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特的四个城区当中,城北地区几乎完全处在「天谴」的控制下,城东地区则一半以上是繁华的商业区,另外一半也是由一个较大的灵能者组织占据,在两城区交界处和「天谴」稍有摩擦;城南地区的面积是最小的,却反而没有统一的大组织,而是分为三方互相争战。除了这五个较大的组织以外,每个城区内还都有数人组成的小型组织或独行的灵能者在活动,因而就算是各个大组织的地盘内也免不了会有争斗,但要说所有城区中最混乱的地方,却无疑是城西地区。
虽然如今城西也有约三分之一被「天谴」所控制,但其余的地方却依旧混乱,十人左右的小型组织不下十个,还有不少独行者在活动,其中大多数都是不愿受到束缚的中等级灵能者。就连那些被「天谴」收编的灵能者们,也不全是那么安分的,时常会在强者的带领下发起叛乱,要求上层改革制度或者企图脱离都是常见的理由。
眼下妮娜接到的任务,就是镇压一次组织成员的叛乱,对手是一名刚刚晋升到10级的灵能者,在「天谴」内部的实力排名也是很靠前的了。实际上,虽然总人数有压倒性的76人,但「天谴」内部的高等级(10级或以上)灵能者也只有十余人罢了,比起小型组织当然是有绝对优势,但和掌控城东的组织相比就只是势均力敌而已,每一位都是宝贵的战力,因此高等级灵能者的叛乱总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之前也说过,灵能者们的灵力等级,是以他们对「纹章」内力量的掌握程度(而不是获得力量的多少)为标准来区分的。实际上,从得到「纹章」的那一刻起,其内部就已经包含了所有的力量,只不过大部分处于封印状态,只开放了最基础的能力。打个比方,就好像你收到了一个放满压缩包的文件夹,但能够解压的只有一小部分,其它的都处于加密状态,而灵力等级的提升,实际上就是一个解密的过程,破解那些加密状态下压缩包的密码,将其解放出来。
现实中,想解开文件夹里加密的压缩包,要么是从某种渠道得到密码,要么就是靠无数次的尝试猜中密码,灵力等级的提升也有些类似。每次对能力相关的法则有更深一层的感悟,都会让灵能者的灵力等级有所提升,但领悟法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自身的天赋和运气都相当重要;此外,灵能者每天都会得到数量相当于自己等级的灵力值,消耗灵力值也可以提升灵力等级。
具体地说,从1级提升到2级,需要40点灵力值,而之后每次升级所需的灵力值都会翻倍,也就是说2级升上3级需要80点,3级升上4级需要160点,到了8级以后,想要升级甚至需要5120点灵力值,至于之后......很遗憾,9级升上10级必须依靠法则的领悟,后面的5级也都是如此,所以灵力值对于大部分9级以上的灵能者来说用处十分有限。也因为如此,达到9级之后,每一级都是灵能者实力的一道分界线,不知道有多少人卡在9级的边缘无法突破。
为了快速提升等级,还有一种获取灵力值的方法,那就是抢夺。每次击败其他灵能者,都能从对方那里得到相当于对方等级数量的灵力值,如果实力足够强大,就可以用这种方法去抢夺他人的灵力值来提高自身等级,这也是中低等级灵能者之间发生争斗的主要原因。此外,灵力值是可以转让的,有些高等级灵能者会利用这点来拉拢中低级的灵能者,以此形成一定规模的组织。
若是放任不管,一旦出现强大的组织集体逼迫弱者转让点数,就很容易打破竞争的平衡。所幸现实中灵能者们的行动并不是随心所欲的,必须要受到两条既定规则的限制:
1.若是没有发起挑战,就不能出手攻击其他灵能者,但相对的,对于其他灵能者发出的挑战,必须无条件接受;
2.非对战时不能使用「神赐能力」,同时任何等级的能力都无法直接影响其他灵能者。
其中,发出挑战的前提是双方必须接近到十米以内,因此如果详细身份信息被其他灵能者得知,就很容易遭到对手的挑战,如果不是有绝对的自信或者有多人一起行动,就很容易被夺取灵力值。至于「神赐能力」,那是所有达到10级的灵能者都将会得到的一项特殊能力,依据「纹章」所代表神明的不同,「神赐能力」的类型也会有所变化。
但无论是哪种「神赐能力」,都会对世界的法则产生一定干扰(因为涉及到神灵的本源力量),有可能引发相当严重的后果,为此,现实中绝对不允许使用,只有对战时才有它们登场的机会。虽然10级以下的能力对世界法则的干扰还在可控范围内,但激烈对战时也一样会在现实世界造成破坏,而其解决之道就是——「战场」。
和现实世界极其相似的空间,简直可以说是卡洛斯特的翻版,大到高楼大厦、城市布局,小到一片树叶,一粒灰尘,一切非动物的成分都完全一致,但无论什么时候,大街上都几乎空无一人——除了偶尔登场的灵能者们。这里就是对战时使用的异空间,名为「战场」之地。
挑战发出后,对战双方就会被传送到这里(感觉就像是周围的行人凭空消失一般,周遭的一切在一瞬间完全沉寂,只留下空旷的街道和对战者的身影),当传送最终完成,保护所有者的纹章光芒消失之时,也就是一场对战的开始之时。若是没有一方投降,在「战场」内的对战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直到一方被完全打败才算结束。而在异空间对战时,现实中的时间并不会流逝,从对战开始到结束,无论在「战场」度过了多长时间,现实中都只是一瞬间罢了。
除了对战之外,每天还有三个特殊的时间点可以进入「战场」,那就是夜晚21:30、22:30和23:30,每次「战场」都会开放3小时,期间可以随时从指定地点离开(但就不能再次进入),这三次开放被灵能者们称为「晚会」。在三个时间点临近时令「纹章」进入发动状态,就可以在「晚会」开始时自动进入「战场」,此时所有进入「战场」的灵能者都有可能相遇(一般对战时现实时间只有一瞬间,因此同时有2场对战而与其他灵能者相遇的几率无限接近于0),因为这里没有现实中的两条限制,所以必须十分小心其他人的袭击。
在「晚会」期间被击败同样会被夺取相当于自己灵力等级数量的灵力值,加上可能出现混战的情况,任何行动都必须十分谨慎。要说唯一有可能比一般对战时安全的一点,那就是可以集团行动了,因此「晚会」也通常被用于组织集会,己方人数越多自然就越安全。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对手除了本人以外,还有两名9级、近十名中等级的灵能者一同行动,而叛乱的理由依旧是上面的两项之一:想要脱离「天谴」自立。一般来说,大型灵能者组织都是由下级成员定时提供一定的灵力值,而上层则提供保护和灵力值的再分配,但城西地区的灵能者却大都不太需要这种庇护,这里从一开始就充斥着一股混乱的风气,大量小型组织和独行者时常引发混战,而他们也乐在其中,并不觉得战败有何损失——今天输了,明天赢回来就是,在大多数人想方设法提高灵力等级的时候,这里的灵能者们更加看重对战的乐趣。
但就算是这些以磨砺技巧为乐的独行者们,在刚刚见识了对手压倒性的实力后,依旧产生了绝望的心情,正面对敌的高等级灵能者也是满脸紧张的神色,唯恐被对手趁虚而入打破僵局。
那是一名年纪和妮娜相仿的少女,淡金色的波浪长发此时已经有些凌乱,身上略显虚幻的银色铠甲被撕开了多处裂痕,唯一还算可靠的,只有手中紧握着的、较之铠甲更为凝实的银色长剑而已。
由于与神灵的能力息息相关,若是被人看到「纹章」的图案,一般很容易就会被猜出能力类型;除此之外,灵力等级越高,使用「纹章」时发出的光芒和灵力波动就越强,大部分时候都可以依此判断一名灵能者的灵力等级。
因此,大部分灵能者在战斗时都会以各种方法遮盖自己的「纹章」,所以「神赐能力」才是最容易识别灵能者力量来源的技能,但少女这一身盔甲的样式,在战斗中展现出来的能力,却实在是过于明显。任何对北欧神话有所了解的人,都能看出这姿态所对应的神灵——“女武神”瓦尔基里,这是就眼前这位灵能者所持有「纹章」的力量来源。
与金发少女不同,妮娜这边可要显得从容多了。女仆装早已换下,现在她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哥特萝莉式连衣短裙,同为黑色的袖套和过膝长袜与白色花边完美搭配,茶色短发上点缀着一个深紫色的蝶形发夹,给人的感觉就像真的要去参加一场晚会似的。
白色长靴踏在地上发出一阵脆响,双手袖口处透露出淡淡的紫色光辉,释放能力的同时也掩饰了手背上的「纹章」图案,而在她身后,近十名被紫光沾染过的中低级灵能者都倒地不起,似乎失去了意识。从开战到现在,只经过了短短的数十秒,她甚至没有使用过任何10级以上的技能,这就是妮娜?斯图尔特——「黑夜幽灵」的强大实力。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