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做起了梦。。しw0。
梦里人影模糊瞧不甚清,却又在片刻后渐渐清晰起来。
她看到小小的孩子趴在窗缝前,眨着圆溜溜的眼,调皮的想将那窗户缝隙开的更大点,却猛地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韩桐她……竟是撑不过去了……”
“怎么会,她还和扶疏约定过要教她四书……怎么会这样……”女人的声音哽咽着,“小扶疏该怎么办,我们的扶疏要怎么办啊。謦”
后面那些声音渐渐淡去,她努力想要再听清些,却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些萧会、太后的字眼,随后梦里被大片浓雾围裹,她看到那个孩子跌撞着走在雾气中,脆生生的叫着桐姨、桐姨……那雾气中浅浅显出个朦胧的人影,小孩激动的跑上前,惊喜的叫着桐姨,却见那个模糊朦胧的人影突然嘶吼一声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扶疏猛地尖叫着醒过来,她不停喘着粗气,等彻底平静下来才有心情打量四周凡。
这是个她全然陌生的屋子。
此刻早已阳光遍洒,从这屋子的隔间传来些尖腻的好似猫叫的声音。
她下意识按住还在“砰砰砰”跳个不停的心口,遍寻不到鞋让她只好赤足下床,循声一步步踏了过去。
她双足像是踩在鼓点上,每踩一下那声音便拔尖变得高扬,似欢愉也似痛苦。
扶疏猛然停住脚步,踌躇原地。
隔壁那尖锐甜腻的声音在她停住脚步的刹那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继而是一声被堵在喉咙里的惨叫,随之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扶疏浑身战栗,说不清是因为恼羞还是愤怒,那将这偌大的屋子一分为二做出隔间效果的山水屏风在这刻轰然倒塌,现出那个***着身体大刺刺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季悯狭长的凤眸里流转着薄薄的红色,斜斜睨过来一眼,邪邪笑了起来,“戏好看吗?”
他说话间缓缓从地上坐起,从早已死透的女人身体上离开,季悯毫无节操的大笑,懒懒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笑道,“本来想邀请扶疏乐师一同享受,可惜啊,本王体内毒素不清,这女子永远都只能独享。”
扶疏心口泛起一阵恶心,她狠狠皱了下眉,才压下那股想吐的***,冷冷讽道,“王爷真好兴致,是还要再祸害我大鄢多少女子才肯罢休?”
季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气的俊脸泛红,随手扯了件沾有白浊的外袍就披在身上,笑着一步步靠近扶疏,“啧啧,大鄢人杰地灵,不仅这女人滋味叫人蚀骨***,便是连男人……也这般秀色可餐。”他说着便伸手想去摸扶疏的脸。
那股子腥膻味刺激的扶疏猛地偏开头。
她这般避之如蛇蝎的态度季悯也不恼,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瞧,“若非我这毒只能和女子交合,我倒是也想试试男人的滋味。”他说罢眼中凶光一盛,低低笑了起来,“不过也快了,等本王寻到命定之人过掉身上的毒,照样有的是机会宠幸你。”
扶疏下意识退了一步,脑中纷乱闪过无数个念头,这人来大鄢果然是有所企图,却不知他要寻的命定之人到底是谁?自己出现在这里,难道昨晚那些人都是他的人……
只是还不等扶疏试探,季悯已是闲闲挎着那随时都会掉下来的外袍,一步步逼近,他舔了舔嘴角,那邪肆的目光上上下下侵袭着扶疏周身,“怎么?你是被穆沉渊厌弃了吗,还是床上伺候的不好,被直接做晕丢出来了,嗯?”
“我把你捡回来时,你可是惨兮兮的,啧,那胳膊都被咬出血来了。”
听到说到这里,扶疏脸色猛地一变,抬手就捂住了昨晚被咬的地方,那里已经肿起来了,可却钝钝的没有知觉。
季悯哈哈大笑起来,“做什么一副这种表情。”他说话间已到了扶疏跟前,两手大张着想要将她整个人困在怀里,扶疏动作迅速的后退了一步,清湛湛的眼中一片寒光。
眼中的兴味一点点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寒意,季悯冷冷看她一眼,“放心,那是我燕国秘药,于你……只有好处。”
他说罢,伸掌击了三下,便有人提着木桶低头进来,一人服侍他沐浴更衣,两人要去抬那死透了的女人尸体。
扶疏下意识就跟着那抬着尸体的人出去,季悯也不叫人拦,只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那双踩在泥土里白皙如玉的双足,舔了舔唇。
走了几步,扶疏才反应过来居然没有拦下自己,她转身看向季悯,季悯慵懒靠在浴桶里,笑嘻嘻道,“怎么,扶疏乐师想为本王搓背吗?”
扶疏眼中飞快的压下一丝厌恶,再不管什么,赤足便跟着抬着尸体的人走。
那两人去处理尸体,必定会从这里出去。
她跟着人七弯八绕,等猛然从这万分压抑的地方出去时,正巧听到一个低低柔的声音含着万分情意道,“皇上,宁妃姐姐还好罢?臣妾当日亲见,日沙王子和宁妃姐姐虽……”那声音的主人似是有些接不下去话,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语句为人开脱,便
只好呐呐转口,“可那也是王子殿下救人心切……”
她余下的话就被突然蹿出来的扶疏一下子打断。
一行十数人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了过来,那些随侍在皇帝周围护卫的人更是尽忠尽职的迅速拔剑围来。
扶疏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她一眼就看到娉娉婷婷站在穆沉渊身侧的梦如,她的妹妹还是那般娇柔可人,站在玄衣俊朗的穆沉渊身侧,便是谁都会在心里说一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只顾着赶路,乐师袍上尽是草屑树汁,足上满是泥土还有好几道被枯枝石头划破的伤口,她再抬眼看一眼不远处的两人,那玄袍乌发的人只扫了自己一眼便低头同梦如说了句什么,她看到梦如娇媚的笑了下,也朝自己看来,那眼神陌生的像是看自己是个陌生人。
扶疏脑中不知为何突兀的想到穆沉渊要自己小心梦如的话,她突然觉得心口有点闷,在众侍卫的围逼下,她狼狈的来到两人跟前,跪下行礼,“乐坊乐师扶疏参见皇上,参见如嫔,扶疏圣驾前失仪,请皇上降罪。”
穆沉渊静默了一瞬,并不说话,倒是梦如掩嘴笑道,“扶疏乐师这是去寻灵感了吗?难不成乐坊做的曲子都是这般得来的吗?”
扶疏只觉心中苦涩,她能做到应对有度,能回的话已在喉间盘旋,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季白亲自看中的人,果然同他是一类人。”穆沉渊在这时终于低低开口,那眼神矜贵无比,似是连落在她身上一瞬都不愿,“朕恕你无罪。”说罢,已是自顾自朝前走去。
梦如有一瞬的迟疑,但她只是深深看了扶疏一眼,就匆匆跟了上去,她今日本就是寻了个天大的机会和皇帝偶遇,却没想到会突然看到姐姐蹿出来,她看到姐姐的那一刻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站在穆沉渊身边时,心中是无限的庆幸,庆幸姐姐此时是男儿身,庆幸姐姐狼狈不堪,庆幸皇上并未对姐姐有半分在意……
她满心满意追着穆沉渊而走,却不曾知道那个跪在原地看她越走越远的人,心头的苦涩快要漫过心房。
扶疏等两人走远,才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方才拿剑指着她的侍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解释,“方才看到乐师突然蹿出来,以为是刺客才拔剑相向,还望乐师不要放在心上。”
扶疏笑着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未放在心上,她低声询问,“大人可知乐坊该往哪个方向走?”
那个侍卫愣了下,似是想笑却忍住了,帮她飞快指了一个方向。
扶疏也不觉得路痴是什么丢人的事了,朝他郑重其事的道了个谢,便一瘸一拐的朝乐坊走去。
她几乎一夜未归,小乐子早急的恨不得找上陈展大哭特哭,眼见她终于回来,他激动的大叫了声公子,那声音都带了哭腔,他小心的将她迎了进来,一见她这狼狈样子,双足还伤痕累累,就难过的要哭出来。
扶疏制止他,也阻止他去找陈展,只温声嘱咐他,“我没什么事,你去帮我找些金疮药。”
小乐子期期艾艾的寻了药过来,蹲下身就要帮她上药,扶疏整个人累的快要垮掉,整个人往后一仰,任小乐子帮她双脚上好药,放到床上盖上了薄被,就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她也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只觉得双脚火辣辣的疼,却又在瞬间被清凉覆盖,带着十二万分的疼惜轻轻揉捏,那感觉让她十分舒服,忍不住舒爽的呻吟出声,然后她感觉那揉捏的动作立刻停下了。她有些不满的嘟囔了声,似是说了句什么,耳边蓦地听到一声低哑的笑意,然后那让人舒服的揉捏动作又继续了。扶疏便又满意的睡了过去。
等她终于睡够睁开了眼,看着头顶自己熟悉的帐顶,终于有种身心都放松下来的安谧。然后她似是才回想起方才的异样,转身看向自己的书案,那儿果然已稳稳坐了一人,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放下才看了一半的书本,侧头看过来,“醒了?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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