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见她突然这般,连音儿都变虚了,也是有些诧异。
伸出一只漂亮的手来,不温不冷的说:“先起来说话吧!”
龙奚兰并未借他之力,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颔首小声说:“王爷见笑了,锦画之所以这般,原是因为昨夜里的怪事,锦画在里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说时,眼睛还惶恐的瞟了四下,生怕有只陌生狰狞的眼睛在瞪着自己似的,李淮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些,只不过于他来说,只是些妇道人家的举动,不足为奇。
可方才谈论失踪少女时还言辞凿凿的季家小姐,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这般,还是让人不解的。
他问:“什么奇怪的梦?”
“我梦见一个陌生女子说要索我性命,今儿午时我醒来时,便见我脖子上多了些奇怪的东西,锦画知道王爷不信这些,原不该因为此来烦扰王爷,但锦画实在是怕!”
梦自然是假的,她可是亲眼看见了,有东西要索她命来着。
“本王知晓了,本王亲自送你回去吧!”李淮温和的说着,为了宽慰她那受惊的心,还附上了一个暖心的笑容。
但这绝不能消除龙奚兰的顾虑,可王爷已如此说了,她也不便说其他,出了书房,青莲和刘瑾都候着,他们一出来,往西厢走去时,两人就远远的跟在身后面。
刘瑾说:“还从未见过我家王爷对谁如此上心!”
即便是曾经那两位未过门的准王妃,也没有这种幸运。
青莲叹道:“这也是我家小姐的福分,只希望能如此平平安安的到大婚之日!”
到那时,也了却了大少爷的心事,一想到此,青莲心里默默念着,一定要完成离开季府时,大少爷的嘱托,将‘二小姐’给照顾妥了!
深冬的夜晚,冷风刺骨垂着,走过梨院时,更觉寒冷。
龙奚兰走着走着,停了下来,朝四周望了望。
李淮瞧她止步不前,便问:“锦画你在看什么?”
她回过头来回答:“没有,只是白日里从这里走过,无意听见府院里的几个丫鬟在说,曾经这梨院的主人就死在这梨院头,不知当真?”
原本这些话,她也不该听到,可是有心人偏偏在她行过这里时,说予她听了,她也做个送水人情,讲给王爷听听,希望王爷能往这方面想想。
而且,她住的西厢从风水上来讲,确实不是个太平的地方,那院子与其他院子分开来,东边是高墙,北边是个人工湖,湖中死水,而西边这块地,种其他植被也就罢了,偏生种满了梨树。桃木辟邪,而这北方的梨木有杨槐之称,可是招鬼的玩意儿,前一夜她进来时,天黑没多注意看,今儿走了一回才肯定,这西厢,就是个养死人的地方。
都养死人了,活人在这能有什么好?
她是被禁在这别院没错,但就不能给她个好点儿的地方?干嘛跟死人抢地方,想想就晦气!
“这院里的丫头都是从王府过来的,好多人也是头一次到这里来,怎会知道那许多?”李淮淡淡说完,看她脸上疑色不减,就说:“若你确实有担忧,明日便搬到东厢来住罢!”
这便是龙奚兰想要的,但又不能太过明显,她低眉羞道:“这样好吗?”
“只要你安心,有何不好?走吧,外面风大!”李淮等着她,两人隔着一尺的距离。
回到了西厢主卧里,薛平安已在外厢里等候多时。
龙奚兰还是第一次见到此人,但却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李淮发现她目不专睛的看着别人,便轻言介绍:“平安是来为你请脉的。”
她听后点点头,乖乖的跟着此人去了一旁,请完脉,陈娘亲自端上来一碗汤药。
“小姐睡前将这碗汤药喝下吧!”
龙奚兰接过来,搁鼻旁嗅了嗅,眉头一紧,这药和她白日里喝的肯定不一样。
“季小姐,药有些苦,但是喝了对你身子有益。”薛平安整理了一番药箱,轻言对她说。
她将药碗轻轻往桌上一放,说:“太烫,我一会儿再喝!”
李淮点头,对陈娘说:“陈娘,今夜好生照顾着季小姐,不可再出昨夜之事。”
“是!”
说完,李淮就与薛平安一前一后出去了!
厢房里,只剩下陈娘和青莲了!
龙奚兰说:“陈娘,夜里吃得少,现下有些饿了,你去给我端盘点心来吧!”
陈娘答应着,利落的退了出去。
她见青莲关上了门,指着桌子上的药碗说:“青莲,你赶紧帮我喝了!”
青莲一脸为难。“小姐,只怕这不妥吧?”
她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严词道:“你忘了来这里前我长兄对你说的话了?你要不想我死,就赶紧喝了!”说完,她还不忘添上一句:“放心,我不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