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队长一愣,惊讶地看向斯克利普斯,大脑的运转似乎出现了那么短暂一瞬的停滞。
“你是谁?”
大意了,她不是真正的斯特里普斯,那张脸非常明显只是个面具,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女人。
现在的问题是——这是谁?
“我是谁?我打赌你肯定在想这个问题,队长。”老人的面孔变得洋洋得意了起来。她看着队长的眼神里充满了狂热,让他不由联想起战争时期曾面对过的那一个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
不管这是谁,都只是又一个狂热的疯子而已。
身体状况正在迅速恶化,罗杰斯呼吸粗重急促,眼前也开始出现起了阵阵的晕眩。毫无疑问,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中了这家伙下的毒,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量在从体内一丝丝地流逝,这样下去时间拖得越久情形越不利。
罗杰斯神色一凛,身形陡起,提起盾牌朝那戴面具的女人当面横扫。女人向后一仰避开,退了一步。队长踏步跟进,盾牌再挥,却又被低头躲过。坚固的振金盾在他充沛的臂力下轰地砸进了墙壁。墙面开裂,盾牌陷进了数寸,卡在了墙体里一时难以抽出。
那女人眼神奇准,身形像条游蛇般便欺近上前,不给队长发力抽出盾牌的机会。她手腕一翻,手中多出了一柄匕首。银光在黯淡的室内倏然划过,进招毒辣异常。
罗杰斯不得不撤手放开盾牌,徒手与她搏斗。不知名的病毒在剧烈地蚕食他的体力,他每出一拳都能感觉到气力汩汩地流逝,不片刻时间便已是满头大汗。而这个隐匿了真实身份的女人却又偏偏并非庸手,她脚下步法方位完美得近乎无可挑剔,她出招更是相当机敏,似乎算定队长此时病毒缠身难以与她久斗,刻意仗着手持匕首的兵刃优势与他游斗。
每当她看眼需要和队长发生直接的力量碰撞时便虚晃一招迅速收手,绝不恋战。她长刀施展开,整个人就如一条狡猾的蟒蛇,步步紧逼的同时却又小心地和猎物保持着距离,只等对方力量耗尽的刹那便欲出手拿下。
队长看穿了她的策略,但短时间内却也毫无办法。他力量消耗太过严重,全身肌肉像塞进了钢筋一样沉重,手脚不听使唤,出招节奏和速度也在下降。
强烈的眩晕感在搅乱他的大脑,他感到脑子昏昏沉沉的,思路也根本连贯不起来,更别说思忖破敌方案了。
时机差不多了。女人眼中瞬间闪过了狠戾的光,她停止了躲闪,身形不退反进,带着一往无前的势头正面突破。队长将她动作看在眼里,虽看破了其意图、无奈沉重的身体根本跟不上反应。飞掠的刀光在他手臂和大腿内侧分别撕开了长长的裂口,鲜血飞溅。
痛楚短暂地瞬间刺激了神经网络,但紧接着却就麻痹了。病毒的扩散在迅速恶化,罗杰斯眼前已经开始发黑,甚至撑起身体都十分费劲。
“当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不是真正的斯克利普斯。那个愚蠢的老头儿在离开自己的国家之前就已经被我掉包了,现在应该还在一间废弃仓库里呼呼大睡吧。”她轻巧地说着,露出了阴冷的笑意,“你也好,斯塔克也好,还有整个神盾都完完全全被我蒙在鼓里。”
罗杰斯尽力平复呼吸:“所以是你自己透露了行程情报,你就是队伍里的内奸......不,在此之前,那些追杀斯克利普斯的忍者......”
“当然了,都是我雇的。他们是本部在日本的某个大型忍者集团。”
难怪他们完全被蒙在鼓里,任谁也想不到安全漏洞竟会是受到保护的对象本身。从头到尾这都是一出自导自演的戏,这个女人冒充成真正的斯克利普斯,自己雇佣杀手刺杀自己,然后又指名要美国队长来保护......
到最后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中心,也是她真正瞄准的目标,也就是美国队长本人。
“我知道你是个谨慎的人,队长,而且你还有那么一帮神奇的盟友。”女人冷淡地说道,“要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等待像现在这样一个完美的机会可不容易。但我还是做到了。”
太粗心大意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呆在这个“科迪·斯克利普斯”的身边,罗杰斯竟然一点都没从她的眼神里察觉到一丝异样。是因为完全没留心注意么?还是说她隐藏得真的如此谨慎?
“所有这一切,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我。”罗杰斯皱起眉问道,“为什么?”
女人想了想:“也是,如果你到死都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那我所做的也就都没有意义了。”顿了顿,她露出了阴冷的笑容,“也好,那我就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好了。”
她顿了顿,冷冷说道:“我的名字是辛西娅·施密特,我是红骷髅的女儿。”
美国队长瞳孔缩了一下。
“你说你是......红骷髅的......”
“是的,就是那个多年前和你在飞船上殊死一战、最终消失在了这个世上的红骷髅,那个就是我的父亲。”
罗杰斯沉默了半晌。
红骷髅,和美国队长同样诞生自血清的超级战士。但不同的是血清放大了他内心的黑暗面,让本就是个狂热分子的他变得更加不可理喻。战争年代他曾是美国队长的宿敌,两人的最终决战也正是历史上记载美国队长的最后一战。他们为了抢夺宇宙魔方而在红骷髅的飞船上殊死一战,最终红骷髅因触碰了魔方而烟消云散,美国队长则驾驶那艘船沉入大海、开始了他的七十年冰封之旅。
他本以为自己的时代已经彻底落幕了,他从未想过过去的噩梦会再次缠上自己......以这样的方式。
“所以,”他沉声问,“这一切是为了复仇,是吗?为了给你的父亲,那个战争疯子复仇?”
“不仅如此,美国队长。这不仅是为了父亲,更是为了我自己。因为这能证明我可以做到连他也做不到的事。”女人说着,面具上那张老人的脸露出了令人不适的狰狞笑容,“父亲他在天上知道了,一定也会为我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