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城上城区的一座高大华丽的宅邸前,已经有两个人在门口等待着玛尔科夫的归来了。
她们分别是玛尔科夫的母亲努美利亚和他的姐姐艾丽西亚。
努美利亚是个已经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但从她的还未老去的面容中还依稀可以窥见她年轻时所拥有的美貌,她此时正穿着一件华贵的白色晚礼服,微笑地看着玛尔科夫。
而玛尔科夫的姐姐艾丽西亚则穿着一件简易的居家服装,她看起来大概二十中旬的样子,和艾科洛其他女性喜欢将头发捆扎起来不同,她任凭自己那头乌黑色的卷发搭在肩膀之上,她同玛尔科夫拥有相同棱角分明的五官,但她浑身却散发着与玛尔科夫的稳重与平静截然不同的气息,虽然她比玛尔科夫要年长三岁,但只看面向却要显得比常年在军中征战的玛尔科夫年轻许多。
在看到玛尔科夫的那一瞬间,她便兴高采烈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弟弟。
猝不及防的玛尔科夫险些被艾丽西亚扑倒在地。
“姐姐,很高兴见到你。”玛尔科夫微笑着,拍了拍艾丽西亚的后背。
“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艾丽西亚欢快地笑着,但很快便用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你一定有几个月没有洗澡了,你身上的味道可真糟糕。”
玛尔科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说道,“奥卢斯舅舅可没把公共浴池带去战场。”
“注意你的称呼,孩子。”努美利亚缓步走到了玛尔科夫的身边。
“母亲。”玛尔科夫说着,给了努美利亚一个拥抱,并小心翼翼地向她行着吻礼。
“你的父亲,奥卢斯今天晚上将要来我们这里用膳,我可不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说出‘舅舅’这个词,我已经同意让他收你为养子了。”努美利亚笑着帮玛尔科夫清理着乱糟糟的头发。
“我会注意的,母亲。”玛尔科夫恭敬地说道。
“我让仆人们在浴室里备好了热水与换洗的衣服,你先去清理一下,准备晚上的晚宴吧。”努美利亚用一只手挽着她儿子的胳膊,将他带入了这座宅邸。
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展现在了玛尔科夫的眼中,他已经太久没有回到这里了,壁台上柔和的烛光让整栋别墅陷入了一种暖色调之中。那些精致的红木家具与墙上的壁画让玛尔科夫眼花缭乱,这让已经适应了北方寒冷与干燥环境,睡习惯了坚硬木板床的玛尔科夫感到极为不适应。
来到浴室,玛尔科夫脱去了一身早已脏透的衣服,缓缓进入了冒着热气的浴池当中,仆人们在热水中加入了各种各样的香料,丁香花与桂花的香气随着水蒸气扩散到了整个浴室之中。玛尔科夫那根随时紧绷着的神经在热水的冲泡下瓦解了,他昏昏欲睡地望着空旷的房顶,很多年来的第一次,他完全放松了下来。
他懒散地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污垢,原本清澈的热水很快便浑浊了起来,玛尔科夫看着周围的这滩浑水,苦笑了一声,他真是越来越不像一个正宗的艾科洛人了。沉浸在公共浴室与竞技的生活与他毫无相干,他也从未渴望过这种安逸的生活。
于是他将热水统统排了出去,并接满了整整一桶冷水,用它们浇灌着自己的身体,寒冷带来的轻微刺痛冲击着他的神经,他那双睡眼也再次散发出了光芒。
当玛尔科夫穿着干净舒适的衬衫走出浴室时,却发现艾丽西亚早已笑眯眯地等候多时了。
“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不要漏掉一个细节。”艾丽西亚将他拉到了书房,并将他按在了木椅上,自己则坐在了他的对面。
玛尔科夫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姐姐还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没有丝毫的改变。
于是玛尔科夫开始向艾丽西亚讲述着自己在军队中的点点滴滴,以及那场决定着艾科洛命运的战斗。艾丽西亚用两只手撑着脑袋,聚精会神地听着玛尔科夫所讲的每一句话.
“太可惜了!”当听到玛尔科夫的坐骑被敌人射中,而格奈乌斯砍掉了夏西亚的首级之后,艾丽西亚感慨道,“如果你的运气能好一点,那你一定会成为整个艾科洛最出名的那个人了。”
“我倒是不在乎名利,”玛尔科夫摇了摇头,虽然不得不承认没有亲自手刃夏西亚让他感到有些遗憾,“我们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这才是最重要的。”
艾丽西亚用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脸,送给了玛尔科夫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是你的姐姐,但我总觉得在你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老人,和奥卢斯舅舅呆了这么久,你的一切都和他变得那么像。”
玛尔科夫尴尬地撇了撇嘴,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些日子里,无论是他的思考方式还是行事风格都越来越像奥卢斯了,他笑了笑,很快便转变了话题,“倒是你,我原以为当我回来的时候你会嫁给某个男人,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你已经快三十岁了姐姐,难道你没有想过自己婚姻方面的事儿吗?”
艾丽西亚轻轻叹了口气,“妈妈给我介绍过很多人,他们都是在众议院中有权势的家族,可是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每一次我都拒绝了,好在妈妈是个十分明智的人,她没有过多的逼迫我,但我想,当我年纪再大一些,可能就不一定了吧。”
“她能和你成为朋友看来并非是没有原因的,你们在某些方面也真是惊人的相似啊。”玛尔科夫说道。
艾丽西亚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捏了捏玛尔科夫粗糙的手心,轻声地说道,“我希望你不要过于在意那件事情,这……”
“亲爱的姐姐,我并没有为此而伤心。”玛尔科夫打断了艾丽西亚要说的话,“共和国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等着我去处理,况且我也很年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