个答案:“红玫瑰吧。”
劳里低头看了看眼前挺拔漂亮的红玫瑰,然后侧过头说:“我这次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莉莉安这个时候应该在她的园子里,我们一起过去吧。”
薇妮看他严肃的样子,猜想此事应该同复活教徒有关,于是也不怠慢,和他一起找莉莉安去了。
莉莉安在园子里修行,狂风死起,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听到薇妮进来,莉莉安停下手中的法杖,给了薇妮一个明亮的笑容,说:“我听说勃艮第公爵死了。你真厉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关于这一出,劳里显然不知情。他当然听说了勃艮第公爵的死,可是却没想过这件事会和薇妮有什么关系。
薇妮故作神秘地说道:“我有秘密杀手锏。”
莉莉安自以为还算了解她,但是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是什么方法,可以在那么快的时间杀死勃艮第公爵。
在一旁的劳里自然更是不明白。他只知道,薇妮和伊丽莎白是朋友,却从来没有听过薇妮和勃艮第公爵之前有什么过节。只不过,薇妮身上背负了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他全都无从得知。
劳里以为自己在看着她成长,但是事实上,他对她的事仍旧是一无所知。《圣典》《圣典》里面有这样一在很久以前,人们崇拜植物之神阿多尼斯。在阿多尼斯的庇佑下,庄稼成长,硕果丰收,人们都过着快乐满足的日子。火神赫非斯托斯因为嫉恨阿多尼斯,于是锻造了一个无比漂亮的盒子,送给人们。虽然人们都知道,擅长赫非斯托斯不怀好意,但是还是有人因为好奇盒子里装着什么珍宝,而打开了盒子。盒子里装的是饥饿、瘟疫、嫉妒、灾难等等。火神的盒子被打开之后,这些不幸全都飞了出来,从此人们饱受这些不幸的祸害。因为劳里突然觉得,薇妮就像是火神的盒子,而他就是那个没有经受住好奇心诱惑的人。
劳里把之前在阿缇斯教堂取来的地图摊开,最后再补上从玛格丽特皇太后那里的最后一块。劳里说:“在你回来之前的这几天,我已经查找翻阅过很多藏书,我相信这张地图所指的地方是烈日海岸。”
莉莉安说:“《圣典.创世纪》里说:阿多尼斯的弓埋葬在了寂静森林、墨丘利的权杖坠落的地方变成了沉暗沼泽、萨图努斯的权杖隐藏在了迷雾山谷、而赫非斯托斯的长矛则烧红了烈日海岸。可是,我们之前找到的赫非斯托斯的牙又是什么意思?是那些复活教派的人错了,还是《圣典》不可尽信?”
薇妮沉思道:“达达尼昂当初想要寻找的是维纳斯的安葬之地。可是标注出来的地方却是‘赫非斯托斯长矛烧红了的烈日海岸’。看来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去一次烈日海岸。”
莉莉安点头赞同:“我在很多年前去过烈日海岸的边沿地带,烈日海岸并不是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我们三人去足够了。”
薇妮建议说:“其实你们两人去就行了,我现在不过是个普通法师,即使一起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莉莉安说:“我说的三个人足够了的意思,当然你需要带上你的卷轴。”
薇妮说:“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制作卷轴了,以我现在的魔法水平,根本做不出什么好的卷轴。”
莉莉安说:“不用担心,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很多高等魔核。这样没问题了吧。”
薇妮已经习惯了清贫的生活,忘记了王宫里肯定不缺魔核。于是她也不迟疑,连休息也不作,直接去书房开始制作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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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更20天了,真是这个月更的比之前一年更的都要多。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