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久,你若再等一等,未必没有机会造出伪灵根。(看啦又看)鬼道炼魂,稍有动摇就是魂飞魄散的危险。”
楚久一笑:“鬼修更强。”黑眼睛弯了一弯,“那么你呢?谭文靖这是摆明了要用车轮战耗你,你想跟他打,起码要先过10个人,他请的那几个高手,也都实力不弱。”
杨夕却没正面回答,她只是看了看周围几十个明显是来观战楚久,此时已经打算撤了的高手:“楚久,我们打一场吧。”
楚久一愣:“现在?”
“逐日山之后,我就一直想和你打一场了。你是个很厉害的人。”
楚久露出个有点懵的表情:“谢谢。”
杨小驴子跳下擂台,龇出一对儿乖巧的小虎牙:“但不是现在,你刚苦战一场,消耗不少。等我轮爆了前面五十个,再跟你打就公平啦!”
楚久:“你……你是要……”
杨夕一挥手:“那欠捅货实在是太烦了,我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对于一只不咬人膈应人,坚持不懈往人脚面上扑的癞□□。常见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捅死它,一个是吓死它!
杨小驴子把夜行剑收回芥子洞府。空手站上了第一百号擂台。
谭文靖两眼盯着夜行,险些让眼珠子也跟着飞进杨夕的芥子石里。
谭文靖身旁,坐着一名赤着上身的肌肉男笑道:“谭少你看,这小妞儿果然同我事先想的一样,为了谨慎,首战挑的是最末一个。我就说,女人即便有本事,也免不了天生怕事的习性!这干起架来,都是保守有余,凶性不足。五五一跳,俺这六十号台子,可算是截住她啦!”
谭文靖这次带来助拳的人,可不是他以前的那批跟班。这些人能坐在这儿掉面子的帮他,无不是为了一个钱字。见钱眼开的小人有,走投无路的君子有,甚至爱凑热闹的事儿精也有。
并不怎么听命于他,反而有几个不大瞧得起他被个小姑娘逼到这份儿上。
不过面子这种东西谭文靖从来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那把“夜行”,有了这把剑,他再回家族争夺家主之位,便多了三分把握……
不过他眼皮总跳,老有一种又要坑爹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谭文靖定了定神,开口道:“她什么本事不重要,反正一会儿不论谁对上她,务必打她到半残,然后马上认输,再把人扔到我的擂台上。”
一个须发皆白,正在闭目练气的老者开口道,“从一百开始挑战,她实际上是要多挑战一人才能遇到文靖师弟。连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亏我特意坐在六十三号台上等她。可惜啊,老夫听文靖师弟的描述,还以为有机会和能人交手……”
“未必。”一个斯文俊秀的青年忽然出声,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写满不敢苟同,“她也许是更有谋算也说不定。”
老者眼一张,眼中精光爆射:“怎讲?”
俊秀青年道:“她若从九十八名开始挑战,战至谭师弟固然可以少经历一人,但如此一来,五五一跳,我们五人中谁会遭遇她,简直显而易见。未免就多给对手准备时机。而她现在这样,虽然会多战一人,却促成了最后一战,六十三到五十九都有可能的情况。”
老者若有所思,赤膊汉子却很不相信。“扯吧,十几岁的小丫头,能和你似的尽是心眼子?”
谭文靖忽然开口,声音莫名有点恹恹的心虚:“我觉得诸位还是再谨慎些,以我的了解,这丫头脑筋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但凡诸位能说出来的主意,大概都跟她干出来的不能一样。”
俊秀青年眉眼一挑:“那咱们看着便是……不过,她们那是在干嘛?”
一百号擂台上,杨夕对面也是个小姑娘。
两人相持不下。
不过,不是在打架。她们在争论。
杨夕:“姐姐,你能自己下去吗?我怕手重把你打坏了。”
姑娘:“怎的,男修士瞧不起女儿家,你也瞧不起不成?我比你还大呢?”
杨夕挠头:“不是,跟男女啥的没关系,你一看就是家族出来的,从来没打过架……”
姑娘:“你,你还说不是瞧不起!”
杨夕一本正经道:“真没有!”
姑娘:“你从上来就在劝我弃权,你说说,哪里瞧得起我了?”
杨夕诚恳的:“你个子比我高。”
姑娘终于气疯了,手持一柄银光铮亮的宝剑,飞扑过来。“看剑!”
杨夕左右偏头,连连后退,她真不想和这姑娘打,先不说这个看着就是菜鸟。这样儿跟程十四那个能作的可像了,杨夕这辈子都不想再沾这种麻烦。
“有本事你别退!”姑娘不依不饶。
杨夕:“哦。”
她不退了,她蹲下了。
姑娘顺着她头顶飞出去了。落在擂台外面。
马上,一百号擂旗上一阵隐隐的灵力闪过。杨夕感觉到,那玩意儿好像认她为主了。
杨夕回头对那姑娘道:“哎,谢谢姐姐听小妹一劝。”
她是诚心的。
但是那姑娘被气哭了。
杨夕:“……”
我就说天下的小姐都是长腿儿的麻烦!
谭文靖那边,助拳的几人有点寂静。
许久,赤膊男才道:“她难道真的很有谋算?只是攻心就把对手拿下了?”
斯文青年也有点拿不准:“还是再看看,也许是巧合。”
突然,那老者出声:“咦?她这是想干什么,怎的没跳台,竟然上了九十九号?”
斯文青年仍是道:“再看看便知。”
九十九号台上,是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汉子也是个有尊严的:“唔,你是小姑娘,我让你一招。”
杨夕也不含糊,“好。”
天罗绞杀阵——缠字诀。
忽悠——,哐!
汉子被灵丝捆住了腰,直接扔出了擂台。
杨夕对着台下一抱拳:“承让。”
汉子:“……”
我没想让到这个程度……
九十八号台。
一身猥琐气的男子,“小丫头,咱可没那莽汉一般傻,不会让……”
忽悠——,哐!
猥琐男躺在台下:“……着你的。”
杨夕一抱拳,又收起来了。
“哦,你说的是不让啊,那就不谢你了。”
九十七号台。
一个眼神过于灵活的女子,一见杨夕就娇笑:
“哎呀,小妹妹还是个重姐妹情的,给那一百号姑娘留了面子。姐姐自知不是对手。就自己下去了。还望小妹妹也给留个面子。”
杨夕一扬手:“姐姐请。”
女子迎面朝杨夕走过来,一路娇笑,看起来很有点九微湖的味道,不过似乎没那么浑然天成。
路过杨夕,忽然展颜,一把匕首从袖中滑出,“傻丫头,留着你的同情心吧!”
忽悠——,哐!
女子倒栽葱插在擂台下的面上。
杨夕:“嗯,我留着呢。”
九十六号台上。
一个身穿战甲骄傲青年,一扬下巴:“小丫头,你很厉害。有资格当本大爷的对手。”
忽悠——,哐!
战甲青年屁股坐到擂台下的土地上,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了最快□□掉的。“你!”
杨夕点头:“嗯,我是很厉害。不过对手还是免了吧,虽然收拾你很快,但毕竟也是浪费时间呢!”
青年脸色青得像一棵鲜嫩的水葱。
杨夕想了想又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呢,一个谭欠捅已经够烦人了!”
这时就有人幽幽插嘴:“你说话的功夫,都够收拾他好几次了……”
杨夕一拍头,“呀,是呢!”
匆匆又上了九十五号台……
谭文靖这边,五位“高手”目瞪口呆。
赤膊汉子:“这这这……小姑娘家家,怎的这般凶的打法!还有他这样,是打算把前面四十个全挑一遍吗?这是要干什么?他有必要吗?”
老者眉间终于皱起来,神色却是有点感叹:“威慑吧,说起来,当年释少阳干过一样的事情。雷霆手段,连挑一百人,站住了大师兄的位置,再也不用每天应付挑战者那么麻烦……因为没人愿意再自取其辱了。”
赤膊汉子横眉怒目:“我不信!释少阳是多少年才出一个的妖孽,这小丫头片子能跟他比?她一个一个来更好,我不信有咱们五人坐镇,她还能这么顺当的过去!”
谭文靖的脸色已经黑了。因为他请这帮人,是为了其中之一能把杨夕打残,结果这汉子现在的口气,已经成了五个人车轮战只为让杨夕升级得不顺当……
斯文青年却幽幽的叹了口气,对那赤膊莽汉道:“你还没注意吗,这丫头不仅是快的问题,她从头到尾,都用的是同一招啊……”
……
几人说话间,杨夕已经进行到了六十四号台。这已经是距离谭文靖同伙的最近一座擂台。
从九十号擂台开始,就已经没有人再跟杨夕说话了。甚至从八十往上,有些人是主动下台认输的。
负隅顽抗,死不认输的几位,都是二话不说上来就抢攻。更有几个,连暗器、偷袭都上了。
六十四号台的擂主,虽没用暗器,却也是个不肯认输的。
杨夕又是一招“缠”字诀,送他去了台下之后。那擂主甚至回首过来,对杨夕抱拳施了一礼。
如此战绩,值得他尊重。
更何况,杨夕从头至尾没有刻意为难过那些主动弃权的人。连所谓“胜利者的嘲讽”都没有。
杨夕当然不嘲讽,她从头至尾都没觉得自己哪里胜利了。
程家下人何其多,其中粗通功法拳脚占了至少一半。还不是任杨夕横的跟只驴一样。
杨小驴子无论是一人单挑别人一群,还是别人一群围殴她一个,早已吃饭喝水般习惯了。
倘若一个人习惯了整碗整碗的吃饭,哪还会为咽了一颗米粒,而有什么胜利的喜悦?
杨夕迈着两只短腿儿,终于站上了六十三号擂台。对上了那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盘膝坐在地上,没有穿昆仑的弟子服。而是一身八卦太极图案的道袍。很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境。
“丫头,你很强,但嚣张如此,怕是有些过了吧。”
杨夕想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忍住问:
“大爷,我干什么嚣张了?”
道袍老者的胡子明显抖动了不只一下。看起来完全没把杨夕的问题当成真疑问,只当这是一种嘲讽。手腕一翻,一把灵光隐现的拂尘入手:“这可是你……”
“等等!”杨夕抬手制止了他。
老者握着拂尘,保持着一个随时施法的姿势。心中不免有点得意,这凶丫头打了四十几场,避战什么的,还是第一次呢!
且听听她说什么,若是台阶给的好,我便是服个软,不做谭文靖这单买卖也是行的。毕竟,两败俱伤什么的……
老者的心理活动还没结束,杨夕已经看也不看他,抬起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顺着六十三号到五十八号依次点了一遍,连谭文靖也没落下:
“还是别浪费时间了,你们几个一起上吧。前面的那些我给他们留面子,你们这帮见钱眼开的,我觉得就没必要了!”
不论“前面的那些”和“你们这帮”,一起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