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当等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嘘...”那人伏在地上,向后摇手。
雷当急忙伏身爬过去,“怎么了,有情况吗?”
那人让他伏低身子,伸手向远处的一片小树林指去,“头儿,那里有人...。”
雷当凝目望去,果然看到林中有人影晃动,“不应该是我们的人呀...?”
“好像是狄族人,刚才我看到一个人穿着皮衣...这么热的天气,我们的人怎么会穿皮衣呢...?”
“那就是了...,”雷当扭回头吩咐令外两个人去收拢蛟驹,以防止被对方看到。
好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刚好是一个小土坡,四匹蛟驹在土坡之下,树林中的人应该看不到。
监视的人问道:“头儿,我们怎么办...?”
雷当想了想,说道:“零散的三两个人肯定是狄族的探子,咱们先盯着他们;等他们起身,咱们悄悄跟着。如果他们是向北去,就是回族地,如果他们向南去探测我们大队的情况...就偷偷干掉他们。”
“嗯...这个主意不错,怪不得轩辕大缙云给了你一个特别缙云的官...。”
雷当说道:“别瞎扯了,轩辕给我个特别缙云的头衔、是重视我们情报处。跟我个人没有关系...哎,他们走了...。”
远远看去,树林里应该是有两个人;这时骑上蛟驹出了小树林,向北奔驰而去。
“太好了,他们是回族地...”雷当招手让另外两个人牵过蛟驹,四个人飞身跨上坐骑、远远的坠在后面...
前面那两个人正是狄族的探子,狄族人抢了三千头牲畜后怎能不怕有熊国前来报仇?所以也派了不少探子出来。
这二人前天下午便在防区附近来着,只是他们不知道常先那七八百人想要干什么,便蹲守了两天一夜;直到今天早上、看到有熊国这一千几百人列队向北进发,才确定了对方的目的。
这两个人在防区蹲守多时了,知道雷当等情报处人员出行的大致方向,所以归途中才没被发觉。没想到的是,中午休息时被撞到了。
如果在山区或是丘陵地带、跟踪起来相对容易,可是在草原上可就困难了许多。初时,还可以借助少许树木、起伏的土坡隐藏身影。
可是一个时辰后,地势忽然转为平坦、不夸张的说一眼望去能看出十几里地;而且草也不算高,连蛟驹腿都没不了,这还怎么跟呀?
有人问道:“头儿,再跟怕是要暴露了...?”
雷当放慢速度正考虑还要不要跟下去,看到那两个狄族探子突然分开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跑下去,“唉...我们已经暴露了...。”
有属下问:“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追?”
“追...”雷当说道:“反正已经暴露了,我们就索性追下去,看看他们能去哪?我就不信他们不回族地...!”
雷当吩咐两个人向西追,自己则和另一个人追东侧那人。
那草原看上去平整得很,可追出两刻钟后、前方的狄族人忽然不见了;雷当追过去,才看到那人消失的地方有一条三十步宽、两丈来深的草沟。
等到他下到沟内,发现那草沟并非是一条,不时还出现一两个交叉口;而每一条沟都是随了坡地的高低走势,能看得出是天长日久、雨水冲刷而成。
在草沟里绕了一会,雷当二人都转了向了,只得找低矮之处爬回到草原上…
雷当刚爬上去,先前没有了踪影的狄族探子从他刚刚走过的草沟钻出来,向着雷当背影轻蔑的一笑,掉转蛟驹向东北而去...
原来,他仗着熟悉这里的地形,下到草沟没多久就绕到了雷当俩人的身后;雷当二人却一直向前寻找,哪里能找得到了?
这个狄族探子顺着草沟又跑出小半个时辰,这才重新回到草原上,回头看看完全没有了雷当二人的踪影、才向草原深处疾驶而去...
四天之后的傍晚时分,这个探子才回到族地...
夕阳的余辉中,一座雄壮的大山出现在视野之中。那山其实并不是很高,只是在这一望无边的草原上分外醒目。
山势也不如何陡峭,东西绵延了十几里、给人以厚实凝重之感。山坡上以及山脚下,有着成片的杨木、槐树;一条不太宽的溪水从山上流下来,曲曲折折的向东流去。
溪水旁、树林边,搭建了无数的木棚、皮帐;几千头牛羊东一群、西一群,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嬉戏、觅食。
那个探子终于回到族地,心情也有几分激动,不断催促蛟驹直奔山脚下那顶最大的皮帐;到了帐前跳下蛟驹,嘴里喊着`报告`大步走进去。
只见皮帐之中坐着三个人,右侧是一个长发长须、一身灰黑色长袍的老人,只看那件好似多年未洗过的长袍便知道是巫师风伯;左手边是一个彪悍的青年人,鹰眉、虎目一脸的英武之气,从不离手的藤棍不难猜出是色坎。
居中而坐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长者,即使是坐着也能看出他的身材很魁梧;头发半秃、胡须花白,一双微闭的眼睛透出几分沧桑、又有几分洞察一切的敏锐。
那探子向秃头老者施了一礼,说道:“色当族长,有熊氏族的人来进攻我们了...。”
色当眼皮半撩,眼中射出两道精光,“来了多少人?那个轩辕来了吗?”
“轩辕应该是来了,我看到一匹头顶有尖角的白马,”探子答道:“他们一共来了一千六七百人吧!其中有一百多个大马怪,还带着狼群;另外有八百人是方雷氏族族人,其他的都是从轩辕丘那边过来的...。”
色坎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出发的?”
“四天前的早晨...对了,他们也派出了不少探子…。”
色坎又问道:“还有什么情况?”
探子答道:“别的…也没有什么了...虽然我甩掉了跟踪的探子,可是对方探子众多、又都是蛟骑,我想用不上几天他们就能找到我们族地...。”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色当不客气的赶走探子,气哼哼的向风伯问道:“巫师,你们终于把轩辕引来了...说说怎么对付他吧...?”
风伯扫了一眼色坎,说:“色当族长,草原是我们狄族人的家,我们是草原之鹰。在这大草原上,我们还会怕轩辕吗...?”
“哼!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色当说道:“我们狄族所有族人几乎都在这,那些老人、孩子怎么办...?”
“爸,”色坎开口说道:“轩辕不过是带了一千六七百人,我们狄族还有三千多勇士呢!难道还对付不了他吗…?”
色当闻听将锐利的目光转向儿子,“你能对付得了轩辕吗?两次出兵,哪一次你不是占人数优势?可哪一次你打胜了?上一次竟然连你弟弟色目都...。”
古语云人生三大悲事,一是少年丧父、二是中年丧妻、三是老年丧子。
这色当便是十三岁上死了父亲,也使得族长之位旁落他人之手;他是吃尽了千辛万苦、历经沧桑磨难,终于靠着自己的本事在二十二岁那年从叔叔手中夺回了族长的位置。
二十三岁时,色当又和一个漂亮女人成了亲,紧接着便有了色坎和色目两个儿子;本以为这是老天爷惠顾自己,从此后都是快乐、幸福的日子了。
没想到小儿子色目六岁那年,女人不幸被牦牛顶死了。还以为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会让自己厄运连连;万万没有料到、小儿子色目又先己而去…
唉,人生三大悲惨之事全让他赶上了,这老色头也真是够倒霉的了。色当悲不堪言,咬牙不语。
色坎长出了一口气,说:“爸,实在不行的话,我再去求我师父帮忙...。”
色当苦笑着摇头,“你师父...?怕是他未必会来了,否则上一次就帮你杀了轩辕了...。”
“色当族长,”风伯插嘴道:“你也不用太悲观,事已至此、我们想想办法嘛!”
“你们想吧!我是没有办法...”色当看看老气横秋的风伯,又看看愁眉不展的儿子色坎,“你们就有办法了?嘿嘿...
打不过人家就算了,还左一次右一次的去招惹人家?最可气的是竟然去偷抢人家的牲畜...哎呀!让我说你们什么好...。”
色坎气冲冲说道:“我不也是想给弟弟和那些死去的族人报仇吗?谁能想到,轩辕真的敢进这大草原来?”
“没想到...没想到你就敢去做啊?”色当愈发怒了。
“息怒、息怒...”风伯劝说道:“色当族长,现在这时候也不是生气的时候。毕竟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大草原上,
远比有熊氏族熟悉这里;而且我们还有人数上的优势,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有利的时机杀死轩辕。为色目报仇、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唉...,”色当晃头说道:“报不报仇,我是不敢想啊!但愿族人们别受到更大的伤害就行了...色坎,你马上派人将各族族长都招集来...。”
“对!爸爸,你动员他们出动所有勇士,我们要一鼓作气打败轩辕...”
“你懂什么?”色当瞪了儿子一眼,“想打人得先从挨打练起,知不知道?我召集各个族长来,是要他们明天先把女人、孩子和老人先送到雄山背后去。你们惹的祸,难道要女人孩子跟着吃苦头啊?”
“是、是,”色坎大是汗颜,“我立刻去召集各个族长...。”说着,急急走出皮帐。
色当瞟一眼风伯,“巫师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目前还没有...”风伯抬起头说道:“有熊氏族的人一时半会还到不了,这几天的时间...我们怎么也能想出好办法来...。”
“唉...但愿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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