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你怎么来了?”尚穆惊慌的踉跄两步,身体狠狠的抵触在屏风前方才停住,他神色慌张,满心不安。
白眉笑意深深的踱步入屋,留意着屋内那缕缕飘散的清香,嘴角不自觉的勾勒一丝弧度,道:“听说师弟你老人家最近云游四海不巧来了这什么镇子,师姐我路过一听说你也路过,念及咱们师姐弟已是几年未曾相见,这不,特地前来找你叙旧叙旧。坐啊。”
尚穆后背发凉,手脚忘乎本能的朝着椅子走去,然后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其上,汗,顺着额角滑落,手心中指甲狠狠陷入皮肉中。浑身上下不自然的哆嗦。
“喝茶。”白眉若无其事般的小酌一口清茶,笑意更甚。
“师姐,你不在你的衡山好好的待着,没事路过这里作甚?”茶杯端在手中,尚穆忍不住的一个寒噤袭身。
“当年听闻你徒弟搞出的那些事,我还嬉闹了几日,如今,想想我的好徒儿搞出的事,才知你的为难之处。”白眉摇头叹息。
“咚。”茶杯坠地,尚穆挑挑眉,“师姐的徒儿也有那种癖好?莫非跟师姐一样对男人绝缘,所以、所以——”
白眉冷沉的眼神扫过,尚穆立即噤声。
“我这个徒儿近日已经成婚了,不劳烦师弟你担忧她的未来幸福,只是,她很不听话,总是闯祸,这不,才离开我衡山多久,就搞得半死不活,唉,师父难做啊。”白眉若有所指的瞥向一言不发的尚穆,又长叹一声。
尚穆愣怵,半响回声:“师姐是来找我救命的吧。”
“哟,这话说的,咱们师姐弟谁跟谁啊,对不对,怎可说的师姐我有求于人时才出现啊。呵呵。”白眉轻咳一声,“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既让那个不听话的徒儿活下去了,又见着我的宝贝师弟,多好的两得啊,哈哈哈。”
“不救,师姐你是知道师弟我的规矩的,所救之人靠的是缘分,而不是情分,师姐无事的话还是请回吧,不送了。”尚穆冷言拒绝,索性全无刚刚所表现的惊慌。
“啪!”一声震响,身前红木圆桌瞬间四分五裂天降妖妃:王爷,暖个床。
白眉面无表情,冷冷似冰的瞪着不再一言的背影,双手成拳,漠然以对,“今日连我求你都不肯出手相救?”
“师姐,你的好徒弟莫非就是辰王妃?”尚穆嗤笑,侧过身,表情冷绝。
白眉并不否认,从容点头,“你即知她的身份,又知我和她的关系,为何不肯出手相救?”
“呵呵,既是求人也不是师姐你来求,如若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辰王殿下亲自登门相求,并带着我那不听话的徒儿,这个毒,我便替她解。”
“威胁?”白眉仰头,“你可知辰王的势力?堂堂当今天子都奈何不了他一分,就凭你一个小小世外医者就可左右?师弟,这么多年,你还是未曾了然这个世界的血腥,求与不求,不在于人,而在于心,救与不救,不在于缘,而在于心。你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更不是用此小人行径之人。”
尚穆动容三分,沉默不语,背影萧条,一室沉寂。
“客官,有人找您,您看您是见还是不见?”店小二轻轻叩响房门,打破了这死寂般的沉闷。
尚穆轻笑,回头看向自己孤寂冷傲的师姐,道:“上门来了。”
“你还是想用此胁迫?丝毫不顾及我俩几十年情分?”白眉伸手拦下准备开门的他,眉色微动。
阳光微微倾斜,从虚敞的门缝里探射一角,恍惚的映上那门前的一道白衣,白衣出尘不染,渡上一层金辉,竟是这般的怅然若失之感。
尚穆眼角微微荡漾,却不容置疑的一掌挥开房门,说道:“请他们上来吧。”
白眉自知劝诫不了,退到内室,隐下自己的身份。
门,再一次被推开,三男一女安然入屋。
“想好了?”尚穆不以为意的端坐在凳子上,手藏于袖中,微微发抖。
“师父,我愿意跟您回去,请您出手救她吧。”季聍宇跪下身子,目不斜视。
轩辕玥身体依靠在门栏旁,眼神瞟向远方,没有焦距,只剩空洞。
轩辕皓紧紧的搀扶着堪堪欲倒的沈静瑜,忍下心口那股不通的怒气,却不能发作。
沈静瑜目色平静,望着地上那决然的背影,再看看端坐在堂前的冷漠身影,意识飘忽。
“既若如此,你,留下,其余三人先出去。”尚穆抬头看向面色不动的轩辕皓,嘴角半浮一丝冷笑。
“先去旁边的客房。”轩辕皓将沈静瑜放入季聍宇怀中,背对着紧闭的房门,两人相对无言。
尚穆起身,遥望那屏风后的内室,苦笑:“你真要救她?”
这话不知是对身后的男人所说,还是对藏于内室里愤愤不平的女人所言,总之,答案都一样。
“你留下本王肯定不会问本王如此愚蠢的问题,说吧,要求是什么?”轩辕皓淡淡说道,并无过多起疑。
尚穆笑道:“很简单,救她只有一个办法。以血渡血,以脉驻脉,以命换命。如若我没猜错,她怀孕了,那就应该算成一命换两命,怎么算,王爷都是赢家。”
“不行!”白眉忍无可忍的推开屏风,沉静的看向二人,“辰王爷,我知你如此深爱瑜儿,我这个做师父的相当甚慰,只是用命来换,最后你真的认为瑜儿能承受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