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你看生个像乔乔这样漂亮的孩子多好啊。”尚晓春坐在尚恬身边,摸着乔乔的脑袋问女儿。
两家人在包间里围坐一桌,人多热闹,说起话来也就无所顾忌了一些。尚晓春在家快言快语惯了,就像以前老是催尚恬赶紧找对象一样,在她看来女人到了什么年纪就该干什么事,现在尚恬生孩子刚好,再晚两年就成高龄产妇了,不止是她危险,生的孩子也可能有些不足。
尚恬有些尴尬心虚,她这是初恋加闪婚,恋爱的感觉还没体验过多久,想多过两年二人世界,也一直采取着避孕措施,和骆峻商量过了先不要孩子。被她妈这么一问,她第一反应是去看婆婆的脸色,唯恐骆妈也参与到逼问的行列里。
骆妈确实和尚晓春一样的看法,可看见儿媳那怯生生的眼神,想起儿子说过的他现在事业上升期,还不太想被孩子束缚,仗义的挺身而出跟亲家替儿媳解围,“现在的孩子哪里像我们当初那么傻啊,一个个精着呢,生了孩子就是得了个讨债精,操心劳力的安生不了,骆峻跟我说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想让尚恬先养他几年再养小孩。”
骆妈把责任都揽了骆峻身上,尚晓春也就笑着打哈哈聊起不在场的大儿子来了,“大军去他未来丈人那里陪着过节去了,我们家这几个孩子也是有意思,要么都拖着不结婚,这要结婚了就扎堆跟下饺子似的一个个跳锅里去了。”
她正说着大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沈军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他在那边声音雀跃,笑着跟她说,“您跟我爸说一声,他要当爷爷了。”
一桌子都安静的坐着让尚晓春打电话,因而沈军那一声报喜几乎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原来是晚上吃饭的时候罗方方突然胃口不好跑厕所呕吐,沈军要带她去医院看看胃,她却有所醒悟的拉着他去了孕检,居然还真的是怀上了。要不是她这会儿肚子里还揣了一个,沈军差点把人拎起来抛着玩。
算起来,除了醉酒的那次,沈军跟她确认关系然后去她家提亲之后一直对她克制有礼,只有一次两家正式的换了订婚的礼单,那天罗方方穿的特别漂亮,又一直调皮的戳弄他,他没忍住那天带她去他那里住了一夜。
罗方方也是诧异,“就那次就有了?”
“种好地肥呗。”沈军开了个荤腔,小心扶着罗方方往停车场走,上了车给两家老人报了喜,开着车送她回家。
最初的惊喜过后,沈军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事,眉头皱着,问了句,“怀孕的话不能同房了是吧?”
“呃……好像是吧……”大大咧咧的罗方方谈起这事也有些羞意。
“一次都不能了么?”沈军扭头看了她一眼,看她缩着脖子的样子,闷笑一声,“算了我回头找大夫问问吧。”
真是要命。
本想着结婚以后正大光明的跟她在一起,克制了一次又一次,结果一共就爽快了两三回,就让他憋一年?这算不算对他当初做的混账事的报应?
**
罗方方怀孕的事炸裂了沈家和骆峻的团圆饭,尚恬和沈遥凑在一起吐槽大哥的勇猛神速,自叹不如的同时,眼神瞥向了骆峻。沈遥虽然平时看起来少根筋似的,可那是跟沈军在一处衬得,他本人也不是什么都不考虑的主。他小声的跟尚恬说,“虽然我是觉得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不过要是他家里都想让你早点生孩子的话你也别太犟,反正早一两年也没什么,别伤了感情哈。我看姐夫那么疼他侄子,估计也是想早点要孩子吧?”
尚恬也知道骆峻喜欢小孩,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自私,可他想早点结婚,她都同意了,那她想晚点生孩子,他也应该尊重一下吧。
骆峻感受到四道炙热的视线盯着他后脑勺,停了和他爸的对话,扭头看向尚恬姐弟,看见妻子那有些迷惘又有种异样坚定的眼神,觉得好笑,知道她想什么呢,伸手揉了揉她头发,用口型说了句,“小猪。”
尚恬桌下的手狠狠掐了下他大腿,被他温厚的手掌给止住,反手握在手里不让她瞎折腾了。
回到自己家里,尚恬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挺想要孩子的啊?”
“还好。”骆峻语气没什么波澜。
“没事,你不用迁就我,就跟我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尚恬循循善诱。
骆峻低头看她脸,“嗯”了一声,“想。”
尚恬一副“果然如此我就知道”的表情,刚要跟他说自己的规划自己的出书安排自己的旅行理想自己的懒宅愿望,他又开口,“不过既然当时答应你了两年以后再要,那我就不会现在出尔反尔,除非是你改了主意想要,不然我爸妈还有你爸妈那里我都替你顶着。”
尚恬听他这么承诺了,立马改了脸色,狗腿抱着他腰讨好,“骆峻~你怎么这么好啊~好爱你呀~”
“嗯哼~”骆峻享受她的讨好,揉着她腰上的软肉,“所以要好好伺候我知道没,多做点好吃的让我开心,不然我生气反悔了你也没辙。”
他这么无赖的语气,尚恬想笑,“是没辙。不过你要怎么反悔?把避孕套都扎上眼?”
“这主意不错。”骆峻居然认真的点了点头。
尚恬笑出声来,又想起晚上她婆婆说的那些话,弯着眉眼看他,“你真跟妈说什么自己还是孩子要让我养几年啊?”
“嗯,有问题么?”骆峻挑眉,脸上一片痞气。
尚恬看他这幅模样,想起了下午荒唐时他狠厉又温柔的神情,捶了他一拳,“哪有孩子会做那么不纯洁的事情!”
骆峻一躬身把她给拦腰抱起来,往卧室走,“什么不纯洁?孩子吃奶什么的不是很正常么?”
卧室的门被关上,细碎的娇笑声和讨饶声隐约消没在夜色里。
**
再没什么事比真心让人辱没更难过的了,时遇觉得马若影想跟他春风一度这事严重的伤了他的自尊心。
要是以前,他非得先“忍辱负重”的让她睡了然后头也不回的扭头就走。
可真上了心,她那么羞辱他,他除了恼怒她胡闹之外居然一点都不想和她发生关系。也不是说不想,反正不是那种情境下发生。最让他难过的是,她那么急着献身就是为了让他别再缠着她了。
爷也是有脾气的!
他回了酒店收拾了东西就回京,跟顶头上司一摔文档就说不在外边呆了。
他想调走的时候,是那边确实需要人去跟,可现在工程才进展到一般,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如果换人办交接,势必很没有效率,所以上司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
本以为这个有才又有脾气的总经理会闹事或者顶撞,结果被拒绝的他反倒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上司正纳闷,时遇又傲娇的提要求,“我已经两年没休年假了,我要休息!”
“你休你休,休完了早点回去,那边需要你。”上司烦躁的挥手让他离开办公室,突然又叫住了他,“你最近单着呢是吧?我有个表妹正寻摸对象,你要不要相相?”
时遇握门把的手松了松,扭头瞪上司,“谁说我单着呢?”说完摔门而去,留下上司被吓了一跳。
得了年假,时遇回家陪了二老两天以后就觉得无聊起来,他甚至觉得在马若影旁边看她看韩剧都比现在有意思。
晚上去了趟夜店,有穿着妖娆的美女来搭讪请他喝一杯,也有看着清纯的学生模样的姑娘红着脸问他要电话,可他怎么看都不顺眼,一会儿嫌这个不如马若影上妆妖艳,一会儿嫌那个不如马若影穿着跆拳道服英姿飒爽。
最爱泡的夜店都让他觉得心烦气躁,只好去找好友骆峻消遣解闷。
他晚上的时候打电话给骆峻约他出来喝酒,结果半天没人接电话,时遇看看手表才七点多,他不可能睡觉,于是直接驱车去了他的新家。
敲门倒是很快有人来开,只是骆峻那明显毛乱的头发和浑身散发的舒畅感觉都很明显的提示着时遇他刚结束一次令人愉悦的亲密。
时遇黑着脸,“打扰你们好事了?”
骆峻毫不遮掩的点头,“确实。”
时遇一把推开他,自己进了屋关门换鞋,“那真是太好了。”
爷单着苦闷呢,你身为爷最好的朋友如此春风得意,可还行?
骆峻也不恼怒,等时遇坐到沙发上后给他冲了壶茶,“回来几天了?”
“三天。”时遇喝了口热茶,放下杯子,“有酒没?”
有是有,不过……“你开车来的吧?”
“没事,喝多了我就在你这儿凑合一晚。”时遇像以前无数次喝醉了留宿他家一样理所当然的答。
“那你还是喝茶吧。”骆峻已经被他打断了自己和尚恬的亲热一次,怎么可能让他晚上继续打扰。
尚恬那件海军服他还没来得及撕呢……
时遇对如此重色轻友还正义凛然的骆峻十分无语,喝着他家的好茶解气,才喝一壶就让他换别的茶,“你家那么多大红袍,你就给我喝菊花茶?”
“败火。”骆峻施施然的给他换了壶茉莉花,全是尚恬做茶膏剩下来的。
时遇彻底的哑火了,“婚礼什么办?我保证我份子钱不超过五毛,就当买你这壶茉莉花了。”
“五月份吧,尚恬想穿漂亮的裙子,现在太冷了。”骆峻眼角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被时遇看到以后无比艳羡。
“你跟马若影怎么样了?”骆峻关心了一下他的个人生活。
“哎……”时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爱上一匹野马啊……”
骆峻幸灾乐祸的笑,“小心头上长出草原啊。”
两人正你来我往互损,“时遇来了啊。”尚恬在房里换了衣服又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出卧室,怕被时遇看穿自己刚才和骆峻的事,自欺欺人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就跑去厨房了。
在厨房收拾了一番食材,围着围裙出来,戳戳骆峻的肩膀,“你要不要吃点海鲜面?”
“好呀。”骆峻仰头笑着回答他,然后又指着时遇说,“给他也下一碗吧。”
“就是要给他下的呀,怕你饿了问问你要不要。”尚恬贤良的看着时遇,“再给你弄点番茄虾仁好不好?”
时遇确实没怎么吃晚饭,也不知道尚恬怎么看出来的,点点头,道了谢。
不一会儿没关牢的厨房门里飘出了爆锅的香气,骆峻鼻子尖,猛力吸了几口气,问时遇,“闻到没有?”
“闻到了。”时遇托着腮,“一股子恋爱的酸臭味。”
**
在骆峻家吃过爱心宵夜顺带着看人家你侬我侬以后,时遇表示受到不止10000点的伤害,连滚带爬的又离京了。
说什么再不纠缠的狠话,就当放了个屁吧……
他又开始准时准点的往马若影家跑,还是没啥可干的,就是蹲了一边看着马若影看韩剧。
当他再次出现在自家门口的时候,马若影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情人节那天,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惹恼了他,也觉得他那句不再纠缠是真的。毕竟她确实有些出格,而他看起来也是个挺骄傲的男人。
他不来找自己的时候,马若影确实有点失落,她觉得人还真是生来本贱,上赶子找你的时候不稀罕,走了又舍不得。
他的再次强行打入她生活,马若影没像之前那么抗拒了,她都有点认命的觉得这可能是天意,而且时遇这人确实优点也不少,尤其一张颠倒众生的妖孽脸和那张能把沙漠说成绿洲的嘴,一般女人真是抵挡不住。
她马若影是挺坚决的,可好女怕缠郎,她再坚决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她拆石膏那天,时遇刚好有事没法陪她,发微信问她情况怎么样。她半躺靠在床头照了张自己的拆了石膏的腿脚,时遇无耻的把照片存在手机上以后跟她说,“这腿我能玩一年。”
他本来只是聊骚一下,结果马若影居然回他,“那来玩吧,咱们处一年试试。”
时遇吓得差点把手机从窗口给扔出去,匆匆忙忙的处理了工作的事情就往马若影家里跑。
家里就她一人,她拄着拐往屋里走,时遇吃了豹子胆一样把她给扛上肩头送回了卧室,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急着问清楚。
马若影低着头抠指甲,没说跟他好的事,倒是讲起来自己的父亲。
“我爸是个歌舞团一个跳舞的,长得好看受女生欢迎,在我妈之前有过好几段在他们团里挺出名的情史。后来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性子也收了收,家里人给他介绍了我妈,我妈人老实单纯的不得了,一眼看上了我爸,就和他结婚了。她贤惠的跟古代想给老公找妾室服侍的正房似的,对我爸之前的感情她也只当不知道。结果有一次他一个前女友要流产居然来找我爸想让他陪她去医院。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爸的,反正他陪着去了,结果遇着车祸两人连着那女的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丧了命。”马若影顿了顿,鼻子吸了口气,“我最爱我妈了,可我也最讨厌她这样的接盘侠了,是天底下没别的男人了么?眼界就那么浅么。你们这样的人,凭什么玩的时候就可以玩,玩够了就可以找个好骗的相夫教子。而且我觉得花心这事是胎盘里带出来的,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你这些日子里对我好,我也感动,可我不敢确定……”
“小影,你不是你妈。”时遇打断了她的不确定,“我也不是你爸。”
马若影其实心防早就不堪一击,被他一句话说的溃不成军,她自暴自弃的,“那就试试吧。”
“乐意至极。”时遇觉得这严冬过去后,自己的春天终于也要来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