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白莲教徒总算是反应回来,而回过神的瞬间,却是转身就跑。
老兵油子与新人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了。
若是一个新人,肯定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了。而老兵油子则是转身就跑。
什么?
反抗和攻击回去?
别开玩笑了,一拳把脑袋都打爆了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人,是妖怪,妖怪哪里是人能抵挡的?
但想要跑也没那么容易,身影闪烁挪移,返折如电,每一下闪烁停顿,就有一个白莲教徒飞了出去。
要么是直撞十几米外的院墙,把整个院墙都撞得嘭的一声摇动,整个身体掉落到了地上,连骨头都撞碎了,死的不能再死。
要么是惨叫着飞出十几米高,随即一下砸在假山上,骨碌滚掉在了地上,浑身骨头断了不知多少,只有哼着没气。
最惨的则是最后一种,陈时一掌戳去,逃跑的白莲教徒胸膛陡然被击穿,再一个收回手掌,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吐着来自气管涌出的血沫,身体抽搐着等死。
只是眨眼之间,所有的白莲教徒要不在向着死亡的深渊滑落,要不就死翘翘连气都没了。
庭院之间,一时间再无喧嚣。
宁子凝捂着嘴巴,看着眼前血腥无比的一幕,忍着恶心的感觉,才知道昨日那妖怪其实手下留情了,否则她和宁康与一干家丁,没一个能够活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异种怪物杀多了,亦或是见多识广了,陈时杀了在场七八个白莲教的教徒,竟然心中毫无一丁点的波动。
按理来说就算是杀了几只鸡,也该有点心理波动才对。
这简直比踩死了几只蚂蚁还要不在意。
“爹,爹……”
“小姐。”
几个丫鬟勉强收拾了下衣裳,抽泣着来到宁子凝身边,同时惧怕地不敢靠近庭院正中站着的陈时。
“我爹呢?你们看到我爹了吗?”
宁子凝迫不及待地追问。
“老爷,老爷已经走了,他让我们留下找你。”
“走了?”
宁子凝愕然。
“是啊,小姐,你也赶紧走吧,老爷应该在码头那边等你。”
“……”
宁子凝银牙一咬,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任性之时,点头答应,正要离开,又停下,迟疑地看着庭院中的陈时:“那个……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陈时收回在尸体上停留的视线,回看宁子凝:“不用了,你们走吧,我还有另外的事情需要去做。”
妖怪拒绝了自己的好意。
宁子凝也不觉得奇怪,常人需要担心自己杀害了韩阎王手下的教徒会怎么办,可这个人是妖怪啊,哪里会惧怕这些凡人。
一个大户小姐,几个丫鬟,也不收拾东西了,急匆匆向着后院的小门而去,试图追上宁康等人。
陈时等她们走了,这才行动了起来。
直接上了屋脊,眺望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却是跟上了宁子凝一行人。
现如今整个京城已经混乱成一片,数以万计的白莲教徒冲入了京城,这些教徒在此时已然化作了最凶恶的暴徒,不要去指望这些被洗脑了的暴徒还会存在理智与良心,抢红眼了的他们,才不会管什么老百姓,都是一刀剐了,抢了再说。
要是这个时候,朝廷有一支可战之兵,倒是能够趁机击垮这些分散的白莲教徒,可惜朝廷太过废物,京城之兵尤其废物,都没交战呢,就已经崩溃跑了。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几个女子想要横穿半个城池,前往码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陈时一路跟随,百姓慌忙逃乱,大多数人的方向也是奔向了北门、东门、西门方向,还有一部分人是向着码头而去。
这么混乱的情况,还没等白莲教徒杀过来,就有一些平日内的混子开始趁火打劫。
就有好几个女子被混子抓住拖进巷子,下场凄惨。
陈时管不了太多,但若是遇见了这些趁火打劫之人,也不会留手,他直接踩碎屋脊的瓦砾,顺手甩去,那破碎尖锐的瓦砾,几乎是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飞射,人体柔软的脖颈被这种瓦砾射中,那是绝无生还机会的。
有好几个趁着作乱的混子,遇上了屋脊上行走的陈时,那是倒了大霉,都没看清攻击的来源方向,就捂着射穿的气管痛苦倒地挣扎了。
“好大的火。”
陈时望向京城的南边方向,那里的大火越发壮大,在还稍显昏暗的清晨尤为瞩目。
杀人抢劫,怎么可能不放火呢?唯有释放大火,才能把这潭水搅得更混浊,才好激起所有人的恐慌。
“白莲教的来了。”
宁子凝等人混在百姓中向着码头方向而去,根本注意不到街头的另一侧,一大批头捆黑色头巾的白莲教徒口喊“阎王再世,战无不胜”冲了过来。
估摸有着三百多人!
这些人却是与先前那些充满了贪婪,混乱中毫无纪律的教徒不一样,这些教徒奔行之间整齐有序,纪律严明,明显是精锐。
果然,如果光靠之前的白莲教徒,想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加上这些教徒头戴黑色头巾,与那些红色头巾的教徒区分了开来,这应该才是韩阎王手中的真实力量。
三百多人的队伍中,跑在最前面的都手持长矛,后则还有刀斧手、盾牌手、以及火枪队。
没错,他没看到弓箭手,反而看到了少说五十几人的火枪队。
也不知这支队伍是打算去哪儿,但倘若不加以阻止,街道另外一边的百姓势必遭殃。
陈时停下了脚步,猛地朝着街道跳了下去。
估计这些精锐的白莲教徒都没想到,会忽然有个人从天而降下来,站在了街道的中间。
这要是想不注意到都难。
队伍奔行的势头戛然而止。
随即,前面几个教徒手持长矛,根本都没询问的意思,朝着陈时就扎了过去。
够狠,够快!
不予询问,只要挡路了,先杀了再说。
也就遇上了陈时,那两根长矛扎了过去,反而被陈时双手一抓,犹如钢钳夹住,手再一抖,两名教徒根本撑不住,向着两侧狼狈抖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