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已然近在眼前,只看装束,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慈眉善目、衣着朴实的人会是一个挥手间就能取他们性命的高手。
“几位小友,可是通过漠葬原的通道来到此处?”与老者所放出的威压相反,他的语气相当客气,或者可以说是高阶修士自身的气度。
见对方并无恶意,赵袂等人松了口气,如他们这样不问自取的行为,就算是对方直接将他们灭杀也是合情合理的!
“晚辈的确是通过漠葬原的通道来此……我等并不知晓此药圃有主,失礼之处,还望前辈多多海涵,这些灵草,我等便物归原主了。”赵袂诚惶诚恐道,要知道,高阶修士都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一刻和颜悦色的,说不定下一刻他们四人就能死一处了!作为采摘灵草最多的赵袂,他当然是最为惶恐的一个。
老者温和的笑了笑,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那些灵草,“不过是些死物罢了,相逢即是有缘,送与小友们又何妨?只是……”
赵袂等人的心也揪紧了,只是什么?
老者的目光落到季丹身上,“这位小友,可否与老夫私下谈谈?”
他单独找我?这是什么意思?季丹既是惶恐又是惊讶,只是这种时候,她能说不吗?
赵袂和岳雪迅速从通道退出去,生怕老者改变主意,王珞则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也退了出去。
他们这样的筑基修士,在老者眼中就如蝼蚁般存在,无非是数量多寡而已,照样是一招直接秒杀,如若老者对季丹有恶意,再来十个八个王珞也一样。
等闲杂人等退场了,老者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季丹身上,盯得季丹心里发毛。
不……不会是那家伙发现自己是丹药之体的事儿了吧?
“怕个屁嘞!咱们打出去!”蔓薇花又在乱出主意,季丹直接忽略过它,问比较有经验的季灵珺。
“灵徵道君是出了名的和善,很少与人冲突,当然,私下是怎样的我不清楚。”季灵珺道,这种高阶修士人后如何又有谁知道?像她那个清冷端方的师尊,私底下偏执到极点,自经历那件事后,她对所有高阶修士都抱有本能的戒备。
“说了跟没说一样!”季丹没好气,说实话,她并不惧他,这个灵徵道君是渡劫后期,神识威压对季丹根本没有作用,至于法术或者体术攻击……等破了季丹的防御再说。别忘了,她可是放在仙界都可遇而不可求的天玄丹,自身的硬度,那基本上是顶天了,别说区区一个渡劫期,就是飞升的仙人,攻击力弱点的都没办法破防,没看到么,三道天罚之雷在她本体上也不过留了一道浅浅的痕迹而已。
只是,她担忧如果自己的本体一旦暴露,仙界那些贪婪的家伙,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这种大补之物的!
若是资质好的,吞了自己,将所有灵力炼化后,便直接能和如今仙界的几大仙尊叫板,这样的机会,有几个人能放过?
季丹没有做声,毕竟她只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哪有资格在渡劫期修士面前先开口的?
灵徵道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许久,才开口道:“小友莫怕,老夫只是有事相求。”
你玩儿我呢?季丹翻白眼,他一个渡劫期的修士,会有事求她一个筑基期的?
灵徵道君苦笑:“我知道小友疑惑,事实上,老夫也百思不得其解。”
“哦?”这家伙好像真有事相求,季丹也来了点兴趣。
灵徵道君叹了口气,“不瞒小友,老夫寿元将至,若再无法突破渡劫期,只有身陨道消,再入轮回了!”
季丹愣了,这关她什么事,莫不是这老家伙知道自己的本体,想让自己缺胳膊少腿儿?
灵徵道君见她一脸傻样,也是不住苦笑,“前些时候,老夫以一件极品灵器为代价,得知了老夫的转机。”
“转机?”季丹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满脸不可置信。
却见灵徵道君点点头:“不错,卜算的结果便是今时今日,此地以及小友!”
……果然是让自己缺胳膊少腿儿吧!
“那个……前辈,你也看到了,我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哪有可能帮您突破啊?”
“所以说,老夫也甚是不解!”灵徵道君又是焦虑又是疑惑。
……看这个形势,这老家伙不是把所有的赌注都下在自己身上了吧?
季丹抬头,见灵徵道君的目光依然死死锁在自己身上,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要不要表示一点儿呢?季丹在心里权衡着。
“看他的样子,不表示不行。”季灵珺道,“让他用灵石,不,用灵脉来换,他这样的大能,根本不缺这些!”
“……我知道!”季丹抓狂。
她还能怎么表示,只能自残呗!
当然,断手断腿是不用了,就算她能砍,一个小小的渡劫期修士也承受不起这么大量的仙灵之力。
……就只能放血了。
啥?你说为什么不扯头发?拜托,那渡劫修士的神识紧紧锁定着她呢,她敢吗?
“原来如此!”季丹做出一副顿悟的样子,“晚辈确实在某处秘境中得到过一枚丹药,就连晚辈的师尊也无法探知其等级,甚至无法感受其灵气,莫非前辈的机缘,就是应在这枚丹药上?”
灵徵道君一滞,立刻甩开高等修士的架子,非常好,对季丹也显得相当客气,“小友可否将此丹药让与老夫?”
这不是废话吗?若是不想给他,一早就不会拿出来好不好,还有,她一个筑基期的菜鸟,敢对渡劫大能说不吗?
“这是当然!”压下心中的不快,季丹客气的说。
这就是文明的强盗啊!季丹的心在滴血,要知道,这丹上的灵气又不是白给的,就目前她这修为,根本没办法把失去的灵气补回来,也就是说在真仙七阶前,她是别想把这滴血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