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洁现在也是知道这位的性子了,她全然的就当银子不当银子,与其说了一大通,不过就是应着,反正她只回着够用就好。
“对了,”素洁这才是想到了什么?
“我买了几块料子,你要不要挑上一挑,做件衣服穿?”
沈清辞抬起脸,也是幽幽扭过了脸,哪怕是没有看向素洁那里,却是让素洁心虚的紧。
那个,她似乎是说错话了。
当是素洁连忙要圆自己这话,沈清辞的却是开口,到也是免了她的为难。
“你帮我挑吧,我不在意,有的穿就好。”
“好。”
素洁有些艰涩了声音,心头不知为何,有些难过,如果这位的眼睛能看到,那要是多好的事情。
她知道,这位面上看似极冷,可是心却是极软的,不然也不可能用二人银子买秋天,不过就是不想秋天日后长大了,会进到了那种脏地方,而后一辈子,都是不得好过。
素洁应完后,几乎都是逃跑般的离开了这里,她感觉自己好对不起人家,竟是往人家的心窝里面捅刀子,还要捅把大刀。
“秋秋。”
月月拉住了秋天的小手,“这是姨,姨姨很好,还会讲故事的。”
秋天看看沈清辞,连忙将头给低了下来,也是看着自己的小脚尖,那双鞋已是烂的不能再烂,似是连底也磨破了,两个大脚趾露在了外面。
月月拉起秋天的小手。
然后将秋天的小手放在沈清辞的手中。
沈清辞微微的握了握,这只小手能摸出来的粗糙,同月月是完全不同的。
她叹了一声,然后抬起了手。
月月将自己的小脑袋凑了过去,而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也是让秋天十分的羡慕。
而后一只手也是放在她的小脑袋上面,她抬起脸,一见是沈清辞,不由的也是咧开小嘴一笑,她感觉到了沈清辞的善意,还有她那双没有半分光亮眼中的温暖。
这是一个明明很冷,却又是极暖的人。
素洁安顿好两个小的之后,再是过来帮着沈清辞洗着手脸。
“你为何一人带着孩子?”
沈清辞突是问着的素洁,她从来不过问别人的私事,不过有件事,她却是想要知道?
明明不可能穷,为何还要过成如此?
“我不是一人啊。”
素洁笑着,只是笑着的背后,谁又知她心中的那抹酸楚,却一直都在。
“我同婆婆住的,不过婆婆两年前便是故去了。”
“你夫君呢?”
沈清辞瞎了眼睛,却是心没有瞎,她若是死了男人,断然不是这样的状态。
“月月爹去京城赶考去了。”
素洁将手伸进了盆中,再是拧干了棉巾,放在了沈清辞手上。
“他考了三年?”
沈清辞拿着棉巾擦起了手,大周每隔三年一考,而最近的一次考试,是她被带离京城的之后,刚才她还说,她与婆婆住一起,婆婆前两年没了,那么那男人,就是三年才是出去的。
素洁不说话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要如何的回答沈清辞的话。
就是考了三年,也是了无了音讯。
她也不知道要如何的寻他,就只能等在此地,一日一日的过,一年一年的等。
“你娘家人在哪里,不管你了吗?”
沈清辞再是问着,她在此处住了一月之久,她的那两位亲人,为何不曾过来?按理而言,不曾穷的人,难不成还会穷了一个出嫁的姑娘?
“他们……”素洁有些没有头绪,“他们不在此处,也是顾不得我。”
沈清辞将手中的棉巾放了下来。
“你是以何过活的?”
沈清辞想要知道,她是如何的养着一个女儿的,虽然不知是何营生,不过应该是挺穷的才对,不然也不可能连肉也是吃不起,所穿的衣服也是能摸出来的补丁。
“我绣工还不差。”
素洁拿过沈清辞手中的棉巾,再是在清水里面洗了洗,又是递给了她。
“平日就是替人绣些帕子,也能维持生计的。”不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有一个孩子,真要去种地吗?
那可都是体力活,女人根本就做不了。
“你的绣帕拿给我。”
沈清辞没有说给她看下,她眼睛瞎了,看不到,她只能摸。
素洁虽然不明白,为何沈清辞的要看自己的绣帕,不过最后还是将自己绣的那些帕子拿了过来,有做好的一些,还有一些没有绣成的。
沈清辞用手摸了一摸,虽然摸不出来什么来,不过却是可以摸到这绣帕之上,针脚十分的细密,可见也是用了心的。
“你拿这个去卖。”
沈清辞有些不相信,素洁真的就靠这个赚银子,贴补家用?
就这般的帕子,只要绣工好的女子都是会做,不过能赚到手中的,却是微乎其微的。
要用这个去养活自己,真会熬到眼睛瞎。
“是啊。”
素洁轻轻抚着自己的绣出来的帕子,我的绣工不差,绣一个,可以卖到了一百文钱,绣上十五个,都是一两银子了。
“十五个,你要绣多久?”
沈清辞才不相信,她的绣工会如她大姐一般,大姐那手天衣无缝,可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要绣……两月左右了。”
素洁低下了头,怎么的都是感觉如此的羞愧来着。
她也想自己的动作快上一些,可是这绣品却不是想要快便能快的,这是一针一线,也是千针万线,说来都是用时间熬出来的。
真不可能快。
而两月赚一两银子,足够她与女儿花用了,虽然不能天天大鱼大肉的,可是一日三餐,却是可以顾上的。
“就只是这样去卖?”
沈清辞再是问了一次。
“不对吗?”
素洁想来想去的,也是没有感觉这有何不对的?
“帕子泛着香,不好卖吗?”
沈清辞将帕子拿到自己的面前,这上面何时的有香的?
唯一的香,从月月的那个枕头而来,而素洁身上完全的没有任何的香味。
只要常久触碰香料之人,自然多少都会有些余香而来,也是因着自己自身不同,所以那些香味也是不同。
所以这位,根本就没有碰过什么香料。
素洁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帕子染了香,自是好卖。
她的声音很低,似也是自言自语一般。
“那些染香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