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静谧地溢在病房里,时间放慢了步伐,海棠在母亲脸上寻找着,那一丝一点被岁月打磨的沧桑。知道她心里很苦,那是第一见到她时就感知到的。
她是一个优雅的女人,却被爱情的魔棒折磨得颠三倒四。
以至于凋零孤单一身。
虽然小姨告诉自己的身世是那样的突然袭击,令自己猝不及防,但眼前的母亲她是能接受的,她同情她,爱她,甚至于有点可怜她,她最美好的年华里,在彷徨中消磨殆尽。
轻轻握住尚雪纤巧的手,一种温暖传导过来,那是来自母亲的体温,海棠的心里一阵的悸动。
浅睡中的尚雪有点朦胧的意识了,迷蒙中觉得有一个人坐在窗边,灰蒙的身影如同一个剪影贴在窗口。
她轻轻侧了一下头,以便看得更清晰点。
“妈。”一声低低的轻唤,如孱弱的柳枝轻抚在心头,心里痒痒的,酥酥的,带着绵长的如百里香的味道。心境突地变得那么的美好与温馨。
“宝贝。”
“嗯。”
“能让妈妈抱抱吗?”
海棠倾身,俯在尚雪的怀里。小心翼翼地被母搂着,鼻尖吮吸着来自母亲的清香怡人的味道。这味道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令人动心,是与在家乡畈家村那位朴实可爱的妈妈截然不的味道。
在自己人生的轨迹中,绝然想不到自己的生活中还会有今天这样的一幕,这是在设定范围之外,但必须是坦然接受的。
两位母亲,两位父亲,这是一般人不会有的现实生活。
“妈,您吃点东西吧,我去医院食堂买点粥来。”良久,海棠从尚雪的怀里脱离开来。她用纸巾拭去尚雪眼角的泪花,动作是那样的轻柔。
微微颔首,以慈祥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非常的欣慰。老天爷原谅了自己,把女儿送还给了自己,自己对女儿犯下的错是不可饶恕的,但心里知道女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有责怪她。
不一会儿,海棠端着一碗海鲜粥上来了。热气腾腾的粥飘着海鲜味的清香,引得已经是饥肠辘辘的尚雪食欲大开。或许是因为女儿亲自端来的原因,食欲上来了,心情也似花样地开了。
海棠甚是仔细,她把粥吹得温热,用调羹送到尚雪的嘴里。
如此美味的粥,带着馨香、带着女儿默默的温情滑入尚雪的口中,她此时觉得无比的满足,这种美味胜过其他一切。
时间在静滞,温馨在流淌,如一首莫扎特的小夜曲,如此的美妙。
紫娇与柳梦涛的订婚障碍在无形中迎刃而解。最最高兴的要数紫娇,看到母亲多年来的心结解开了,她的眉头也舒展了。她还庆幸,自己为些还多了一位妹妹,把自己的好朋友变成自己的妹妹,这是多么奇妙的事。
好事临近,紫娇准备着订婚仪式的事。每件是事都要亲力亲为,为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更何况是这等重要的事。
海棠则显得优闲自得。
尚雪的病已没有大碍,只是在休养之中,而柳大明无病装病,已无须再装下去了。
海棠陪在尚雪身边,尽情享受母爱,仿佛要把前几年丢失的母女之爱全补回来。海棠与母亲坐在鲜花簇拥的的院子里,给母亲倒上一杯清香的菊花茶,甜甜的笑溢于言表。
柳大明时常关切地来看望一下,那当然是偷偷的,他不明让叶悠然再受到刺已经释然,重要的是女儿回到了身边,其他的已不再奢求什么。
柳大明再母女俩谈得开心,也趁机插几句话,找找乐子。可是,这母女似乎非常的默契,常常故意不去理采柳大明,让他一个人杵在一边,自讨无趣的样子。
“哎呀!现在才知道不受欢迎是如何不堪呀!我是又老又丑又不受待。”很知趣、很自嘲,故意要离开。
海棠伸手一把抓住柳大明的手,“爸,您别走,跟妈说会话,你一来,妈就心情舒畅,您都没有看出来。”
“我是来看看你妈恢复得怎么样,医生说只能轻微动动,不可有过了,等下周紫娇与梦涛的订婚仪式结束,我就回南方去。”
“这不行,你不能回南方去,病还没有好利索,再说你两女儿都在这里,你回去做孤家寡人吗?”柳大明被尚雪这么一说,急得跟什么是的。
“爸,你好好求求妈吧。”海棠俯身贴着柳大明的耳根轻轻地说,狡黠地一笑,把这片安静浪漫的地盘让给父母亲。
虽然海棠让父亲去求母亲,但那只是她让个机会给父亲,让他去平抚母亲心中多年结下来的郁闷而已。
她已经想好了,母亲不能回南方去,在那里只有她一个人,影孤身单的,那让人怎么放心得下。她现在想的是怎样把乡下的老父老母也“骗”到大城市里,那两位老古板就是不想离畈家村。
再说刚刚才相认,就要分离,那也不免让人心醋。
海棠边想边顺着花园的回廊一直往前走,回廊边上挂的各色垂吊花卉让海棠爱不释手。
远远望见再一处花丛中,她那位冒牌的娘亲正于宁小汐玩躲猫猫,无忧清澈的笑声从那边传来。
其实海棠打心眼里感谢她,虽然从旁人眼里看来是海棠救了叶悠然,而海棠且认为叶悠然把所有是她把所有的母爱倾囊而出,不留余地地给了自己,虽说是个弃婴,却得到了比旁人更多的父爱母爱。
海棠加快脚步,加入躲猫猫的游戏。
宁小汐大呼大叫,开心得不得了。
海棠情由心生,从背后抱住叶悠然,“妈妈,谢谢您,您真是太好了。”
叶悠然并不完全理解海棠的话,但有一点她明白,女儿非常爱她,她对女儿亦是深深爱惜。
“梦初,咋地变得多愁善感了,你没事吧。”
“没事。妈,过几天您要多个儿媳妇了,还能这样爱我吗?”海棠调侃道:“我好吃醋喔!”
“你永远都是妈的乖女儿。”
“外婆,我永远都是您的乖孙子。”宁小汐不甘示弱。
祖孙三人,在花丛中尽情地玩耍。
***
紫娇的订婚仪式已经布置完毕,华丽而庄重。
在海风吹佛的草坪上,五彩的鲜花拱门,飘扬的彩色气球,美酒绵长,音乐悠扬。
前来见证这幸福时刻的嘉宾非常之多。柳大明把家族里长辈幼童都请来了,让大家来见证他这个一直对女人没有兴趣的柳家的长孙,现在被一个女孩子老老的俘虏了。他要宣告,他的钻石级的优质儿子有了准媳妇。
柳大明还请来了专业的司仪主持这场盛大的仪式。
请来的嘉宾陆续到来,草坪上热闹起来,大家都盛赞柳家的儿媳妇秀气大方,和梦涛真是金童配玉女。气氛非常的和谐。
宁小汐天真玩皮,才不会去那些与他无关的事,他现在的兴致却是在那套遥控汽车上,大大小小一排,真像是一个豪华车队。那是莉莉安买给他的。
由于车多,手不够用,宁小汐就缠着叶悠然做他的助手,帮着拿遥控器。
叶悠然当然求之不得,非常乐意效劳,而莉莉安却主动要求加入助手的行列。
三个人每人一台遥控器,豪华车队在宁小汐的指挥下行进在花园小径上,逐渐远离热闹的草坪。
起先是宁小汐指挥着,后来,指挥员换成了莉莉安。
宁小汐玩得太投入,很高兴地接受被指挥。
“哎呀!我肚子疼,得去方便一个。”真是不赶时候,小外孙真玩得起尽,见我折台,一定会埋怨我的。我忍!叶悠然憋着。
“姨,你不舒服吗?”莉莉安叶悠然脸色有异样,见机会来了。她买遥控汽车给宁小汐,那是她挖空心思想出来的办法,她得寻找契机,好下手。机会来了,叶悠然有情况。“姨,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歇会吧。”
“我是有点内急,那我去去就来,你们在这里等喔。”实在憋得不是滋味,还是解决了再和小汐一起玩。“你们别走,不然我回来找不你们的。”
“知道了,姨,你回去吧。”好了,终于把叶悠然打发走了。
见叶悠然的背影消失在树丛中,莉莉安蹲了下来,看着宁小汐。就是这个小人精,抢走了我原有的地位。现在我是婆婆不待,老公不爱。婆婆把你捧在手心里,当成活宝贝。可是,你算什么东西,与腾家毫无血缘关系的一个小东西,却令婆婆颠狂。
好吧!江晓惠,我不能让你把这个毫不相干的小东西领进家里来,你想有孙子,那也必须是我生的,其他事休想。
我要让他永远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小汐。”莉莉安不怀好意地看着宁小汐,“在这里等外婆多闷呀!不如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
“当然好。”等着是闷,做做游戏等外婆,那不错喔!
“那我们玩乌龟与小兔子赛跑,看你这个小兔子能不能抓到我好不好。”
莉莉安假装往前跑,引着宁小汐进入树木繁多的花园边缘,见四周无一人,趁机就势把宁小汐抱住,以及快之速度似个包裹样地把他递给低矮围墙外接应的人。
宁小汐木然,这是什么游戏?你耍赖,兔子和乌龟赛跑不是这样玩的。
等宁小汐被寒进汽车里,也想出游戏规则为什么变了。
汽车一溜风,开得无影无踪。不行,外婆要找不到我的。“叔叔,你要带我去哪里?”宁小汐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已经被一个人口贩卖组织给劫持了。
“嘿嘿!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个缺了一个门牙,说话漏风。这个货色不错,可以卖个好价钱。这女人心也够狠,要卖掉情敌的儿子,真是有一手。不过这种两头都得好处的买卖还是第一次做,运气真不错。
“叔叔,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我要去找我外婆。”宁小汐说得一本正经。
“那好,就去找你外婆,这糖挺好吃,你吃颗吧。”那位缺门牙把一颗不知是什么玩意塞进宁小汐嘴里。吃就是,谁怕谁。宁小汐一骨碌咽了下去,“吃完成,现在可以去找上婆了吗?”很天真,很无邪地看着那缺门牙。
“好的,走。”汽车一个大转变,驱向郊区。
宁小汐已经呼呼大睡之中。
莉莉安悄悄回到原地,若无其事地继续等待着叶悠然。
经进了好长时间。“来了来了,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吃坏了,紧要日子里出了事。”
“小汐呢?”莉莉安装作诧异地问叶悠然。
“小汐,不是跟你一起等我吗?”
“没有呀!他说他要来找你,让我一个人等。你没有看到他嘛?”小汐找我去了?我怎这么不小心,居然没有见到他,那他在房间里找不我一定会急哭。
“那我再回去找他。”叶悠然急匆匆又走了。
莉莉安心里暗暗发笑,你这个疯婆子,半痴半颠的,就让弄掉孙子这个罪名让你背吧。
“有没有小汐?”叶悠然又跑了回来。
“没有呀!”
“那我再回去。”
来来回回跑了无数趟,叶悠然已经气喘吁吁。小汐去哪里了?小汐找不到了?叶悠然坐在地上,变得有气无力。
草坪上的音乐远远地传了过来,那边已经进入仪式的高潮部份,柳梦涛正单腿跪地向紫娇求婚。
“答应吧!”亲朋都起着哄,为这美好的一刻都鼓噪着。那是一个不答应一个人而得罪一票人的场面。
柳梦涛深情地望着紫娇。
紫娇却故做矜持,不好意思地扫一眼四周,心里却漾起无限的甜蜜。
“答应吧!”众人不依不饶。
而这边的叶悠然大脑思维已经进入混沌之中,她搞不明白,可爱的小孙孙去哪里了。
莉莉安早已混入求婚起哄的大军里,若无其事地喝酒跳舞。
直到订婚仪式收场,天黑人散尽,各人在疲惫与兴奋中回到客厅休息,才发现少了一对活宝。
小汐与叶悠然不见了。
“这一老一少太贪玩了。”江晓惠明显吃醋。小汐今天被你霸占一天,总该满意了吧,明天还给我,让我也结结合实实霸占一天。
柳梦涛派人去花园找,有会工夫,出去找的佣人回来,说夫人在花园里,但就是不肯回来。
“我去找她回来。”海棠起来,让佣人带路。这位老妈像个小孩子一样得哄!强求她的事不能做,万一又回到以前的状态,那后果不堪设想。
花园里路灯光线暗淡,海棠跟着佣人来到一处树丛之中,见叶悠然席地而坐,嘴里咕噜着。
“妈妈,起来了。”海棠半哄着,扶叶悠然起来。
“小汐不见了,小汐不见。”她的嘴里反复地咕噜着这句话。
“小汐是不见了,我会去找的,你先跟我回去吧。”
“不不!我不走,我要等小汐。”
“小汐在客厅里等你呢。”海棠没法,只得拿话哄她。
“真的。”叶悠然眼眸发光,开心得手舞足蹈。
叶悠然回到客厅里,见大家都在,“小汐,小汐。”她要跟她的宝贝外孙一起玩耍。
“小汐,小汐。”叶悠然见小汐不出来,就一直叫着。
“妈,小汐呢?”柳梦涛见到叶悠有点反常,心里突地紧张起来,家里所有人意思到事情不对头,宁小汐找不到了!
所有人匆匆扑入柳家面积实在是够大的花园里,花园里幽暗,于是手电筒的光束束交织着,每一个人心里慌慌的,只有莉莉安心里幸灾乐祸,表面还装着比谁都着急。
几乎把花园的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宁小汐调皮可爱的身影去仍旧不见踪影。
事态变得非常的严重,莫平是哪位亲朋好友见着宁小汐太卡哇依了,顺便带到家里玩去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打电话。
柳梦涛翻出家族通讯录,一家一家地打,虽说夜色已晚,电话打过去会打扰人家休息,但为了宁小汐无视这些礼节了。
希望就系在一个一个的电话上,打一个,希望少一个,第一个人的心里就黯沉一下。
大家在渺茫的电话线上挣扎。
剩下最后一个电话还没有打!太沉重了,柳梦涛拿电话机的手都已颤抖起来,如果这个电话还找不到宁小汐,事情就是到了极其危险的地部了。
宁小汐被绑架了,这是极有可能性的,因为柳家是个富豪家庭。还能一个可能,就是宁小汐不小心在哪里失足了,最大的可能性是掉进大海里了,这是最可怕的。
柳梦涛一个一个按着电话机的数字健,心却掉进了陷进里,寄于最后的希望!什么事都可以出,人命关天的事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喂!是三表叔吗?打搅你了。请问您有没有把小汐带到您那里玩?”心都吊在嗓子口,紧张得不得了。柳梦涛做为总经理处理过大大小小无数件事情,今天的事,紧张得他身子都快僵死了。
“没有呀!”对方的回答如一颗重型炮弹,炸在了柳家的客厅里。
绝望!
报警!
听到警车摄魂般的鸣声在家门口惨叫,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叶悠然彻底崩溃。她受到了压迫般的刺的。
深夜里,柳家依旧灯光通明,谁都无法入睡。事情变得非常的被动,也变得非常的复杂。
海棠让大家去睡觉,不要这样无劳地熬着,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可谁也不肯动窝。海棠依偎在宁昊的怀里,思维一片混沌。
空间会去哪里?小汐在家里会走丢?今天家里人是多了一点,家里都能走丢,那哪儿都没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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