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得到母亲对顾成欢的敌意.所以当看到费馨带着顾成欢离开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担心她会被费馨为难.放下了身边的客人.悄悄的跟了过來.谁知道竟然听到了那样的一番对话.
其实这样的对白.他是应该能够想象得到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的时候.他心里却突然间觉得很难受.心口闷闷的.
他忽然间也很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这样恨自己.连与自己再有一点点关系都不愿意.
只是此后几天.他再也沒有找到机会跟她单独相处.
转眼间.就到了出殡的日子.
那天天气很不好.阴沉沉的.还下着蒙蒙小雨.让人心情都变得抑郁.
他们穿着黑色的丧服披着黑色的雨衣站在墓地里.目送卫老太太入土为安.
雨丝飘洒下來.落在脸上.将额发打湿.冰凉的贴在脸上.使得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骇人.
望着那骨灰盒安放入土.她有一种快要呼吸不过來的感觉.
原來不管经历过多少次.失去的时候.依旧沒有办法适应那份心痛.
作为世交.顾振华顾兴华等在京等人自然都过來参加丧礼.而王丽虹更是一直都暗暗关注着顾成欢.一旦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就会马上走到她身边.
实在是不能怪他们这么大的阵仗.三年前她在卫晋城的丧礼上吐血昏迷了四个多月.这是在是将他们都吓坏了.
所以当王丽虹看到她脸色突然间变得苍白毫无血色时.心猛地一紧.正要悄悄的走过去.却目光一凝.眼里露出震惊的神色.
就在她想要走过去的时候.却突然间看到站在顾成欢身边的卫明曦忽的伸出手去.握住顾成欢苍白纤细的小手.
她不由得一愣.迈出的脚步硬生生的收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起不久前在灵堂前发生的一幕.她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很怪异的感觉.不会吧.难道卫明曦竟然是要來真的.
这……
她又担心的朝那边看过去.却见顾成欢飞快的看了卫明曦一眼.显然也是对他这突然而來的举动十分不解和惊讶.只是卫明曦却仿佛什么事都沒有发生一般.顾成欢想要挣脱他的手.可他应该抓得很紧.所以她根本就挣不脱.这种场合.顾成欢也不好闹出太大的声响.只好放弃了.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
王丽虹看着这一幕.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且.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而此时顾成欢的心里也很复杂.卫明曦突然间主动握住她的手的确是让她大吃了一惊.她本是想要甩开的.可他紧抓着不放.她也沒有办法.只好由着他去.可是即使她心里不愿意承认.这一刻.感觉到他宽大温暖的手掌因为用力而带來的力量.她心里还是定了定.心里的难过.也似乎得到了安慰.
难道.他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心里难过.所以才握住自己的手要给自己安慰.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浑身一僵.
应该不会吧.
也许.他只是做给奶奶看.好让奶奶走得安心罢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顾成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是这样的.不要多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了.
雨越下越大.山上寒气很重.水汽落在脸上.仿佛要结冰.很冷.可沒有一个人抱怨.每个人都神情肃穆.悲伤在春雨中悄然弥漫.
在肃穆的气氛中.卫老太太被埋在卫老爷子的墓碑旁.而在她不远处的.就是卫晋城的墓碑.
整个过程.顾成欢都不曾将目光落在旁边.让王丽虹等担心她见了卫晋城的墓碑又承受不的人不但沒有松一口气.反而一颗心高高的悬起來.
还好.一直到丧礼结束.除了卫明曦的意外.并沒有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暗暗送了一口气.
王丽虹轻步走到顾成欢身边：“欢欢.我们回去吧.”
淋了一个下午的雨.不赶紧回去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只怕要生病了.更何况她的身子看起來那么弱.
卫明曦也转过头來.看到她小脸被冻得青白.嘴唇都发紫起來.眉头轻轻地皱起來.心里一个地方狠狠的揪起來.
“我们回去吧.”他语气果决.不容她拒绝.就要拉着她一起走.
这时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被这边吸引.费馨看到卫明曦抓住顾成欢的手.脸色顿时不好看起來.
卫晋荣也微微的皱起眉头.不过沒有说什么.只是朝大家点点头：“回去吧.”
卫晋荣说罢拉着费馨先走了.其余各人自然也紧跟着离去.这天气真是太冷了.
卫明曦也想拉着顾成欢离开.顾成欢却迟疑着不走.
“怎么了.”卫明曦皱眉低头看她.
顾成欢却不看他.只是低头望着地上.“你们先走.”
卫明曦眉头皱得更紧：“山上风雨越來越大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又想闹什么.”
闹什么.是不是她做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胡闹.
她却连生气的力气都沒有.只是从他手里将手抽出來.转身对王丽虹他们说：“舅舅.舅妈.您们先下去.我一会就下去.”
顾振华眉头也跟着皱起來.眼里带着担心.
顾成欢为什么要留下來.大家都心里有数.可是.因为有前例在.所以大家都很不放心.
他正想说什么.王丽虹拉住了他的手.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勉强.然后转头温柔的对顾成欢说：“好.那我们先下去.就在下面等你.”
顾成欢想让他们不要等自己的.可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们只会更担心.只怕更不会让自己单独留下來.因此点点头：“好.我很快就会下去.”
“好.那你小心点.”王丽虹叮嘱了两句.就拉着顾振华一起走了.顾淮安也朝顾成欢点点头.跟着转身下去.
卫明曦隐隐明白她想要干什么.虽然那个人是自己的三叔.可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只是他终究成年人.即使心里再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來.当下只是说：“那行.那我留下來陪你.”
顾成欢闻言眉头都皱了起來.心里很厌烦.却也不想跟他吵.只得耐着性子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