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到他们愉快的玩耍,就在我暗骂自己疑神疑鬼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看到那个篮球。心想当初帮汪小克收尸的时候明明没有篮球,怎么他手上会有篮球?
我再仔细看去,想看看这篮球有什么特殊的。
可是,汪小克他们在争夺的那个圆形东西那里是篮球?明明是我的脑袋!!
我眼瞳放大,呼吸加重。看到“篮球”被他们接住的时候我的脑袋也被接住了,“篮球”落地的时候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撞墙的疼痛。
他们打的不是球,是我的脑袋。
瞪着眼,紧闭着嘴巴,脑袋上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这一刻我心痛如绞,浑身难受,脑袋也一下一下的疼痛着。
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捂住脑袋,咬牙。眼睛充血,视线变的模糊……
“喂!小兄弟这是干吗呢?”突然,一直手搭在我肩膀上,而我原本感觉要爆炸的感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拍我的人是个大叔,有点面熟,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我看你站这里半天不动我还以为是我撞邪见到脏东西了。小兄弟,以后半夜不要这样了,人吓人,吓死人!”大叔说完无奈摇头,继续赶路,消失在夜色中。
我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想对大叔道谢,可是人已经走远,我也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汪小克他们不见了,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
而我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后也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错觉?真的?
我闭眼,心想是不是该放弃?但是梦瑶他们的话和汪小克疼痛难受哭着喊妈妈的可怜模样再次出现在我脑海。
不行!我得继续。
六户人家我都已经拜访过,偏偏和我之前的推测有些不同的就是他们每户人家都有孩子。除了第一户人家的孩子已经有十四岁以外,其他的三到九岁不等。平时也喜欢和汪小克一起在院子里丢沙包,捉迷藏什么的。
所以,那五户人家直接被我排除。唯独剩下第一户人家。因为他家的孩子十四岁,这个年纪相对来讲是不怎么会和汪小克这样的七岁儿童玩在一起的。
问话的时候对方确实也是这样回答的,说孩子学习重,每天下课回到家几乎都是温习作业,而且言语中我也感觉到他的父亲比较严肃,所以能把孩子管的服服帖帖。
只是,当初我观察他们表情的时候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惊慌和无措。没有刻意的隐藏什么,完全只是对被审问抱着畏惧的心态而已。
通常这种人不可能是坏人,更不可能做出投毒杀死别人家孩子的事情。
所以,六户人家全部被我排除!
这也就是我犯愁的原因,没有了嫌疑人,那么谁才是凶手?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也是扛尸的新一天。
吃早餐的时候我突然在想,今天又会有谁死了,他的家人是不是也哭的梨花带水。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样怜悯苍生的人,起码以前我从不会去想生和死的事情。
“王虎,今天你到骨灰楼帮忙吧。”
低头吃早餐外加胡思乱想的时候柳胖子拍我肩膀后道。
短暂的呆滞后,我点了点头。
不用扛尸?果断的好!
坐我对面的向日华似乎没听到一般,依旧低头吃早餐。
骨灰楼其实是有管理员的,至于我被调到这边来主要是为了顶班。
听扫地的陈阿姨说这个管理员有点事,所以来不了。
当时我就好奇了,追问后才知道这个管理员被车撞了,所以暂时这几天都来不了。
好吧,我也没再深究。反正做这个管理员总比扛尸强不是?
而且我也需要时间去思考关于投毒的案件突破点在什么地方。距离尸体火化还有两天,在这之前一定要找到凶手,不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自己都不清楚。
反正,绝对不是好事。
上午过去了,风平浪静。
做管理员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轻松,只是一些交接和登记工作就是了。毕竟从管理员这三个字不难看出比扛尸要高级很多。一个办公室类型,一个苦力类型。
不能比。
下午也是平平,有惊无险。
之所以说有惊是因为其实有个人送来的骨灰让我帮其存放的时候发现没盖紧,顶起来的。于是我就用力按,结果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
看到鬼我不怕了,怕的是不知道什么鬼。
在我印象中骨灰就是灰不是?怎么会发出声音?
好奇害死猫,我揭开盖看了看。结果看到一个拳头大,缺了一角的疙瘩在上面。形状像心,古古怪怪的。
后来还是问了陈阿姨才知道,那真的是心。我也才知道当时使劲按的时候是把那颗疙瘩心挤碎发出来的声音。
陈阿姨说人死后就是整个尸体火花成灰,但是人的心脏不会。
不管怎么烧,烧到最后心始终保持原来的模样,烧成疙瘩。所以这个时候需要将其敲碎,然后撒在骨灰盒的最上层。
我问陈阿姨为什么要把心放上面,她没回答我,嘴里嘀哩咕噜的不知道说着什么,边扫地边走,然后离开了。
对于陈阿姨现在这异常的举动我一点也不吃惊,因为早就见识过他们的诡异。何况在这里工作的人每一个都是那么诡异。
比喻值班的黄大爷,自从第一天我看到他拿着鞭子抽了两下离开后就一直留意着他。发现每天晚上他都会拿着鞭子到平房抽两下。除了平房以外,在火葬场每一个地方他都会抽两下,然后走人。
直到整一个火葬场范围被他抽完,他才重新回到大门外坐着,翘起二郎腿抽烟。
那模样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甚至让我几次怀疑他是不是在梦游,所以才拿着鞭子四处乱抽……
入殓师周梅梅也是个奇奇怪怪的人,长的眉清目秀,还有几分姿色。素颜的时候我看过,是这里唯一漂亮的女性,更可贵的是未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上班就爱化妆,化妆也就算了,她化的还是死人妆!就是那种一脸粉白的那种,没有血色,整张脸都是白的,白的可怕。
而且她也喜欢念念叨叨,有次路过,我还故意凑前去听,只听她在说什么青菜今天贵了三毛,猪肉便宜了等等之类的话。
最后我不得不把她归纳为那种神经有问题的人,不然谁会一天到晚念这些话?只是每次看她和上下班和陈阿姨他们打招呼又不像神经有问题的。
火化师陈皮也是奇奇怪怪的人,他不会念念叨叨,但是他和向日华差不多,板着脸,几乎从不说话。整一个人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
有时候我也会担心自己会不会以后也变的奇奇怪怪的,虽然说目前来讲我还是比较正常的。
时间很快过去,我也对案件有了新的发现。
排除了熟人作案的可能,改为外人。
为什么会这样想完全是因为昨晚的调查让我意识到六户人家都不可能有投毒的嫌疑。自家的孩子也在,不可能冒着毒死自己家孩子风险来投毒的。不毒自己家的孩子,毒到别人家的孩子岂不是也摆乌龙?
结束工作,回到宿舍的时候向日华浑身发臭让我顿时有意见了。
这家伙今天去扛什么尸了?怎么会那么臭?死老鼠一样的味道。
对于我皱眉并且有意避开他,向日华如没看到一般,依旧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那是他的习惯,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摆弄那件白色的西装。中山装,类似精武门穿的那种风格衣服。
我问过他那衣服怎么来的,他没说,一贯的冷漠,只顾做自己的事,对于旁边任何人说话都当作没听到。
“衣服都要被你折臭了。”
见他孤独的模样,我插话。
其实和他做朋友挺不爽的,就是一个闷葫芦,一天没一句话的,让我这个正常人怎么能忍受?
向日华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呆滞,继而继续低头折衣服。
这一下,我没话说了。最后匆匆收拾东西,找了借口就出门了。
过了今晚就只剩最后一天了,我得加紧时间。谁知道汪小克成为怨鬼后会是怎么一个状况。但是我想,肯定不会比七孔流血好。
路上,寂静无声。尤其是刚出火葬场的时候,那种安静和走在坟场没什么区别。
好在我专心想着案件,倒也把由安静带来的恐惧抛到一边。
不是熟人,是另有其人。
可是,这个人是谁?监控录像我虽然没看,但是办案的警察看过了,汪小克的父母看过了,都一口咬定三天内的记录都没显示有人抛东西进院子的情景。
从天而降吗?
还是确定是熟人所为?
我越想,眉头皱的越紧。直到重新来到院子中间,环顾四周,最后我把眼睛定在一座小庙上。
庙不是庙,土地庙一般大小,和人的膝盖一般高。庙的后面黑洞洞的看不清,不知道延伸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