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弱毙了!一点也不抗打,才两拳头就受不了了!
身后,楚昊天阴沉着脸,望向拖拉机离去的方向,牙缝里冷冷蹦出几个字,“马上查清楚他在干什么,顺便找点事给他做!”
林峰背脊一冷,下意识应道,“是,天哥!”
他跟随队长多年,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他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折腾那小子!
——
绥县,东站居民楼。
陈彤气冲冲地跑上二楼,进了屋随手将手提袋扔下,一屁股坐在硬板沙发上。
自从被苏晚晴和她男人撵走之后,她左思右想咽不下心里的恶气,便寻了机会请假回家。
陈宝国眉头紧蹙,哼了声,“小彤,你不好好干活,三天两头回来干什么!”
陈彤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着陈宝国,“爸,你净顾着说我,你不也是一样,三天两头在外头做生意,也没见你拿一分钱回来!你是不是没去做生意,而是去和人家打牌去了!”
一见到楼下的大叔大婶,他们说的第一句就是你爸又在打牌!
大半辈子过去,除了偶尔打零工就是打牌,从未给家里舔砖增瓦!
全世界都知道他好吃懒做,唯独他自己不承认!
陈宝国干搓着双手,笑得春风得意,洋洋自得,“彤彤,爸要发财了!这次是真的!”
陈彤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眼睛看着他,“继续说啊!我听着呢!”
陈宝国搓了搓手,继续说道,“想要賺钱首先要投资,我朋友说投两千块就可以了!”
陈彤瞥了他一眼,本想说白日做梦来的更真实一点,但想到肖艳红手里有一笔财产,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出着鬼主意,“爸,我那个继母好像从那个家拿了不少好东西出来,你可以找她要钱。”
陈宝国下意识摇头,“不好,不好!”
那个女人看着软弱可欺,其实挺厉害的!
陈彤看到陈宝国眼里的闪躲,心里升起一股怪异,感觉他爸有点怕肖艳红!
肯定是错觉!
肖艳红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人!
陈彤认真问道,“爸,你和肖艳红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麻姑从房里走出来,横了她一眼,觉得她干涉太多,“什么怎么回事!一直是这样!见到你那个继母,就像耗子见到猫!”
陈彤不相信,“我不是傻子!以前不问是不想管你们的事!”
王麻姑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不想管就别管!”一个姑娘家家的,咋那么多话!
陈彤打算改变策略,她挽着王麻姑的手,将她在滩头村发生的事,从头到尾添油加醋,对王麻姑和陈宝国说了一遍。
“爸,这个女人,绝对藏了不少钱!只要想办法让她拿出来,别说爸投资的事,我们全家下半辈子都不用愁吃愁穿了!”
陈宝国早就猜想肖艳红手里有一笔钱,但她死不承认,还说他要是敢打她,她就报案!
一想到那个女人把钱给了苏晚晴,而不是给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压抑已久的怒火在这一瞬间爆发。
啪!陈宝国一巴掌拍在桌上,恨恨说道,“这个臭娘们,居然敢骗老子!等她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砰——
说话间,门开了!
陈宝国愤怒地看着走进来的肖艳红,如雷一般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臭婆娘给我过来!”
肖艳红觉得奇怪,嫁进这个家数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陈宝国发这么大火,“怎么了!”
声音淡淡的,好像溅不起一点点涟漪。
陈国宝感觉自己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全是无力感!
每次都是这样!
陈彤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阿姨,你又没出去上班,哪来的钱用?”
肖艳红咦了一声,比平时的淡然多了几分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没去上班!难道你跟踪我!”
陈彤心里呕血,这个女人顶着一张无辜的脸,说着气死人的话,她没好气地说道,“没有!我跟踪你干什么!”
肖艳红哦了一声,转头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苏景天,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景天,妈妈去做饭,你去房间玩!”
也不知道苏景天有没有听到,但在场的人看到他径直走进他睡觉的房间!
陈彤望向肖艳红,想从她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阿姨,你还没回答我!”
肖艳红有些不满,‘陈彤,你这样说话要不得!我有没有上班,和你,和你家每一个人都没有任何关系!不怕告诉你,我之所以在这里,因为当初我男人为了保住我和两个孩子,才和我急匆匆离婚,又让人找了个鳏夫,和我假结婚!”
当年的破—四旧、土改等运动轰动全国,谁敢抵抗!
孩子爸和她离婚,是为了让她和孩子们摆脱地主头衔。
她男人,也是那时被人误杀!
想到这,肖艳红的眼眶微微泛红,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忘不了他!
要是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该有多好!
哪怕就是魂魄守在她身边也好!
陈彤是第一次听到肖艳红说起她和自家老爸的事,她眼里满是惊讶,“……”她男人,假结婚!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自己的媳妇嫁给另一个人!
等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奶奶以前说肖艳红的死男人是地主……
而那个时候……破—四旧运动……联系起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那个时候的地主可有钱了!金银财宝、名画、银元……数不胜数……
肖艳红的死男人肯定给她留了很多好东西,她一定要骗到手!呸呸呸,什么骗不骗的,拿到手!
只要拿到那笔财产,她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有钱人!
陈彤收回思绪,心里恨得牙咬咬,明面上摆出一副关心陈宝国的模样,适时添了把火,“爸,若是肖姨支持你投资,到时肯定能赚到钱了!那时候肖姨也会高看你一眼!”
她说的很小声,只有她和陈宝国听到。
陈宝国想到多年来作为男人所遭受的屈辱,心底火焰直窜上来,“肖艳红,这些年,老子对你咋样!你心里没点数么!老子现在要去投资,你要是给老子两千块,以后赚了钱,一定不会少不了你的好处……”
肖艳红没把这句话听进去,“当初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你要是忘了,我可以再念几次给你听!还有就是,我们虽然是假结婚,但在旁人眼里是真夫妻,这些人你在外面乱搞,我从未说过你半句!”
男人嘛!
有需求是应该的!
陈宝国一惊,眼里有着遮掩不住的慌乱,“……”她什么都知道!
肖艳红仿佛没看到陈宝国眼里的慌乱一样,继续说道,“你如果觉得我在这个家碍眼,可以和我离婚!”
这话一出,王麻姑是第一个跳起来反对的,“不行,绝对不能离婚!哪怕你们没有实质夫妻关系,也只能拖着!一定要顾及名声!”
顾及名声是假,想要财产是真!
陈彤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离婚名声不好,对苏景天和苏晚晴也不好!”
陈彤很聪明,很会捏住肖艳红的命脉
陈宝国一点也不想离婚,哪怕就是肖艳红不让他碰,他依然不想离婚,“不离!”
就在这时,苏景天从房间走出来,突然冒出一个字,“离!”
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让肖艳红激动不已,立即走过去,上下看着苏景天,声音颤抖,眼眶泛红,“景天,你……好啦!!”终于不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苏景天淡淡扫了她一眼,还是那个字,“离!”他不喜欢这里!他好久没看到姐姐了,他要去找姐姐!
肖艳红眼眶发红,“嗯——听景天的,离!”
王麻姑心里呕得要死,一个傻子的话也听!“肖艳红,我们家不离婚!想要摆脱陈家,只有死!”
陈宝国气急败坏看向苏景天,说出来的话令人心寒和愤怒,“肖艳红,就算是假结婚,我也是你男人,结婚证上的名字是我和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傻子,要和我离婚,你把我置于何地!把你的傻儿子送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苏景天掀了掀眼皮,好像听到了这句,“你才是傻子!我是天才!”
陈彤看着眼睛没有一点焦距的苏景天,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坏意横生而来,既然苏艳红这么看重苏景天,是不是只要带他离开,以绑匪的身份便可以得一笔钱!
多少好呢!
五千,一万,还是五万!到底要多少赎金才合适!
多了,怕肖艳红给不起,少了,又觉得自己太亏!
也不知道肖艳红手里到底有多少财产!
苏景天的话彻底激怒了陈宝国,他走过去扬起挥过去,“混账东西,我和你妈说话,你插什么嘴!”
这力道用了十成。
肖艳红下意识挡在苏景天面前,一巴掌拍在她脸上。
轰——
肖艳红脸颊腾地出现五个红指印,身子晃了晃,脑袋一阵刺痛袭来,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苏景天看到肖艳红突然栽倒在地,尖叫一声,脸唰的一下白了,双手抱头,嗓子里发出海豚音般尖利的叫喊声,“啊!啊!啊!”
陈宝国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扬起的巴掌,“……我……我打的是那个傻子啊!”
王麻姑一把掌扇过去,怒气冲冲道,“傻不拉几的蠢货,谁让你动手的?搞不好,人财两空!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叫救护车送医院!”
要是惹上人命官司,说不定要坐牢!
陈彤跺了跺脚冲出去喊救护车。
救护车来了,大家手忙脚乱将肖艳红送去医院,谁也顾不上尖叫不止的苏景天。
——
次日,下午。
天际边,最后一抹阳光落入云层里。
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穿着白色长袖衬衣,衣服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污渍,脸颊苍白,眼眸茫然,没有一丝光彩,眼眶里蓄满泪水,嘴唇微微颤抖着,手里攥紧张泛黄的纸条,出现在滩头村村口。
就像是杵立在山间的松柏,一动也不动。
他很害怕!很害怕!
不敢动弹半分!
郭凤莲提着木桶经过,没看路,一头撞上杵立原地的少年,提着木痛的手一松,木桶滴溜溜滚到一边,她愤怒的火焰一下子窜出来,破口大骂,“没长眼睛的东西,你要死啊!居然敢挡老娘的路!”
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
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差了!
少年如同没有听到般,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郭凤莲咬唇,望向脏兮兮的少年,正想扬手打人,突然眼前一亮,轻‘咦’一声,眼底闪过浓浓的戾色,“这少年,不是……那谁!”苏晚晴的亲弟弟!
郭凤莲心底一阵狂喜,她欺负不了那个贱人,至少可以欺负她傻子弟弟,心里敲着鼓,打起了苏景天的坏主意,“太阳快下山了,你饿不饿?婶子请你吃饭怎样?”
“小伙子,你衣服这么脏,婶子给你换件新的!”
“……”
郭凤莲嘴皮子磨破了,苏景天也不曾给她一个眼神,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郭凤莲咬牙,眼珠子转了转,一个更毒辣的主意从心里冒了出来,“小伙子,婶子知道苏晚晴在哪里!我带你去找她!”
听到苏晚晴三个字,苏景天空洞的眼神里迸溅出一丝亮光,重重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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