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方天意南下之后来到武净贤驻扎处,见黄老三也在此,便毕恭毕敬地作揖道:“黄元帅也在此,让方某不甚惊喜。”黄老三笑道:“何来惊喜?”方天意道:“眼下,武兄弟几次攻打洛雪山不下,小小一个洛雪山却难于收回,沈家军一向是我大金的后患,若黄元帅肯鼎力相助,何惧赢不了他们。”黄老三道:“沈家军内人才济济,我一个黄老三算什么,上次差点丢了我的命。”方天意笑道:“不就一条毒蛇嘛!若他们用万条蛇,我也有主意。琴魔他们走左路,估计也快到了,若让他们捷足先登,我和武兄弟难于再见吾主。”黄老三笑道:“方帮主对金主真是仁至义尽,为大金国可谓披肝沥胆的忠心啊!哪像我有所求。”
方天意会意便也笑道:“若事成之后,黄元帅要多少黄金,方某必送你万贯。”黄老三笑道:“可惜有了黄金,吃饱了喝足了也便会思淫欲。”方天意和武净贤此时便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我大金国美女多的是,就如武兄弟府内,美女多如云,若黄元帅肯要,便可随便挑选,为了大金,武帮主想必也会令舍其爱。”黄老三道:“现下你们也知道,那个胡斐一直跟着老夫,我实在走投无路,故此与武帮主一起南下。”方天意道:“不知天山派的胡斐与黄元帅有何过节,以至要追杀你。”黄老三不敢直言往事便委婉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追杀我,无缘无故的,老夫实在是没办法。”
武净贤道:“姓胡的那小子武功确实了得,上次我和他比武,我却被他点中穴道,黄元帅怕他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我们三人之力就不怕他一人了。若他再来,我们便一起和他打斗,打到他双手无力,精疲力尽之时,我们再解决他。”方天意道:“若是如此的话,我怕这样便得罪了天山派,不如我们等他一来对他客客气气的,然后请他吃一顿酒菜,我们却在酒里做个手脚,不怕他武功再高,也难逃毒酒之力。这样既省力,又不会得罪天山派。若要论起来,是他酒力不加所致。”武净贤道:“方帮主的主意实在是高,若依此计而行,我们便省事得多了。”
此时的黄老三忧郁道:“只怕他不上钩,也不会和我坐着吃酒。”方天意道:“倒不如黄元帅引他到这里,然后你再躲起来,他一来我们先以礼敬他。”黄老三道:“这样也罢!我先去探听虚实。”说完黄老三离开帐篷,来到外面,见小雪纷飞,便戴起斗笠,向着前方迈去,走了几里地,忽然见人影攒动,黄老三一眼望去,见来的二人确实是胡斐和欧阳宛如,见他们一来心里便自然地高兴了起来。胡斐一眼也望见黄老三,胡斐怒道:“黄海标,哪里逃?”胡斐跃了过去,黄老三见他追来便往金兵驻扎之地而奔来。
胡斐一路追赶,黄老三知他已入圈套,故此轻功飞跃,瞬间已到金营,黄老三向方天意示意,方天意与武净贤会意便令黄老三躲起来,二人便来到帐篷外等候,只见胡斐和欧阳宛如二人戴着斗篷,一身戎袍,见黄老三进到金营,胡斐拱手道:“方帮主,黄海标已进了你们的帐篷内,还请方帮主把他请出来。”方天意也拱手还礼道:“我这里哪来的黄海标,你说的刚才那个叫黄老三,我看胡兄弟一定是认错人了,不如到我帐篷内喝几杯如何?”胡斐道:“黄老三便是黄海标,他在黄山排行第三,故此人称黄老三,他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想用面具让人认不出他来,他再怎么躲也躲不掉。”
方天意道:“原来是这样,我和武兄弟倒是不知他来历,只知他是宋朝那边的将帅。”胡斐道:“既然如此,请方帮主把他请出来,我要与他理论一番。”方天意道:“好,若他在我这里我便抓他来见你,若是没有,还望胡兄弟给个薄面,在我舍下喝杯酒再走。”胡斐正迫不及待,故此便随便答应了,方天意便和武净贤带着他在金营内到处寻找,谁知却不见踪影,方天意道:“胡兄弟,都找遍了,你也看到了;他可能走了。”胡斐道:“他可是你们大金的红人,这黄海标你们肯定是帮他藏起来了。”方天意道:“胡兄弟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黄老三再怎么说也是宋朝那边的人,我们不会帮助他的,不如胡兄弟到我营内喝上几杯。”
胡斐道:“若是如此,我难于下咽,我哪有心思再喝你的酒。”方天意道:“不知为何你却如此痛恨黄老三?”胡斐道:“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方天意与武净贤此时才算明白过来,看来这黄老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方天意笑道:“既然黄老三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仇确实也是要报,胡兄弟不如就与我兄弟二人喝几杯,说说黄老三的卑鄙之处,让我俩兄弟也早做准备。”欧阳宛如道:“有什么好说的,这黄老三即是个采花贼,又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望你二人可要小心点,说不定哪日你们被他下套也不知道。”
方天意笑道:“小姑娘说的是,胡兄弟与我们喝上几杯也无妨。”胡斐道:“多谢方帮主的美意,我胡某心领了,这黄海标一日不除我便难于心安,此刻我再与方帮主饮酒哪里对得起我的列祖列宗,后会有期吧!”说完便带着欧阳宛如转身要走。方天意见二人执意要去,强留也留不住,便用眼示意武净贤,武净贤会意便跟在二人身后。胡斐一心想要替父母报仇,便没太在意身后有人跟踪,胡斐忽然想道:‘刚才明明看到黄老三走进金营内,为何方天意会说没看到,难道他们是一伙的,我看其中必有蹊跷,若是如此我何不躲在一侧观察其动静。’胡斐对着欧阳宛如道:“宛妹,我觉得黄老三就在方天意的营内,你觉得呢?”
欧阳宛如道:“我也是这么觉得,我刚才也看到他进入方帮主的帐篷内了。”胡斐道:“不如今夜我们便在此地观其动静。”欧阳宛如道:“那就依胡哥哥的吧!”二人走了几步,胡斐觉得不对劲道:“原来我的身后有人在跟踪,这人武功还不错。”欧阳宛如吓了一跳道:“那会是谁呢?”胡斐忽然大声喊道:“后面的人为何要跟着我们,跟着我们有什么好呢!我看你应该是武帮主吧!”武净贤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胡斐居然有如此的本事,竟然知道自己在跟踪他。武净贤便从一棵大树后走出来道:“胡兄弟真是好眼力,居然可以知道是我在跟踪你。”胡斐道:“不知武帮主跟着我何事?”武净贤道:“我方帮主一番好意,胡兄弟却不领情,故此想要再领教领教你的武艺。”
胡斐道:“在汴京之时,不是已经比过了吗?”武净贤冷笑道:“那时是那时,今日是今日,今日非让你输在我手里。”胡斐道:“我与武帮主无怨无仇,何必因为以前的输赢而大动干戈呢?”武净贤道:“但我武某人,生平就是要铲除与我们作对的人。黄老三是我们的朋友,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我的朋友,故此我们便是敌人。”胡斐道:“呵呵,笑话,黄老三是我的仇人,家仇未报,你却倒要为了所谓的狗屁朋友而遭两肋插刀。今日我便与你比个高下,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武净贤道:“最好不过。”胡斐让欧阳宛如站在一棵松树下,胡斐走上前去挥手请示道:“请吧!”
武净贤一掌劈过去,那风劲刚猛迅捷,胡斐故意用右掌与他左掌向抵,两掌在空中只听啪了一声响,武净贤本以为得意,殊不知对方的一股冷气向着自己的手臂缓缓而入,胡斐两手的黑蚕丝有如拂尘一样旋转地卷住武净贤的手,武净贤想要挣脱他的蚕丝,实在挣脱不开。忽然便要用‘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野’时,手掌一转,扭断几节蚕丝。胡斐全身发力,一段段蚕丝从手指缝隙中吐出,蚕丝越卷越多,武净贤挥掌解脱,但依然被蚕丝团团结住。突然方天意带着几百名金兵到此,黄老三也跟着来了。此时的黄老三对着武净贤喊道:“要解黑蚕丝法,得力从丹田直抵双掌,全神贯注,全身内力聚集双掌方能解开。”
武净贤听黄老三这么个破解法,便使尽了全身内力,故此很快地解开黑蚕丝。此时的胡斐惊奇地想道:‘这黄老三居然知道天蚕功的破解之法,这也不足为奇,这些都是被他偷去的秘笈中所学的。看来今天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我一个人要对付他们三个高手,看来今日已遇棘手。可惜宛妹跟着我,恐怕要吃尽苦头了。’武净贤挣脱之后走到方天意面前,胡斐道:“方帮主,你这小人,明明黄老三就在你营内,你却要骗我,我天山派素来与你们丐帮没什么瓜葛,你们最好别帮他才是。”方天意道:“话虽如此,但这黄老三可是我大金贵客,我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你打伤。”
此时的欧阳宛如啐了他一口道:“你们本来就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所做的事以为我会不知,你们还不是要铲除沈家军和张家军,然后再合作地灭掉南宋。”方天意奇道:“看来姑娘还真不简单,但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对我中原之事,却是了解得甚是清楚。”欧阳宛如道:“我的身世,有必要让你们这些小人知道吗?你们也算得上汉人吗,居然卖国求荣,处处与宋朝为敌,方帮主、武帮主你们也早该醒醒了吧!”方天意道:“宋朝,呵呵,我生平最讨厌汉人,我父母皆死在昏庸的汉人奸官手里,我十七岁那年全家被发配到西域,在西域途中被奸官所害,想想当年我父为了赵佶做了多少汗马功劳,结果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不杀宋朝,那我要做什么呢?”
欧阳宛如道:“原来方帮主也有这么个人生辛酸,丢弃了民族大义却与敌人狼狈为奸杀自己的同族。为了自己私利,不知害死了多少的忠良义士。”胡斐今日听欧阳宛如能说出如此深明大义的道理来,从骨子里替她高兴。方天意被说得不知该说什么,此时的黄老三却道:“方帮主你可不要受那小妮子的蛊惑,使得自己意乱情迷。”方天意道:“黄兄弟说的是,胡斐你等是要自缚受降认错,然后再与我等共图大事,我便放你们一马;若是执意抵抗,那就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你人少了。”胡斐道:“我说什么也不会和我的仇人共谋大事的,更谈不上为金人卖命了。”
胡斐说得高亢,忽然高空中一沙哑之声不绝于耳,那沙哑之声赞道:“好个胡斐,老夫没看错你,老夫今日助你一臂之力。”说完便从丛林中闪了出来,那人戴着一个酷似天王的面具,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那人也是戴着面具,手里拿着一根铁杵。而那沙哑之人却满头白发,身着一件紫金色长袍。不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