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岁月的风吹雨打,坚硬的山石化作枯黄的飞沙,不知多久担心的翘首期盼,倔强的子夜还能不能安然归来。
一片荒芜小山丘下,星焰和倚梦焦急的等待着,时间从来没有流逝的这么快,叶子的性命就像流沙一样被带走;时间也从来没有过得这么慢,子夜的安危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在两人心间读秒。
“子夜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们要不去出去看看吧?”倚梦的声音焦急不堪,不住的四处张望。
“别出去了,这个时候,我们两个出去也只会添麻烦,什么也帮不上!”星焰坐在叶子身边的一块风化的石头上,手里一块石头被奋力的丢开,发泄着心里的自责。
不约而同的,此时子夜心中也满是焦急。
子夜抓着刀柄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气。就算身体真的被扯断,他也不能松手,就算没有了腿,爬也要爬出去。
似乎感知到了伙伴的倔强,子夜背部幽光一闪。子夜在这一刻突然有好多话涌到嗓子,却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幽狼口中喷出一道强势的气浪,击中子夜的身体。
子夜佝偻的站在两杖之外,只看见幽狼淹没在血色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血色,如此鲜红,掩盖了那道暗银色。心底呐喊:“幽狼,你不但是我的伴命鬼兽,更是我的兄弟,你一定要活着出去啊!”
子夜咬牙转身,摇摇欲坠的向出口方向奔跑着。
甬道前,一道黑影踉踉跄跄的跑来。衣衫褴褛,脸上有干涸的血渍,也有鲜红的血液。
子夜扶着甬道的石壁,眉头紧蹙的看着前方。
“怎么会有阵法在这?也不是之前的啊?难道是进去的百人里,有人留下的,这不合理啊!”子夜疑惑的说着。
回头看看几个黑点,也不断的接近着,子夜来不及再多想。拿出阴阳法珠,不断穿越着阵法,虽然很是疑惑,怎么甬道里会又出现这么多阵法,但当下哪还有力气探查啊,只是不断的向外奔跑着。
一抹阳光入眼,子夜从来没感觉过阳光居然如此温暖。适应了一下强光,也不敢逗留,找准方向,跌跌撞撞就奔进树林。
在子夜离开后,一位蓝衣少年从一棵树后走出来,几只蓝色的小虫在指尖不安的萦绕,这个人目送子夜,眼里尽是疑惑之色。
子夜在星焰和倚梦的搀扶下,找了一块岩石,靠在背后。
“子夜,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啊!”让子夜坐下后,倚梦眼眶通红的问到。
子夜抬手,示意两人人不要多问。取出六个玉瓶,递给星焰。
“星焰,这里有五瓶半的殇之鲜血,你一定要收好。”子夜嘱咐星焰。
“殇之鲜血,子夜你这是去……”星焰震惊的询问。
“不要多问,记住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子夜打断他的询问,严肃的说:”一定要保管好这些鲜血。你们一会就带着叶子赶快离开。从血光镇出发,沿着人界与魔域的交汇地带,向人,魔,妖三族的交汇处进发,那里有一家“食客香”客栈,在那里再转向人,妖两族的交汇地带,向西南前进,走多远我也不知道。你们会遇到一处奇特的山谷,那处山谷外有许多奇花异草,千万不要去采摘,对着谷口喊话就行。就说子夜前来完成当年的约定,自会有人接待你们……咳咳咳……”似乎因为一次说了太多,子夜不断的咳嗽起来,还带着鲜血。两个人却没人插嘴,只是倚梦心疼的轻轻拍打子夜的后心。
“你们在路上.将这些鲜血提炼出五滴精血来。当年我欠他们药神谷三滴,这次救治叶子,我估计需要两滴。但是他们药神谷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星焰你行事万万不要掉以轻心啊!”子夜看着办事稳妥的星焰说到。
星焰重重的点头,也没有出声打断子夜。
“还有,如果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你们就向那家‘食客香’客栈逃,据说那家客栈颇为特殊,只要有人损坏了店里的东西,都必须拿命偿还,所以少有人敢在那惹事。所以你们遇到危险,如果来得及,就去那里避难。”子夜终于将话说完,不住的大口咳血。
两人人急忙上前,却被子夜挥手制止,虚弱的说道:“不要耽误了,这里很危险,现在你们就带上叶子启程。”
“那你呢!”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到。
子夜看着面前两张关心的真诚面孔,略有失落的说:“幽狼还在战场里。”
“幽狼?”两人不解的问。
“幽狼是我的伴命鬼兽,简单说就是一陨具陨。”
“什么!这……”
“所以我必须在这等它,你们不要犹豫,快走。”子夜催促着,因为着急又是几口鲜血。
看着两人纠结的模样,子夜再次催促道:“有了殇之精血,叶子的命一定可以救回来的,不过你们绝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再说,幽狼的实力,不在我之下,身法更是比我还高明,我相信他会安全的闯出来的。你们快去吧,再迟就真的有危险了。”子夜安慰两人到。
两人都知道,幽狼是子夜的伴命鬼兽,一旦幽狼死了,那子夜也会死掉。虽然子夜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两人都因为担忧,不愿意离开。倚梦已经泪眼朦胧。
倒是星焰沉稳一些,转身抱起叶子,对倚梦说:“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留下也什么忙都帮不上。”
“那等叶子醒了,我们去哪找你啊?”倚梦轻声的问。
“如果……嗯。我在‘食客香’等你们,去吧。”子夜犹豫了一下,说到。
两人默默地转身,将不尽的担忧写进眼眸,再不断的回首中离开。
子夜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吃力的起身,处理了一下周围的痕迹,转身进了山洞。
因为“绝灵丹”的副作用,子夜现在无法吸纳灵气疗伤,只能吞服几粒伤药,慢慢的恢复。
子夜躲在漆黑的山洞内,入眼的是无尽黑暗,与他心间暗淡的过往同病相怜着。如果不是必须将殇之鲜血交给星焰,子夜说什么也不会让幽狼一个人去战斗,就如同当年葬魂坡一样,幽狼一直同自己战到最后一刻,还好幽狼是自己的伴命鬼兽,一陨具陨,如若不然,子夜的心真要愧疚的死了。
子夜又有些怅然若失,复仇的路才刚刚开始,难道要就此夭折?这次挂掉的话,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了。这事说起来也不并复杂。无论是人,妖,魔死了之后的魂魄,正常都会在一天后进入鬼域,成为鬼族。在鬼族可以选择当一个普通人,直到阴寿终了,也可以选择成为鬼族的修真者,天地万物,其实都可以修炼,还可以选择转世轮回。但子夜和幽狼这次回到人界,却不是转生,还只是鬼族,只不过子夜通过药神谷的帮助,具有一副肉身而已。所以子夜成为了一个既是人族,又是鬼族的一个特殊存在。这次如果死掉,就只能魂飞魄散,消散于天地间了。
子夜轻易就将这种若有所失的心情扫去,只是有些担心幽狼,不过子夜相信,以幽狼的实力和特殊,还是有逃出来的希望的,这一次“新生”有这么多人真心待自己,死了又怎样呢?
但有些东西又那么挥之不去,比如那洁白的长裙,那高高的马尾,那冰清的脸颊……
曾经,你如水的温柔,流淌在我呵护你的心田;
曾经,你如梦的安静,萦绕在我倾听你的耳畔;
曾经,你如光的温暖,停驻在我拥抱你的胸膛;
曾经!微合双目,暗淡的世界,满目琳琅你我如画的过往,这就是曾经;如今!睁开双眸,漆黑的山洞,空空如也自己如醉的伤痛,这就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