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阳光落在身上,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
等吴阿姨推走婴儿,夏雪才收回温柔的目光,笑着说:“爷爷,请坐。”
“你也坐吧。”陈清平顺势在旁边的竹椅上坐下来,“小雪,这段日子带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夏雪笑着摇头说:“爷爷千万别这样说,带孩子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陈青在外未归,家族中又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我帮不上一点忙,心里着实愧疚。”
陈清平摆摆手:“为家族延续香火,比任何事情都重要,陈青应该庆幸娶了你,我们陈家也该感谢你才对。呵呵。”
“我也是家族一份子,爷爷这样说,莫不是没把我当成孙媳儿?”
陈清平先是一愣,随即笑呵呵地点头说:“对对,是爷爷言辞不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哈哈。”
夏雪呡唇一笑,又说:“刚才爷爷说有事跟我说,不知是什么事?”
陈清平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开,目光看起来也带着几分惆怅,沉吟片刻,才说:“青儿离家将近十个月,如今他儿子也七个月大了,这期间我们只听说青儿在武神院闭关修炼,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也无从得知,所以我打算最近去一趟武神院,看看他们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孩子出生他没在你身边,现在总该回来看看你们母子了吧。武林中的事情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因此而忽略了你和孩子,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陈青迟迟未归,必然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我相信他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夏雪捋了下头发说。
“小雪,你倒是通情达理,但不亲自去一趟武神院,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陈清平看了夏雪一眼:“我的意思是,这次你和我一起去,倘若陈青真的抽不开身,你们也能在武神院相见,你意下如何?”
夏雪对陈青的思想一刻也未停止过,听到陈清平这样说,夏雪想也不想,忙不迭点头:“好呀!”
陈清平笑眯眯地看了看夏雪,“爷爷就知道,你早想去找他了,呵呵。”
夏雪忽然俏脸微红,有点不好意思。
“想见陈青不难,老夫带她去便是!”
正当这时,一道不善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夏雪和陈清平都是一惊,下意识仰头看向对面的房顶,入眼所见的是两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在屋顶上快速行走,如履平地,眨眼间,二人便一跃而下,落在了院子里。
“张道然?!”当张道然的面孔出现在夏雪眼前的时候,夏雪忽然脸色大变,紧张之余,急忙对陈清平说:“爷爷快走,他们是日月门的人!”
日月门?
陈清平双眼一紧,心里更是忐忑不安,日月门的人不请自来,显然没什么好事,来不及多想,陈清平一把将夏雪拽到身后,“小雪,你先走!”
“爷爷……”
“走!”陈清平沉声喝道。
这时,张道然摘掉头上的帽子,整张脸彻底暴露出来,颧骨凸起,双眼深深凹陷,说是瘦骨嶙峋也不为过,只有一张皮的脸上,噙着冷笑,“夏雪,你不是想见陈青吗,我们这次来这里,就是带你去见他的。”
“你就是陈青的女人?果然有些姿色,没想到陈青那小子还有这等福气,哈哈哈。”赵破军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夏雪,常年喝酒和纵欲,让赵破军脸上自然而然地释放出淫邪的感觉。
“放肆!”陈清平怒喝,虽然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但此刻陈清平身上的气场,却十分不弱,“陈家还轮不到你二人放肆!”
“老东西,你找死!”赵破军一咬牙,面目狰狞,正要出手时,张道然忽然制止说:“且慢,我们只抓人,不杀人。”
赵破军这才作罢,阴森地瞪了陈清平一眼说:“老东西,既然门长说话了,那我就留你一条老命。夏雪,你是主动跟我们走,还是让我动手?我这个人,倒不太喜欢做辣手摧花的事。”
陈清平知道今天大祸临头了,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日月门的人把夏雪带走,“小雪,别管我,快藏起来!”
“听说日月门里面的人各个都是高手,陈某今天倒想讨教几招!”话音落地,陈清平向前走了几步,但没有立即动手,陈清平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对付普通人倒不难,但面对日月门的高手,他哪里是对手,他主动上前,无非是给夏雪争取离开的时间而已。
夏雪知道陈清平的目的,可老爷子年事已高,要是因为保护她有个三长两短,夏雪无法向陈家交代,更无法向陈青交代。再说陈清平掌管家族,一旦他出了事,陈青又不在家,家族在短时间内必定陷入瘫痪。
“老东西,既然你自己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就在赵破军准备出手的时候,夏雪忽然说道:“等等!你们不是来抓我的吗,我跟你们走就是了。但如果你们敢碰爷爷一根手指头,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你们走!”
赵破军气得直咬牙,没想到陈青的女人这么烈,如果夏雪死了,他们也无法给江炎交代,所以赵破军也只能忍着。
张道然哈哈大笑道:“夏雪,没想到你还有这等胆识,着实令人佩服,既是如此,那老夫就应了你,只要你跟我们走,陈家上上下下,都可安然无事。”
“小雪,你不能跟他们走,爷爷已经这把年纪了,死就死了,但你是家族女主人,今后家族还得靠你和青儿主持大局,听爷爷的,快躲起来,他们让我对付。”陈清平心焦如焚。
“爷爷,陈家不能没有你,我更不能让您出事。”夏雪深吸一口气,随即走到张道然二人面前,“走啊,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