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问道:“六小姐可准备了给十皇子表演什么?”鱼璇玑虽被她内定了,但为免让人看出什么来,她还是得装模作样跟鱼璇玑说一通。
“回皇后娘娘,安陵自幼困居相府不曾得名师启蒙,也未精学过什么,今日只带了幅字前来,希望十皇子喜欢。”正牌的安陵被谢婉教过些琴棋书画这方面粗浅东西,后来沦为下等丫鬟整日做粗活,哪里又精通什么。她现在也不便表露出自己太不寻常地方,况且司空凌喜欢字画,在别人眼中她不过是投其所好而已。
左岩上前将鱼璇玑呈上卷好的卷轴接过来,司空凌起来朝她一瞧,正瞅见她似笑非笑的眼。当即心中微动,拿过来打开,还真是副字。然而,当他细看却发现这字裱的是双层,带着汗湿的手指拂过一处空白时,照着不算强烈的初冬阳光,隐隐地似浮现出几个字来。
江山堪舆图!
“十皇子可喜欢安陵的字?”在他惊诧之际,鱼璇玑巧笑嫣然,晏晏询问。上挑的眉下那双亮得有些刺目的墨玉瞳带着好笑意味,眸光浅浅射向他。
司空凌敛住心中震惊,从容将字画收起来,谦和而笑:“六小姐的字乃是临摹乾帝时期的大儒邱云山的《初冬临苍山》一文,说不上能以假乱真却着实有几分邱云山的风骨。此字,本殿甚是喜欢。”
“喜欢就好,安陵的心意总算没有白费。”她含笑而立与他对答侃侃,那眉宇间不做假的悦色和司空凌勾起的唇角,无一不在告诉着在场的人,他们二人是郎有情妾有意!
然而,只有司空凌自己知道,此心意非彼心意,她的大胆让他都有些接不住。淬亮的眼对上她冷意稍退的眸子,也不知怎么想的,心中就升起恍惚来了。
“十弟独具慧眼,好事将近了。”司空琦大喇喇举杯来,挤眉弄眼地跟其他几个皇子和司空珏示意,好好用酒“休整”下司空凌。
“父皇,六小姐秀外慧中深得儿臣心意,请父皇下旨赐六小姐给儿臣为妃。”他们几个还来不及动作,司空凌突然就转了身朝襄惠帝跪下,满是郑重地道。
“十皇兄,你说什么?”司空宜惊呼一声,顾不得仪态腾一下站起来。他口中的话说出来,不但众人惊到了,连皇后和鱼璇玑也是满心讶异。皇后许的是侧妃,可司空凌却说要她为妃,那可是指的正妃啊。虽是相府之女,奈何文墨不精,容貌不美,还是个死了母亲没有依靠的庶女,这样的女子怎么能为正妃?
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知道司空凌今天喝了不少酒,但她清楚自己的儿子这时完全是清醒的根本不可能说错话。他哪根筋搭错了,正妃是要留给有权势的朝臣贵女而不是个不受宠的庶女!
襄惠帝在他们两人间看了几眼,咳了声,面有不虞之色,朝司空凌道:“皇儿可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父皇,儿臣很明白自己说什么。自古来,女子倾国倾城美貌无双者举不胜举,但儿臣并不住重面貌。圣贤言,娶妻当娶贤。能知我心者,胜美姬如花。六小姐的淑娴儿臣看在眼中,对她极为满意,相信日后相携她必然会是儿臣的贤内助。”司空凌英气俊武的脸上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他的眼中透着严肃和认真,对这事好似是思索了良久才下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