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我只有十三、四岁的时候,张萍萍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我,而且,她对我的喜欢还属于那种暗恋的范畴,因为她也知道,我当时的心里只有米斯里一个人,所以,我们在那个时候,便很奇妙地形成了三角恋的关系,即张萍萍喜欢我,我喜欢米斯里,米斯里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张萍萍,但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能够在一起愉快地玩耍着,仿佛我们一玩起来,就会立即忘掉那种所谓的喜欢,也因此没有了烦恼,和忧愁。
其实,关于张萍萍为什么会喜欢我,我的心里也搞不明白,毕竟我们之间,仅仅是家境这一条就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了。
很显然,我的父亲雷暴天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而张萍萍的父亲张泽成则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村支书,而且据听说,他们家已经连续四代都是当官的了,可以说是官宦世家,这和我家的世代做农民的背景,显然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简直可以用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两者互相平行,并且相隔万里,永远都没有交集来形容。
然而,张萍萍却不这么认为,她曾经偷偷地对我说过,喜欢一个人,不是看对方的家室,钱财,背景,外貌,而是看那个人是不是你的菜!我自然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如此平凡,甚至是贫穷的我,居然会是张萍萍的菜。
按说,张萍萍和我还真有几点想象的地方,首先,她的年纪和我一样,当时也是只有十三、四岁,其次,她的脾气也和我差不多,同样拥有着一个倔强的脾气,而且她也听我讲过那个“倔强的地瓜”的故事。
再者,她的梦想也是想当一名人民子弟兵,穿着一身迷彩色的军装,英姿飒爽般地往前迈着步伐,时时刻刻听党指挥,保家卫国。因为这一点,我还和她开过一个玩笑——如果她将来真的当上了兵,那么我就会娶她做老婆。
于是,张萍萍就信以为真了,然后,在她到了十五岁的时候,便被某某军区的军官特招入伍了,后来,张萍萍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任何的消息,所以,有的时候,我还挺想念这个笑起来特别开朗的女孩呢。
我之所以会这么说,不是因为我如今已经对米斯里死了心,而是因为张萍萍当时的一些行为,确实让我很感动,或者说让我对她记忆犹新吧。
记得那时候,我养成了一个怪癖——喜欢爬墙拉粑粑,而且还是一边拉粑粑,一边唱那首《李大变》之歌:
“李大变,李大变,我要爬墙拉便便,李大变,李大变,我要看你七十二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萍萍总是有事没事地站在墙头的另一边,远远地看我蹲在墙头上自得其乐地拉粑粑。
待我从墙头下来的时候,张萍萍还面色羞红地走到我身边,对我笑道:
“呵呵,雷布雷,没想到你蹲在墙头上拉粑粑的样子看起来好帅呀,人家真的好喜欢看呢!”
——阿噗!
“哼哼,张萍萍,你今天是不是出门忘嗑药了,难道你不知道那句话吗?”
“什么话?”
张萍萍一脸痴笑地问道。
“男女授受不亲啊!”
“男女授受不亲……是什么意思?”
张萍萍又问。
“就是,就是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我们两个有些地方是不一样的,所以,你不能随随便便地碰我,更不能偷偷看我做那种事情。”
事实上,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难免有点儿心虚,因为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在那座墙头上激情四射地撸啊撸~撸啊撸,而这件事情,我也不敢保证张萍萍有没有看到过。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碰一下你,会出现什么问题吗?”
张萍萍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指头轻触了一下我的胳膊。
“这……你最好别碰,否则你会怀孕的!”
“啊!我现在还小,不想怀孕啊!”
张萍萍一听,赶紧把自己的玉手缩了回去。
“呵呵,这就对了嘛!”我转念一想,又说道,“记住,张萍萍,以后你也不要偷看我了,好吗?”
“嘻嘻,这个嘛,得看人家的心情喽!”
“张萍萍,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哪一天我心情不好不坏了,我就不来看你啦!”
“呵呵……”
听到这个回答,我顿时无言以对了。
就这样,在那几年的时间里,无论是在炎炎的夏日,还是在飘雪的冬季,除了遇到实在忍受不了的情形,我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那座墙头上,唱歌拉粑粑的,而张萍萍也是一如既往地远远地偷看着,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多了,我也就习以为常了。
虽然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怀疑张萍萍是不是一个bt,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孩,但是我一想到她的那副傻笑的样子,我便又很喜欢和她一起玩耍了。当然,在那个时候,张萍萍依然是我想到的排在第二位的异性玩伴。
直到有一天,那座墙头被一台挖掘机推倒以后,我便再无任何合适的墙头可爬,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爬墙拉粑粑确实是一个灰常不好的习惯,所以,我就渐渐地把它给戒掉了。
“——雷布雷,你真的打算当兵吗?”
就在这时,我终于从那段回忆之中缓过神来,只见张萍萍的父亲张支书正坐在我的身边,面色复杂地问道。
“对啊,张支书,当兵是我从小的梦想,所以,我一定要到某某军区里当一名流弊的兵王!”
我目光坚定看着张支书,点头道。
“哦,可是雷布雷,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女儿张萍萍也在那个军区里当兵呢,而且这一转眼的时间,她已经在那里当了将近三年的兵啦,按理说,张萍萍应该能够转业回来了,但是她却还在那里继续当着兵,据说她现在所做的事情都非常的保密呢,就连我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张支书说到此处,不由皱起了眉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张支书,你跟我讲这些做什么?”我见状,马上说道,“你是知道的,虽然张萍萍曾经喜欢过我,但是我对她确实没有半点儿非分之想啊。”
“呵呵,雷布雷,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等你到了那个某某军区以后,如果你能够有幸见到我的女儿张萍萍,那么你就帮我向她问个话。”
“问什么,张支书?”
“你就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复员回家,到时候,我好提前托人给她找一个工作,然后将来让她早一点结婚啊!”
“这……为什么要让我去问张萍萍呢,别人不行吗?”
我一听,不禁诧异道。
“呵呵,我倒是也想过,也这么做过,但是我的女儿脾气就是执拗得不行,非得说等到你亲自过去问她,她才肯愿意说出口啊。”
张支书又无奈地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张支书,你的话我记住了,但是,我能不能做到,还要看我将来能否在某某军区里面遇见张萍萍了。”
我点头答应道,心想,张萍萍的年纪和我相同,算算现在也不过只有十八岁的样子,那么张支书为什么会急着让张萍萍回来,甚至想让她早点儿结婚呢?虽然农村里面的孩子,结婚都很早,但是张支书的这个想法,对于他来说也未免太过着急慌慌了。
不过,就算张支书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也好像和我没有毛线的关系哟,毕竟这是人家的事情,我也没必要,也不想搞得太明白,所以,我只要到时候能够完成张支书的嘱托就好了。
“恩,雷布雷,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你了,希望你将来最好能够办到啊!呵呵,其实说句实话,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我的女儿张萍萍,我还真有点儿想念她了……”
我这样想着,又听见张支书语气沉重地说道,只见他的目光之中似乎还闪现着一抹温情的光芒。
事实上,关于张萍萍曾经暗恋过我的事情,只有我和张支书,以及张萍萍三个人知道,就连和我们曾经在一起玩耍的米斯里都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对此事也是知晓一二,那就是张支书的侄子——张大鹏,而此人也和我一样,顺利地入选了这次的应征名单。
不过,虽然张大鹏多少知道了一些我和张萍萍的事情,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把此事散播出去,这可能是因为他也不敢确定像张萍萍那样既优秀又漂亮的姑娘,会喜欢上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的孩子。
再说,我现在又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还承受着“我是一个煞星”的巨大压力,因此,如果张大鹏把张萍萍暗恋我的事情传播出去,那么这无疑又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到那个时候,就不仅仅是哗众取宠,丢人现眼那么简单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直到现在,张萍萍还是依然不是我的菜,我也依然不是米斯里的菜,而且,以后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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