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南王府的时候,语然就将所有人做了分工,雀儿将南王府中一切有嫌疑的女眷、丫鬟及小厮全部软禁在一处,虽说南王妃万般不愿,但也得乖乖在自己的别院里修身养性,而木兮拿着蛟麒守在南王爷卧室对面的屋顶,一方面可以牵制可疑人进入卧室,另一方面也可兼顾整个南王府,一旦有异便可从高处治敌,溯则对一切进入卧室的人进行盘查,端来的食物、药物细细查验,没有问题才敢放行进入。
而这之言从进门开始就守在南王府前门,离雀儿远远的,莫尘云则瞬间移动到南王府后门,现在后门尚且无异,之言发现了长孙家的蛛丝马迹,正想和语然商谈下一步计划,可原本如死尸一般的南王爷不但醒了,而且还被之言看见如此场景,这……不知是不是该百口莫辩了。
“王爷,大局为重,待我先赶了寻衅闹事之辈,我们再好好促膝长谈如何?”
溯听到这话,侧目看了看站在身后的之言,那一脸铁青,原来这天界的殿下生气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还在同一件事情上,见语然推不开南王爷,溯忙上前扶住了南王爷的后背,在南王爷的脖颈点了一点愿灵,南王爷乖乖的放开了手躺了回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之前用的招式可有偏差?”
语然起身整了整衣衫,甩了甩悬在半空微微僵硬的手臂,有些生气的看着溯,倒是还没意识到,溯身后那张愠色的脸。
“有什么可说的,大抵是语主的桃花又开了,天、地两界都有相好,但终归没什么新意,这才到凡界多久,这么快就有一位既有地位又有家底的达官显贵,语主啊,玩玩就好啦,别让小孩子伤心啊……”
之言生气的脸上强装出嘲讽的表情,抱着手臂站在溯身后一动不动,一般之言生气是生闷气,自己别扭一会兴许就好了,而龙麒则是要当面解释清楚,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但是在对待某件事情上,两兄弟的行径还是一致的。
“不论怎样这都是我的事,与所有人无关,你若是想帮我就留下,若再说风凉话,就请仇殿下回去,或者回怡春院,我让我那头牌的姑娘好好伺候伺候你,免得你又打翻了醋坛子,可没人帮你收拾。”
语然说着走出了卧室,边走边用心境告诉溯,让他查清南王爷如此的真相,站在回廊,抬眼看了看木兮,似乎在问木兮看到的境况,木兮前后又看了看,一切如常,并未异样,看着语然摇了摇头,看起来之言看到的那些,不过是暗中跟踪的家伙,还不足为惧。
之言跟着语然走了出来,独自一人气呼呼的,现在几个人身份尴尬,明说暗说都不太稳妥,仔细想着又想不通,又只身返回了卧室,这刚才的举动,显然不是语然主动的,也是啊,溯都在身边,语然就是在把溯当自己人,有些事也该回避,那如此说来罪魁祸首就是现在躺在面前的人。
看着溯窥探着南王爷的心境,之言慢慢上前,手中藏着一把短匕首,看样子准备除之后快。
“没想到这南王爷平时冷冰冰的,也不怎么近女色的,可在这关键时候没想到还是个情种,这萱儿的债又要记一笔了……”
溯闭着眼睛慢慢吐出一口气,再睁眼时,之言近在咫尺,倒是有吓了溯一跳。
“之言,你……怎么还在,你不是出去了吗?”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低头瞥了瞥,之言的手里藏着明晃晃的匕首,这不用脑子都知道,男人的要是嫉妒心上来,眼里可是容不得一点沙子的。
“呃……这个……从哪说起……。不是……”
“溯……”
溯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一边想一边将语然在招回来,之言看见语然回来,虽说脸上不悦,可在没有旁的心思,只好乖乖离开,又回了正门。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语然的脸色比之言好不到哪去,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之前虽然夹在几人中间有些心累,但也是无所谓,可这次心里突然闷闷的,喘不上气来,而心里若有若无的有个缥缈的声音在回荡,但又听不清在说什么,心情乱糟糟的,烦闷的紧。
这房间内是万万待不得了,也不知是刚才在郡王府说重了话还是被南王爷突然这一下子慌到了神,木兮说留在南王府外的耳目已尽数撤离,原想将各处的人聚在一起商讨下一步计划,可这会也没了心思。
这时的天已有了暗色,南王府的灯也一盏一盏的被点亮,自己漫无目的的,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语姑娘,你回来可真是太好了,不知王爷可有好转?”
阿竹带着一对府兵巡查后花园,见语然四处转悠,虽然这不是她一个贴身护卫可以过问的事,但毕竟过去了这么久,整个南王府上下不免有些人心惶惶。
“刚才我已为王爷把过脉了,御医开的方子将王爷调养的很不错,再吃几付消浊降燥的药,不出三日,王爷便可痊愈。”
看着阿竹如释重负的样子,之前就是意思意思也会装出一个让他人舒服的样子,但现在似乎连应付都觉得多余,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让阿竹有些欣喜雀跃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语姑娘,如此神情可是王爷还有危险?”
语然听到这话,立刻摇了摇头,这才觉得自己刚才走了神,脸上浮出一个浅浅的笑,让阿竹重新紧绷的心,松了下来。
“竹姑娘见谅,今日我有些不太舒服,刚才是无心的……”
阿竹听到这话,算是将心放到肚子里了,与语然告了别,又去巡视其他地方了。
“如此魂不守舍,语儿,你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吗?都是我不好,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说了那样一番话,你别往心里去……”
之言返回前门又思前想后了一番,始终觉得刚才的事,是自己欠妥当,有急急忙忙的在偌大的南王府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语然,看着语然似丢魂的神情,就知道肯定还在生刚才的气,好不容易自己先服软,可语然依旧发呆不理自己。
“兄长,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如此作践自己,你还当你自己是天界的储君吗!”
雀儿从花园的假山后面跳了下来,自语然走到这之前,雀儿就用原形在假山上呆了很久,不知道之前龙麒将雀儿藏在什么地方,总之这次再见到雀儿,虽然还是想除之后快,但却有了恻隐之心。
“不要让镜蝶管太多的事,那畜生鬼着呢,恨不得有九面心……”
语然回了神,看了看之言又与雀儿擦肩而过。
“语姑娘,王爷醒了,到处找你呢?”
阿竹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庆幸语然还在原地,而之言的脸色却又沉了下来。
“我知道了,竹姑娘先去照顾王爷吧,我随后就到。”
“镜蝶当初也是你当做生辰礼物送给兄长的,若真不听管教,语主这责任可就大了。”
语然刚走了几步,就被雀儿的话止住了脚步,说话像当初在仇山的样子了,有些少主的做派,语然静静的看了看有些沉稳的雀儿,倒让雀儿不自在了。
“想问我的责,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我会等着你来找我。”
雀儿当然不知道语然在说什么,想问清楚,可语然早已走远,之言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寻了高处的屋顶自顾自的飞上去,看着远处的木兮,又看了看天边的暗色,似乎无形中与雀儿有了距离,而正好雀儿也意识到了。
“溯……”
“你还是自己面对吧,他的确有话跟你说……”
语然用心境问着溯,而溯却推开了房门,表情有些许的复杂。
“溯……”
溯没有多说什么,微微一笑,背着一只手,走下了几级台阶,很理解的将空间让给了语然。
“溯!”
语然又叫了一声,溯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回头看着语然。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语然快步走到溯身边,拉住了溯的手,自责的不能自已。
“这不怪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答案,我会一直陪着你,随着你的心,一步一步来……”
“你会桃花无数,但若对你动了真情,不论是神、是鬼、是人、是灵,都将不得善终,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天谴,自己没有半点办法,这是你的宿命……”
这次,心里的缥缈声音终于清晰了,语然像受了雷击一般,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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