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英落的小宇宙做“内应”,但能破开圣域结界,将修罗送回来的,也只有神灵一级的人物。
纱织清楚的感觉到了奥丁……不,现在应该是说希路达的小宇宙。她知道当初是希路达出手,将修罗从宇宙中拉了回来,但没想到现在希路达竟将修罗的尸体重新送回圣域,英落还敢当着她的面将其复活!
这无疑是在打纱织的脸!
英落的做法很简单,你复活你的,我复活我的,她不是圣斗士,不用顾忌雅典娜的态度……就算是,以英落的性格也一样不会。
对小宇宙越是了解,她就越觉得所谓神灵,不过一群领先一步的人而已。
好比说复活,在凡人眼中是无以伦比的奇迹,但实际上十分简单。可以像英落这样拨回时间线,也可以像雅典娜那样用特殊的神力恢复躯体的活性,甚至还可以到冥界去抢回死者的灵魂……
如果你跟某只猴子一样强大,更可以把自己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划掉,获得永生。
方法就摆在那里,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百年前的人或许一辈子都走不出自己的村子,但一百年后只要数小时就可以到达地球上任意一个地方,再过一百年,说不定人类都能飞出太阳系了。
艾欧里亚不开心,修罗当年可是追杀他哥哥的人,他自然不愿见到仇人复活。于是他气冲冲的向英落问道:“为什要救他,你不知道他当年干了什么吗?”
纱织也不开心,不是因为英落复活了修罗,区区一个修罗,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根本翻不出浪花。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唯一性遭到了威胁。
神之所以是神,是因为缺了它不行。
纱织能复活紫龙,是因为她是女神雅典娜,可英落能复活修罗,难道她也是神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既然不是神的英落也能做到神的事情,那是不是说明,只要找到方法,其他人也一样能做到神的事情呢?
再进一步讲,神灵之所以是神灵,不是因为他们无可替代,而是因为他们率先掌握了正确的方法?
只有神能做,和只有神会做,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如果说前者体现了独一无二的权威性,那么后者却具有被复制的可能性。
原始人眼中的现代人也是神灵,但原始人总有一天也会懂的用联合概率密度表示二维随机变量,用切比雪夫不等式证明依概率收敛定值……到那时他们就会发现,神灵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纱织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英落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神灵的底线,但之前也不是没有人类这样做过,释迦摩尼、耶稣、老子……人类中从不缺乏智者,而天界也多是以招安为主。
原始人中蹦出来一个爱因斯坦,没关系,办个身份证开个户籍,原始人也就变成了现代人。
再加上英落背后还站着北欧神族,对于现在的纱织也是一个不小的压力,所以在一番权衡之后,她终于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淡化处理。
纱织对艾欧里亚说道:“当年的事情修罗也是受害者,他能在死前脱下黄金圣衣拯救紫龙,就说明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既然这样,我们为何不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领导已经发话,艾欧里亚当然不好再追究下去。
于是大队人马继续向前,来到了水瓶宫,纱织蹲下去复活冰河,英落蹲下去复活卡妙,一众黄金大佬越看越觉得别扭,这场景就好像是两个女神在救人一样,违和感爆棚,让他们嘴角一阵抽搐。
纱织也难受的不行,本来是大刷声望的时候,却被英落抢了风头。神灵会复活再正常不过,可旁边有个凡人也会复活,那就变的很尴尬了。纱织的神迹非但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惊叹,反而还让人有点失望。
就好像令狐冲耍了一套独孤九剑本来该技惊四座,但没料到街口炸油条的王大伯也会独孤九剑,人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令狐大侠原来跟炸油条的一个水平。
很不幸,纱织现在就是这个令狐大侠。
唯一让她能稍感欣慰的,就是英落在复活两人之后,精力明显下降,小宇宙的消耗也十分严重,跟风轻云淡气场十足的自己完全不能比。
到底还是凡人啊,与神灵还是有很大差距。
纱织总算挽回了一点面子,心情稍好的她又前往双鱼宫复活了瞬,而英落也用最后一点力气,复活了阿布罗狄。
到此为止,在黄道十二宫中所有“死去”的圣斗士都被救活了过来,众人的脚步,也停在了教皇宫门前。
星矢和一辉被打飞出来,紧接着撒加也跳了出来,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狂,看见纱织更是大吼一声,猛扑过来。
穆,艾欧里亚,沙加同时出手,挡住了撒加,剩下几名黄金更是将纱织牢牢护在身后。
但纱织却轻轻推开人群,走到了撒加面前,幽幽的说道:“撒加,收回你的拳头,快清醒过来吧!”说着,胜利之矛光芒大作,撒加被照了个正着,双子座黄金圣衣突然脱离,他的头发也由黑色变成蓝色。
被善良人格主导的他,跪在雅典娜面前,充满自责的说道:“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雅典娜,请杀了我吧!”
纱织沉默不语,她在考虑得失。
黄金们也沉默不语,他们在等待结果。
正在这时,修罗,卡妙,阿布罗狄三人也来到了教皇宫,在纱织面前齐齐跪下,同求一死。
修罗是真的想一死赎罪,卡妙是不想待在这个被污染的圣域,阿布罗狄认为撒加必死,所以他也要以死追随。
同时处决四名黄金圣斗士,这在圣域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之事。若是之前他们战死还罢,但如今他们都活了过来,再处死他们,那就只能让雅典娜当这个恶人了。
纱织知道黄金们对她并没有多少认同感,如果真在全面获胜的情况下坚持处死四名黄金,那就更显得她不近人情。可若是不杀,像艾欧里亚和穆这样与撒加集团有仇的黄金,可能又会心生不满。
这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纱织一时之间也陷入两难。
眼看局面僵持不下,英落开口了:“修罗当年虽然差点杀死雅典娜,但他却是最忠诚于雅典娜的圣斗士;卡妙外冷内热,性格高洁,是最纯粹的圣斗士;阿布罗狄虽然长相柔弱,但她却是黄金圣斗士中最重恩义之人。不论怎么看,这三人都不该死,更不该死在自己人手里。”
“至于撒加……”英落想了一下:“不可否认他杀了前任教皇,但他在位期间,励精图治,执政能力毋庸置疑。他大力选拔人才,在世界各地建立了多个圣斗士的训练基地,星矢他们也是在撒加建立的体制下被培养出来的。更重要的是,撒加为了保障黄道十二宫编制,甚至连拥有‘叛徒哥哥’的艾欧里亚,和‘教皇余孽’的穆都网开一面,也多亏他没有赶尽杀绝,圣域现在才能有十名黄金坐镇,就凭这个,我就觉得他罪不至死。”
艾欧里亚和穆脸色尴尬,正如英落所说,撒加当权的时候还真没有动他们一根汗毛,现在撒加下台了,别人喊打喊杀也就罢了,若是他俩也喊,那多多少少有点“厚颜无耻”的感觉。
想为哥哥、师傅报仇,有本事去找撒加拼命啊,当年装孙子,现在跳出来要张牙舞爪,实在是难看了点。
艾欧里亚和穆是被英落一句话堵住了嘴,纱织那边也被噎的不行。
撒加这假教皇都能保证十名黄金在位,她这个真女神一来就要砍掉四个,这事好做不好说啊!
纱织沉吟了一会,终于做出了决定。
“撒加,卡妙,修罗还有阿芙罗狄,我赦免你们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