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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益城的早晨静悄悄
接下来的两天里，苏志豪开始了紧张而又秘密的准备工作，心里是莫名的紧张、忐忑的不安。品书网这样的事情，从没有做过，感觉像做贼一样，心都咚咚地直跳。他真的佩服那些谍战剧中的“余则成们”，真的是有定力，刀尖抵着胸口了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
新的号码买来了，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店买的，顺便买了一部手机，没有使用证件，随便使用了一个人名就OK了（童鞋们注意，那时不是现在，办卡还没有要求那么严格）。
晚上，苏志豪用新手机新号码给林芙蓉和张慧往老号码上发一条空白的短信。很快，他就收到了另两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空短信。嘿嘿，大半夜的，三个人玩起了“空城计”，如果让不知内情的人看了，肯定会说这几个人是不是疯了，要不就病了，吃饱没事撑的，发空短信玩，神经错乱！
但是他们三人在发短信的时候，都特紧张，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手都有些哆嗦，掌心里都冒汗了。直到一切安然无恙之后，才怅然长舒一口气。
紧张、难熬的两天终于过去了，好在准备工作也一切妥当了。一辆商务车被临时改装成了救护车，急救品，氧气、呼吸机生命维持系统等齐全了，两个司机，还请了一个两个护士，当然是绝对可靠的，都是曾经死心塌地愿意跟他的人，只怕他不答应，要不两个现在就可以跟了他，名分不计较，两女侍一夫，也不计较。
当然这事不是苏志豪他自己干的，是他的狗友阿五替他办的。狗友阿五比苏志豪大一岁，是高中同学。刚上高一时就把自己混成了痞子，逃学、打架、挂马子，给马子种孩子，把人家打成残疾等等吧，反正很多、很牛逼。幸亏他有一个亲戚在公安局做官，要不早就关进去了（他的同伙那个什么四儿不就被关进去了吗，知道现在也没有出来）。呵呵，真是能耐得很，最后能到学校都不要他了：得，您也甭来上学了，毕业证我们到时发给您。
那时阿五是头儿，苏志豪在他手底下跟着他干，是他的马仔。后来，阿五去部队当了两年的兵。阿五走后，老大就不是他的了，换成了阿豪，就是苏志豪。老大都被学校KO了，小弟还能待的下去吗？不到两个月，高三只上了不到半年，苏志豪也不上了，倒不是被学校劝退的，而是他主动退学的。那时候，苏大彪为他上学的事情，没少操心，豁上老脸，还赔上钱，才让他没被学校开除，他可好，自己就不去了，想不去就不去了，真是岂有此理！
但，有啥用，说下天来也没用。苏大彪就是拿苏志豪没辙，手段还少吗，打骂都不起作用，油盐不进的主儿，实在是没招儿了，也就由着他去了。
苏志豪指挥这些人在约定日期的最后一天的晚上，秘密住进了医院附近的一家旅馆。阿五负责领导监督他们，手机统统收上来了，一律不准对外联络，这些个人在几个房间里，除了看电视剧，就是打牌聊天，然后睡觉，保持体力。
他们都是绝对可靠的，混社会的朋友不光是些三教九流之货色，但也有几个贴心的靠得住的真朋友。虽然他们没有很多钱，生活很拮据，社会地位也不高，更没有高学历，但他们做事讲义气，讲信用，不会出卖朋友，答应的事，绝不反悔。还有，他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抱团做，特团结，一致对外。
而且，除了两个护士之外，其他的人似乎都有当兵的经历，武警什么的，阿五是侦查兵出身，早年在部队犯了点错误——还是搞大了女人的肚子，家长找到部队去了，结果就被押解回家了，也找不到正经工作，只好继续混社会了。
那个叫小云的护士就是他在部队的女朋友。小云倒是对阿五不离不弃的，哭着、跑着，不顾家人断绝父女关系的威胁，坚持来了益城。
可惜了小云，她原本上了五年的医科大学，在一家医院做实习医生，转正报告都批下来了，还是毅然决然来了益城。在这边没户口，没根基，要找一个像样的医生的工作，很难。最后还是阿五在公安局的亲戚出面，给她在益城中医院谋了份护士的差事先干着，好歹是正式工，有机会再往医生上转。
这些人都对苏志豪服服帖帖的，不仅是因为他有钱，是阔少爷，平时很照顾他们，更是因为他们对苏志豪的为人是佩服的。
这么大一个阔少爷，虽然纨绔，虽然不务正业，但真正的坏事，伤天害理的事，从来不做、坚决不做。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爷可以是痞子，但爷有情有义，爷可以游手好闲小打小闹，但也有底线。”酗酒、吸毒、欺负弱小无辜，这样的事情，一件也不干，而且只要跟了他的人，也一样都不允许干。唯一的荤腥，就是可以去玩玩女人，挂挂小马子。谁要有意见，他总是说“你情我愿的，碍不着天碍不着地的，你管得着吗！？”
夜色已深，整个城市都进入了睡眠，静悄悄的，只有星星眨着不知疲倦的眼睛，望着夜幕下的益城，轻抚着她的秀发，宛若熟睡中的少女一般迷人可爱。
凌晨刚过，人民医院急匆匆开进来一辆商务车，在急诊楼前一个长长地刹车，紧接着从车里抬下一个年老的男子，满脸满身都是血，几个人七手八脚抬着就奔进了急诊室。
正在打盹的大夫们赶紧处置，立刻像打了鸡血一般蹦了起来，查看伤口，清洗，止血，临时包扎。不好，病人的意识好像有点模糊，看样子伤情好像有点棘手，值班的医生手忙脚乱赶紧给外科和内科的值班医生打了电话。
内科的医生来晚了，刚来到就被急诊室留守的医生叨叨了一通，“你看你，轻易不用你们，要用你们了，却掉链子了。”
“对不起，睡得有点死，不好意思。病人呢？”医生陪着笑脸说道。
“早进手术室了，等你来，恐怕命都没了。”留守医生埋怨道。
“那我还进去不？”
“不用了，林医生交待了，她可以应付，你可以继续回去睡你的觉了。”留守医生冷冷地说道。
“奥，奥，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再叫我。”内科医生理亏，小声说道。
“请便，我这儿正忙着，就不送了啊。”急诊医生说道。
“不送，不送。”那个医生也不计较，颠颠地自己走了。
天色微明的时候，病人终于从手术室推了出来，脸色煞白，双目紧闭。病人家属立刻围了上来，“医生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病人的病情初步已经稳定下来了，但还需进一步检查。明天上班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做脑部CT，看大脑有没有水肿和受伤。”外科医生边走边说道。
“好的，我们一定照做。”家属说道。
“三天之内是个危险期，住院费交了没有？”外科医生问道。
“交了。”家属回答道。
“交了多少？”
“先交了一万元。”
“不够，明天一早再交三万，然后再到ICU密切观察着，有异常立刻呼叫我们，知道吗？”医生说道。
“啊，要这么多？”家属睁大了眼睛说道。
“伤着脑子了，这还多吗？这些还不够用呢。”医生的口气淡漠平常。
“嗯，我们明天马上交，马上交。”家属说道。
医生走了，繁杂的脚步声远去了，走廊里静悄悄地，难得的安静。来送医的人们也累了，倦了，各自找个地方蜷起来，打个盹。
ICU病房里，苏志豪也打了一个盹。天色尚早，但再也迷糊不着，就从病房里走出来，来到走廊的尽头，推开窗户，早晨沁凉、清新的空气立马涌了进来，吸一口，真爽。楼下院子里静悄悄的，没几个人走动。街道上也没几个人、几辆车，整个益城都是静悄悄的，还在安眠。
苏志豪伸伸压得有些发麻的胳膊，活动活动关节，望着明亮亮的天空。一阵清脆的鸟鸣，从窗外飘进来，从楼前那棵高大茂密的楸树上传过来，悠长又婉转，只闻其声未见其影。阳光就要升起来了，益城就要开始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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