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皮很厚，知道吗？”邢胜男很认真地说，她真得很认真。
“知道，从小就知道，比如护甲，靠背椅，飞针。”杜南同样很认真地回答，他也是真很认真的。
男人婆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半天，她摆了摆手：“好吧好吧，我帮你了。”
“能不能快点？我比较急用。”杜南得寸进尺。
“你这人……好吧好吧。”男人婆不想多啰嗦了：“把你的电脑给我。”
杜南照着做了，他的电脑已经清理干净，盗版的东西全都删掉，那些数据也全都转了出去，最后他还覆盖了系统，又用恢复数据的软件查了一遍，确保原来的数据已经清理干净了。
之所以这样小心是因为那里面有很多不适合给别人看到的东西，比如造枪，比如火炸药配方，再比如毒剂的制造和提取。事实上那些和特工、黑客有关的东西全都不适合让别人看到。
“你又买了一台？”男人婆颠颠倒倒地看了起来。
杜南的那台机器是林雨兰来了之后买的，本来就已经是市面上能够买到最小的拼装了，但是眼前这个更小。
“没有，就原来那台，我只是换了一个壳，原来那台的空间太浪费了，根本没必要。”杜南连忙解释。
他现在可以改名叫“不动手不舒服斯基”，反正自家有加工中心，所有买来的东西，他都非要改动一番。
原来的电脑他还嫌太大，原来散热是风冷，他现在手里有的是水冷，特别是最近还迷上了电动汽车用的那种很薄的水冷片，那玩意儿比原来的水冷系统薄得多。外壳用碳纤维，既轻又薄。多余的接口全都去掉，反正他用不着……
“把你的摩托借我用一下，我帮你跑一趟。”男人婆倒也干脆。
“我让马胖子拿走了。”杜南挠了挠头，他不是要另外弄一辆双人的吗？原来的这辆不要了，干脆让马胖子弄走当作样品。
现在他后悔了。
“你这人……”男人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要不……你骑我的电瓶车过去？”杜南问道。
这一次连林雨兰和女保镖都在旁边翻白眼了。
“你……”男人婆怒了。
“刚刚改过的，按照戈罗茨机车的方式改的，除了不是全封闭，其他的地方和那辆摩托一样。”杜南连忙解释。
“你什么时候弄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林雨兰感觉奇怪了。
“昨天晚上。”杜南很是无奈：“大概是昨天白天睡得太多了，晚上怎么都睡不着，所以我就跑到下面去了，那些东西的零部件早就有了，我只是一直没机会把它们组装起来。”
………………
“我相信他，绝对是我蠢。”男人婆一边咒骂着，一边骑着那辆小车。
她现在恨不得把胖子切成一段段的。
格罗兹机车全封闭，宽度大，虽然长度比一般的摩托车短了很多，也低矮许多，但是整体感觉很威风，很强悍。
换成电瓶车就不对了。
长度比一般的自行车还短一大截，高度矮了许多，脑袋的位置基本上和骑自行车的人的屁股的位置差不多，26寸的轮胎倒是不能算小，但是也不大啊！脚还是放在前面的，怎么看，怎么像是一辆大号的童车。
邢胜男隐约看到路上到处是人指指点点，全都像是看西洋镜似的……丢人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戴着头盔，没人看得到她的脸。
心里窝火，她不由得把油门打到了底。
还别说，这车至少有一点好处，速度确实挺快，轻松上六十。
另外，这车虽然不是全封闭，但是和全封闭也没什么两样，头上有车顶，由两根弧形钛合金弯杆和一块弧形的透明塑料片组成，中间一左一右有两根类似车门的钛合金横杠，底下是高度到膝盖的护挡，再加上她身上的护甲，就算被车子从侧面猛撞一下也没问题。
这也是她敢开那么快的原因。
她要去的地方就在市中心，那是一幢十几层的大楼，门口挂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信息安全中心”，旁边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牌子，比如什么文明单位，市高科技单位，公安监察。
“呦——你不是被派去盯着那颗地雷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刚一进门，守门的警察就问道。
“我是来帮那个家伙装点软件的。”男人婆没好气地说道，她甚至都没下车，直接就开进了大厅：“帮个忙，等一会儿小洛上班的时候，把这东西给她，让她把能装的全都装上。”
男人婆随手从兜里面取出了那台电脑。
“这是哪儿买的？还没牌子。”守门的这位可不是什么普通门卫，多多少少也懂点电脑。
“他自己做的，这家伙脑子不错，本事也有点，家里的东西全都是自己做的。”男人婆难得说别人的好话。
“也包括你的这辆车，这车……”警卫憋着笑，他不敢说这车就像一辆大号的童车，他知道自己敢说的话，这个怪女人就敢把他送进医院。
邢胜男一脸黑线，但是她还得撑着面子：“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这车别看样子矬了一些，轻松到六十，最高就不能说了。”
“得了吧！就这车胎？”那个警卫肯定是不信的，因为这辆车用的是山地车的车胎。
“说了你也不信。”邢胜男干脆不解释，要不是那个死胖子把车胎剥开来让她看过，她肯定也不信。
这辆车的内胎是用特殊工程塑料做的，中间是类似海绵的构造，也就说，这东西不充气也没问题，不过里面还是充了气的，这样弹性更好，外胎倒是普通的东西，反正别说是六十公里了，就算是一百六十公里，也同样能够支撑下来。
“对了，你告诉小洛，让她仔细检查一下那块硬盘，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男人婆对杜南的秘密很感兴趣。
“怎么？你打算踩地雷？”那个警卫一幅连连退缩的模样。
“只是看看，又没打算怎么样。”男人婆切了一声。
“要不然你自己和他说，我可没这个胆子。”那个警卫绝对不愿意掺合进去：“反正马上就到九点了，你顶多等个二十分钟。”
………………
根本没有二十分钟，十分钟后那个叫小洛的女人来了。
她也是一名女警察，不过是特殊的警察，也就是所谓的网络公安。
这个女人同样也有二十七八岁，戴着一幅金丝边眼镜，人不算是很漂亮，但是给人一种知性美，反正挺耐看。
这两个女人关系显然很不错，那亲热的感觉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超出了友谊的层次？
当然这里的人，包括那个警卫，肯定是视而不见的……他们不想找死。
邢胜男拿着电脑跟着另外那个女人进了机房，机房的里面是一排排的计算机，外面是一个工作间，仪器设备一大堆。
那个女人三下两下就把那台机器拆了开来，把硬盘取了出来，扔在了一台专门用来检测硬盘的设备上。
“这家伙把东西全都删了，还删得挺彻底的，不过没关系，只要没低级格式化，我就可以把数据恢复出来。”那个女人舔了舔嘴唇，她此刻的样子一点都不知性，反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疯狂。
“别给我弄坏了。”邢胜男警告道。
“弄坏就弄坏，一块垃圾硬盘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边说着，那个女人从旁边的抽屉里面取出了另外一块硬盘，还是没拆封的：“我换给他一块企业级的，你就说直接对拷更加方便。”
说话间，她已经把那块新硬盘塞进了硬盘架里面。
“他为什么不用ssd？那个快多了，大不了再挂一块大容量的机械硬盘。”邢胜男一直不明白。
“大概是吝啬吧？”那个叫小洛的女人对男人没有一点好感。
说话的工夫，那块硬盘里面的数据被一点点恢复了出来。
两个女人一开始还不怎么在意，但是渐渐得，她们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这家伙……干什么的？”那个女人随手点开了一堆文件，她点开的全都是和计算机有关的东西。
她是这方面的专家，那里面的内容是真是假？她一看就知道。
“对了，我之前就想打电话问你，用一堆矿机搭建起来的计算机能够派什么用处？”邢胜男问道。
“矿机？什么矿机？”那个女人一时半会儿还没想起来。
“就是挖比特币的那种，用显卡搭建的矿机。”邢胜男连忙解释。
“除了挖矿，还能干什么？”那个女人对这个确实不太了解，突然她停了一下，沉思了片刻之后又道：“比特币说穿了就是一套解码程序，用显卡搭建的矿机，其实就是用显卡上的gpu代替主板上cpu，进行暴力解码……”
“破解密码，他是个黑客？”邢胜男明白了。
“不完全是，黑客用不着太强悍的电脑，你用的那台就足够了，他肯定还有别的用处。”那个女人摇了摇头。
“搞开发，工业设计？”邢胜男想到了杜南家的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这个可能，工业设计方面的东西，计算不会太复杂，最复杂的也不过是受力分析和流体力学方面的一些东西，确实很适合用这种东西。”那个女人点了点头，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对了，你那辆车……”
“就是他做的，还是这个。”邢胜男翻了翻自己的衣领，露出了底下的护甲。
“外骨骼框架加可活动甲片，有点意思，怪不得他需要那样一台计算机……十有八九是用来分析和模拟的。”那个女人托了托眼镜：“过两天我去你那儿看看，有些东西必须亲眼看过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