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瑶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
虽然昏迷在这里的陆泽诚与他眉眼有些像,但毕竟不是他。
她其实现在很想告诉他,她活的很好很快乐也很轻松,不用再背负国仇家恨,也不用再管那些江山社稷,重生在这里,她是完完全全为自己而活的。
可惜都没有机会了……
聂瑶目光重新汇聚落在陆泽诚的脸上,突然发现他眉头紧锁,薄唇时不时紧抿,额头很快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这个样子像是被梦魇住了。
聂瑶瞥了一眼床边的器械,虽然她看不懂,但也知道上面图案持续走低是坏事。
想到刚刚童博士离开时说的话,聂瑶试着将手放到他额头上摸了摸。
细密的汗珠印在她温暖的手心,感觉不是很舒服。
额头没有什么高热,她从旁边取了纸巾轻轻帮他把额头的汗水擦掉,然后这才有些别扭的将自己的手放在陆泽诚露在外面的手心里。
她的手白腻小巧,手指纤细,指甲修剪的圆润,带着一种健康的粉色光泽。
而陆泽诚的手比她大了一圈,他十指修长,颜色比她的稍微深一点,骨节相对于她的来说,更加凸出和明显。
整只手都是冰的,仔细看的话,他大掌的虎口处有黄色的薄茧,依照聂瑶的阅历,猜到这应该是经常使用武器造成的,不过这个世界,她还有很多不熟悉的,一时倒是猜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武器。
一开始手掌放在陆泽诚手中的时候她还有点紧张,可很快她就平静下来。
毕竟陆泽诚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她把手放在他手中跟放在桌上没任何区别。
聂瑶盯着床边的器械,发现她自从将手放在他的手里后,竟然真的有些效果,起码器械上的数据没有下降的那么快。
她又看了眼陆泽诚的脸,昏迷中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脸上的痛苦神色也渐渐消失了。
连她自己都有些奇怪,难道她在陆泽诚的身边真的能缓解他的病情?
如果这件事放在以前,这么玄之又玄的事情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可她亲生经历了自己的事,又觉得这一切也不是不可能。
一刻钟过后,陆泽诚的神情已经放松下来,他呼吸清浅绵长,显然是已经处于熟睡中。
如果他脸色不是这么难看的话,看起来就与健康的人没什么两样。
聂瑶嘘了口气,她顿了顿,手探向陆泽诚的手腕,搭上他的脉搏。
屏息凝神,把脉,一会儿后,聂瑶苦笑着摇摇头。
怪不得童博士对陆泽诚的隐疾也没有办法,竟然逼不得已相信她会对陆泽诚的病情有缓解作用。
她刚刚给他把脉,根本就把不出任何毛病,只觉得他的身体比常人虚弱,其他的根本就没有问题。
聂瑶也不管了,只要陆泽诚状态稳定下来就行,她从书包里取出书,坐在床边,一手放在陆泽诚掌中,一手翻开书看。
突然,陆泽诚手一动,竟然收起了手掌,那速度太快,连她这个会武术的都没有来得及收回。
聂瑶吓了一跳,低头就看到陆泽诚颜色比他深的大掌合拢,将她偏小的手握在掌心。
陆泽诚的大掌干燥冰凉,她的手柔滑温暖。
聂瑶白皙的两颊情不自禁微微泛红。
她稍微用力,想要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可是越用力,他的手握的越紧。
聂瑶蹙了蹙眉,目光落在他脸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就连呼吸的节奏也没有变,这才相信这恐怕是他昏迷后下意识的动作。
挣不开也就算了,随便他攥着。
聂瑶重新把精神放在书本上,等到她不关注了,握着她的大掌反而松了些。
陆泽诚一只大拇指时不时揉擦她白腻的手背,到了后面,聂瑶也懒得管,期间童博士的助手进来检查了一遍仪器。
到了五点半,聂瑶看时间差不多了,放下书,看了陆泽诚一眼,然后突然把手从陆泽诚手里用力抽了出来。
还好,这次比较顺利,聂瑶松了口气,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出了主卧,下楼去找刘松了。
刘松看到她,连忙迎过去,“聂瑶,陆少情况怎么样了?”
“睡着了,现在看着还好,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让童博士再去给他做个检查。”
“嘿,真麻烦你了。”他眼角扫到来做饭的钟点工阿姨,忙机灵道:“阿姨饭马上就做好了,有不少菜,聂瑶你留下来吃完饭再回去吧?”
聂瑶摇头,“不了,我妈做了饭,还等着我呢。”
见聂瑶这么说,刘松也不再挽留,他将人送到门口,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道:“聂瑶,你等等,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聂瑶奇怪地停下脚步,站在玄关处等着回去拿东西的刘松。
刘松速度很快,他把一把钥匙递给聂瑶。
聂瑶用眼神询问他。
刘松摸了摸头,“晨曦阁的备用钥匙,我过两天有点事,可能不在,这把钥匙就放在你这里,你来就自己开门,也方便点。”
聂瑶猜也猜到陆泽诚的身份不一般,身边又是副官,又是专门治病的专家博士。
保不准这座别墅里还有什么秘密,刘松就这样把钥匙给她,真的好吗?
聂瑶犹豫着没接,“这不太好吧,不用给我钥匙,我每次来让人给我开门就行。”
“那如果陆少不在怎么办?”说完,刘松不由分说将钥匙硬塞给聂瑶。
聂瑶无语,如果陆泽诚不在这里,她也不用来啊……
最后拗不过刘松,聂瑶还是接了钥匙离开晨曦阁。
瞧着聂瑶背影消失在晨曦阁的别墅铁门后,刘松这才出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他自言自语道:“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别看聂瑶年纪小,可在刘松眼里,实在是不好骗。
二楼主卧,陆泽诚在聂瑶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
他情不自禁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心,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
他盯着纯白的天花板,目光却有点涣散。
其实他一早就醒了,在聂瑶触摸到他满是细汗的额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