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朝城东而去,穿过市井闹地之后,尚书府如皇城外的另一座宫殿,堂皇鲜丽地坐落在风水宝地。
沈天麟一转手,一声喝止,强拉住了缰绳,马匹在拔足奔跑中驻足停下。
他从马背上纵身跃下,便朝府门奔去,数次扣门之后,如铜墙铁壁的府门才缓缓打开,府内只有一个家奴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一言不发。
“开门,我要见容烟,快开门。”
“什么容烟,快走快走,撒野也要看地方啊,尚书府是你说进就进的吗?快走!”家奴的气焰怕也是这堂堂的尚书府娇惯出来的,几句便想将人打发走。
“快开门,让我见她!”
家奴“怦”的一声又将府门紧闭,回头便跑至中庭,向袁常汇报。
家奴们当然不会知道,府内的少奶奶是顶替俞碧寒嫁进来的容烟,所以也自然直接了当地拒绝了府外求见的人,但袁常却下了命令,无论任何人求见,无论得见与否,都必须向袁常禀报。
而袁常听闻府外有人求见容烟,倒是颇觉意外:“那人穿着如何?”
“一身华衣长褂,样子倒是贵气。”
“哦?”袁常更为意外了,若说是来找俞碧寒的,倒也不足为怪,可此人却是来找容烟,她不就是个丫环吗?
于是袁常决定亲自相迎,一探究竟。不料,沈天麟果真还在府外,握着自己与容烟的两束发丝交织成形,只能痴痴等候,这次府门大开,袁常身边跟着的并非普通家奴,而是府里的几个彪形大汉。
“我要见容烟,快为我通传一声。”
“容烟?不知公子求见,是何用意呢?”袁常淡淡而道。
沈天麟迟疑了片刻,若俞碧寒所言是假,那容烟此时必定是身不由己,他便不能打草惊蛇以免对她不利,若俞碧寒所言是真,那此时此刻容烟的身份便与之前大不相同,坦言相告只怕会有损容烟名誉,他暗自感叹,没想到自己心中最忧虑的,始终是容烟的安危。
“同乡故人,仅此而已。”
“故人?”袁常半信半疑,视线逐渐停留在了沈天麟手中的那束发丝上,只见沈天麟连忙攥紧了藏进掌心,更显有异,而此时,心心思缜密的袁常已经猜到了些许,他扬嘴一笑,心中生出一计,原本还在苦恼如何才能让容烟这只棋子就范,而今就有了天赐的一臂之力。
“想见容烟,可以。”袁常说完,朝身边的几个大汉点了点头,突然间,他们如木偶遭到细线拉扯驱使一般,立马朝沈天麟的脑后施下一拳重击,他随即摇摇欲坠,眩晕倒地。于是,几个大汉将沈天麟无声无息地抬进袁府,用几重绳索紧绑后,关进袁府最北边的一间禅堂,这是袁尚书的母亲离世之前常来的地方,但袁老夫人去世后这里便已荒废,无人问津,但尚书一直保留此地,并未做任何处置,平时只有袁常会偶尔吩咐下人来此打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