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本来以为你这更深露重地来我这儿,我还以为你是带着诚意来的……”靳晟原本媚惑十足的电眸,瞬间黯淡下来,语气中满是失望。但是在眸光完全暗淡之前,却又瞬息转趋平静。
“说吧!你这次来,到底有何目的?”
“我这么晚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来看一个人。”亦君挑无关紧要的说,先拖住再说。
“哦?那又是哪一位这么有福气,还劳您这少绝宫的宫主亲自前来看望!”靳晟峻眉黯然,但眼中却带着挑衅的意味。
这回轮到亦君哑然了。想不到他的消息这么灵通,昨天此时才新上任的宫主,今天他足不出户,就已经知道了。
最要命的是,今天全宫上下,应该都在分钱呢?怎么可能这么快!难道是……
亦君额眉深锁,但是又很快掩住心头的不好预感。眸光凌厉逼向靳晟。
“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少绝宫宫主!”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可一直是你们的主顾呢?”靳晟嘴角上扬,仿佛要说有多假就有多假。
“你还没告诉我,你想来看谁呢?”靳晟似是轻松的提醒着。
“我想来看看你爹?是不是还宝刀未老!”亦君未经思索,脱口而出。
但是话说出口,亦君立即感觉不妥,她现在可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妞,怎么说出前世常说的粗口了。
再瞄眼看向靳晟,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那表情很欠抽,但看在亦君眼里却是十分舒心,哼哼……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管他在心里怎么编排自己呢?反正鄙人出身低微,又入青楼浸染,说出什么话,都是情有可原的。
沉默,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你是不是听风听上瘾了!”沉默半晌,靳公子终于吐出一句话。
“没有啊!我说的是事实啊!其实呢?我昨天去地洞也只是为了看一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绝世美女,我可是受我们老鸨之托,到处收罗美女来着。你也知道的,我们怡春院自从兰萱失踪之后,生意就一直惨淡着,老鸨急啊!”
亦君沿着刚才的失语继续编排下去,话匣子一打开,就没打算完的意思,眸光流转,眼睛盯着靳晟变得越来越阴暗的脸,继续絮叼着:“我也着急呀!你看我们的一众姐妹们可都是靠这个吃饭的,生意再这么不济下去,可怎么活?你说是吧!”
亦君这话说得是越来越像老鸨了,如果她再老一点,也许是块当老鸨的好材料。小屋外面,卫灵带着四位弟兄,轻手轻脚地来到竹林后面的假山石,听到“汩汩”的泉水声,沿着泉水的方向,一路蜿延向东,中间穿过假山石。
“宫主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地方了!你们四处找一下,有没有机关什么的!”卫灵小声地吩咐着。
“是!”四位手下也小声的应着。
“记住,不可弄出声响!”卫灵仔细地关照着,生怕出什么纰漏。
于是四人分两组,在泉水与假山之间蹑手蹑脚地搜寻着。
府中的卫队,每隔一会就一队人马路过搜寻着。而卫灵则总是能在他们路过之前,提醒他们屏住呼吸,隐藏。
当第四队人马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机关。
约好的时间,好像是就只有一队人马的时间了。
忽然,一个手下不知碰到什么,“轰”的一声,竟然假山之内的一扇隐形石门打开了。
亦君一直分一半的心神在感应着外面的情况。本来以为与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那个库门今天是找不到的了,却在快要放弃的关头开启了。
石门打开,会发出稍微大一点的声音。但是以靳晟的修为,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急中生智,在听到外面有一丝异动的时候,亦君很自然的端起桌上的杯子,却又装作手上一滑,茶杯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
正正巧巧,将外面的声音掩盖。
再然后,亦君很老实地将摔在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一片地捡起,动作优雅轻缓。等到一地的碎片,捡起的时候,估摸着,他们的行动差不多快撤退了。
于是将手中的碎片,如飞花走石般扔出窗外,在外面的地板上,又敲出声声脆响。恰巧将他们关闭开关的声音掩去。
也许是声音过大,反正这次没有将卫队蒙过去,很快一队人马就向这边集结。而前一队已经走过去的,还有即将转过来的一队,一共三十人,闻风而动,浩浩荡荡向这这赶来,在漆黑的夜里,他们手中提着的灯笼,灿如繁星,又如萤火婉延跳动着。
卫灵领着四人,快速闪过,向距离最近的院墙奔去。很快五人翻出院墙。但是后面的卫队也不是吃干饭,快速跟上。也翻了过去,一路追杀过去。
而此时,亦君之前的布署就起到了作用。
等在院墙外面接应的人马很快就拦住了大部人马的去路。
只剩下向个人闯了过去,而且闯过去的人马之中,还有几位是自己人。于是他们全部都很快地脱身了。
亦君见时间也蒙得差不多了,转身要离去。
却被靳晟一把拉去,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还有什么事吗?”看着被男人的手拉的胳膊,亦君一边优雅地问着。
“难道,完成了任务,这么快,你就想走了吗?”看样子,这个靳晟还是很聪明的。但亦君抵死也不会承认。
“那当然,我来的任务,就是听听风,顺便来向你问个好!现在完成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走了!”
“好像不是这么简单吧!”靳晟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过她。
“难道还有更复杂的吗?你倒是说来听听啊!我洗耳恭听!”亦君有时候总是有种不怕死,又临危不慎的魄力,所以她总是能逢凶化吉。
“来人!”靳晟一声大吼。很快,一位黑色锦衣男子如幽灵般出现在屋内。
“少主!”冰冷透骨的声音,这也是常年在黑暗里生活的人特有的声音。
“你把这个女人这段时间到我们靳府的记录说一下!”靳晟威严地命令着。
“是,少主!”黑衣人听命,然后转过头,冰冷的双眸看向亦君,亦君并未看向他,就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亦君不禁自己暗讽,原本自以为自己的武功有多高强,易容术有多高明,小聪明玩得有多滑溜,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却原来就如《皇帝的新装》里的皇帝一样,自己脱光了衣服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自得其乐,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