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染想到那日离开时端木青青看夜宸轩炙热的眼神,忽而勾起看好戏的神色,对两人眨眨眼,指尖突窜出一束火苗,瞬间木门上出现六个小洞。
夜少祁和夜婉梦对视一眼,眨了眨,同时以眼神问道:轻染不是冰系灵根吗?
顾轻染还不知一不小心漏了底,不过夜少祁和夜婉梦也没在意,两人一人两个洞,趴在门上看了起来。
忽觉得偷看还不够,夜少祁手中突然出现一块水晶。
顾轻染一看,乐了。居然是记忆水晶,还是中级的。不仅能够记忆图像,还能记忆声音。
她冲他使了个眼神:为这事使用中级记忆水晶,值吗?这记忆水晶可是价值不菲。
值!夜少祁眨眨眼,只单眼看,另一个洞以记忆水晶录制了起来。
雅间内,夜宸轩临窗而坐,望于窗外,似未察觉端木青青的存在。
端木青青被夜宸轩赤果果的忽视,有些怒气,有些难受,不过未曾表现出来。只痴迷地看着他带着面具得脸,终是忍不住主动开口:“七皇子!”
非暝王殿下,非皇子尊称。这是她能开口,对夜宸轩最亲近的称呼。
夜宸轩倏然转身,幽暗的眸冷寂,无边的黑暗看着她。
端木青青第一次正式地对上他的眼,无端的恐惧。只想到她的来意,又定了定神,脸颊染上一抹绯红,道:“七皇子,青青对你倾心已久了。只是之前身份之别,青青的母亲不会答应。青青也怕百年后红颜未逝,蓝颜已苍,伤你的尊、伤你的志。可如今,身份已无碍,青青终是控制不住心。”
夜宸轩依然漠然,只是眼底的黑,更深更幽寂,似要吞噬一切。
端木青青看不懂夜宸轩的情绪,只觉得他未反对便是希望。之前顾及着他在秋猎上说的话,还想之后再找机会暗中除了顾轻染。
她喜欢的人,眼里只能有她的存在,岂容她人占据他的心,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不过夜宸轩的反应让她看到了希望,或许他对顾轻染的在乎并没有那么深。那她连顾轻染占有夜宸轩未婚妻的身份都不愿意,她要他在去琅玥宗之前休了顾轻染,让她颜面尽失,再除了她。
连死,她都不愿顾轻染和夜宸轩有一丝的关系。
眼中的杀意闪过,端木青青笑意更深,比起之前的委婉语气直接了许多,甚至带着命令与威胁的意味,“七皇子,青青虽修炼天赋不及顾轻染,可以炼丹的天分,去了琅玥宗用不了多久就能炼出更高等的丹药,给您的帮助更大,与您更加相配。殿下,您休了顾轻染吧!她于你的帮助不过与你并肩作战,可青青于你,可以帮助你更快地提升实力。青青一定全力助你。”
她边说,便缓缓走到夜宸轩身边,伸手去触碰夜宸轩的面具。眼底的痴迷忽而毫不掩饰,忽略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端木青青的手离夜宸轩还有一尺的距离,他突一挥袖,一道凌厉的劲风直击她胸口,带着凛冽的杀意,致命的一击。
“不知廉耻!”
“噗!”
一道白影直接重重地撞在墙上,包厢的墙被撞破,一口血喷了出来。
门外三人被夜宸轩这毫无预兆地出手惊呆了,推门而入看着端木青青白裙上鲜血与灰尘结合,毫无高贵与端庄,有的只是狼狈。
有些吃力地站起来,又是一口血喷出,看向夜宸轩的目光不再是痴恋,而是恨,刻骨的恨。连带看向顾轻染三人,恨不得将他们扒皮蚀骨。
夜宸轩那一掌绝对是想杀了她,只是她运气好衣服里面穿着护甲,幸运的只是重伤。
想到要不是为了穿这一身衣服显得好看她不会去找母亲借用护甲,此刻已死在了夜宸轩那一掌之下,恨意上升到了极点,怨毒道:“顾轻染,今日之辱,来日必报。夜宸轩,今天你这一掌我也记住了!”
夜宸轩顿时眼神一冷,又要出手,夜少祁赶紧将他给拦住:“七哥,不要!”
琅玥大选当前,若是夜宸轩真的杀了端木青青,就算父皇再宠他也要处罚给琅玥宗一个交代。而琅玥宗内派系林立,他天赋至高如此,为了不落人口舌,也会受罚不轻。
顾轻染也想到这点,上前与夜少祁一起将夜宸轩拦住。
等到端木青青见事不好赶紧离开后,才翻了一个白眼:“夜宸轩你好得很,又给我招了个大麻烦。看她那眼神,恐怕对我是不死不休了。”
夜宸轩凝视着她,似相从她眼中看出什么情绪。可惜除了揶揄与被迁怒的恼意之外再无其他。
垂眸,突然道:“她本就与你不死不休了,自从下旨赐婚。而且,刚才是你拦着我杀了她免除后患的。”
顾轻染倏然瞪大了眼,明明是为了他好居然被说成自找的。顿时咬牙切齿,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夜少祁和夜婉容也愕然地瞪大眼,七哥居然也会耍无赖!
第二日一早,顾轻染吃早饭时听到青蜂几乎每日例行的八卦。
只是事关顾轻染,青蜂说起语气中多了愤怒的情绪:“小姐,原来福惠郡主喜欢的是暝王殿下。”
顾轻染愕然抬头:“什么?”
不过一夜之间,端木青青有意夜宸轩的事居然会传开。她确定昨日包房里发生的事没其他人偷听,难道是端木青青自己宣扬的。
青蜂却当是顾轻染生气了,同仇敌忾道:“真是太过分了,她明知暝王殿下已经有未婚妻了,还到百味楼去表白,更过分的是居然要暝王殿下休了小姐另娶她。”
顾轻染眨眨眼,确定这不是端木青青做的了,而是夜少祁。以端木青青的名声和她以往丝毫未表现出的感情,要让众人相信,非得有切实证据不可。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就算有顾轻染和夜宸轩,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她可以想象,发生了这事端木青青对她的绝对愤恨又上升了一层。
偏偏青蜂还少了一根筋,面对她的时候总忘了察言观色,还兴致勃勃地说道:“幸好暝王殿下坚定专一,骂了她不说还重重地教训了她一顿。大家都再夸暝王殿下有情有义呢!”
顾轻染嘴角一抽,这事居然还扭转了夜宸轩的形状。
这时红鸾端着托盘进来就听见青蜂激动的声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什么消息简单地给小姐说一下就行,小姐有兴趣会再细问,不要喋喋不休个不停,扰了小姐吃早饭。”
青蜂平时最是畏惧红鸾,赶紧住了嘴。顾轻染并未阻止,只见红鸾还要训她,才说道:“青蜂,以后关于暝王的事你简单地提一句就是了,不用说得太多。他与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青蜂愕然不解,红鸾心思较细这么长的时间对顾轻染的想法已有几分明了。知道两人私下经常来往,虽然觉得暝王殿下不错,但顾轻染不喜欢,她还是以顾轻染的意见为主。
转眼初选,总共进行了九日才完成,只提前报名的就刷下了近半,而后未报名,只领号牌上台通过后才记录身份信息的,更是不知凡几。
因第一轮初选并不耗费时间精力,第二日就开始第二轮,于北玥塔进行。
北玥塔是琅玥宗皇室一脉特意为天元皇室弟子制造的历练之地,炼心,煅志,训练实战能力。
比起第一轮人山人海的观众,第二轮除了参试者,再不许其他人进入。就连宁瑾空和赫连傲等人也没有资格前来。
说到底,天元和南璃的人前来,看到的只是琅玥宗弟子的天赋,而不是实力。同样,北玥到天元和南璃看到的也如此。
第二轮便是北玥塔下五层,下五层炼心。心境比之修为却是更重要的。多少人多年瓶颈难破,差的不仅是天赋,还有心境。
只这样,当顾轻染到时看着抬眼望去漆黑一片,在场的也不下两千人。
她再看看前方的九层高塔,看起来虽然巍峨但一层还是容不下在场之人,不过她知道这塔中自成空间,每一层足以融入万人同时试炼。
这一次夜明寒未在出现,只有琅玥宗派来的七人与一北玥塔的负责人。首先宣布了第二轮的规则,以每层破除幻境的时间对应相应的积分,破不了幻境,淘汰,总积分不足,淘汰。
两琅玥宗的弟子站于塔门前两侧挨个核对参试者的身份,处罚颇重。冒名顶替者杀,替人代考者杀!
每次都无人成功,但每次都有人抱着侥幸。顾轻染与夜宸轩几人几乎等到最后才进入,看着有将近十人被查出当场格杀。就在北玥塔前,鲜血一地,杀鸡儆猴。
有道是冤家路窄,顾轻染一进去就感到一股满含杀意的目光,转头看去就见端木青青阴冷愤恨的眼神。
顾轻染淡淡地收回视线只当未见,众人入了塔门所在的只是前厅。等所有人进了塔,封闭了塔门,才正式步入幻境,或是淘汰,或是通过才能出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