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枯坐在屋里情绪不高,神态抑郁,连骂令狐冲和方泽的心思都没有了。二人告退,风清扬也只是摆摆手让二人自去。令狐冲与方泽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出了风清扬的院子。
闲暇时间除了自己修练,还要指导其他师兄弟练武。自从这次回山之后,岳不群就将教导弟子的重任交给了他们二人。令狐冲还好,只要负责教导师兄弟练剑。方泽却是苦不堪言,不光要教导师弟学武练剑,还有华山诸多庶务压得他一刻也不得闲。如封不平等人知道这是岳不群刻意培养磨练弟子,自然也不会不识趣的来分担方泽的担子~更何况他们自己修练紫霞神功的时间都不够呢。方泽成了整个华山最忙的一个人,这让他无比怀念劳德诺还在山上的日子。
方泽为了自己能够松快一些,冥思苦想,东拼西凑,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写了厚厚一叠“华山派改制建议书”交到了师傅岳不群的手里,然后既忐忑又期待地看着师傅。
岳不群看完“华山派改制建议书”,面色古怪地看着方泽,玩味的说道:“泽儿,这个什么建议书,是你捣鼓出来的?”
方泽搓搓手道:“为了我华山壮大,正是弟子废寝忘食,连夜写出来,师傅看看可能推行?”
岳不群如何不知道弟子的想法,将方泽的手稿放到一边,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说道:“按你说的来也无不可,只是你将华山分做三堂一院,三个堂主你须得挑一个当当。”
“不知师傅要弟子当哪一个堂的堂主?”
岳不群沉吟片刻说道:“长老院风师叔为主,你师娘、封师弟、成师弟、丛师弟都为长老,负责掌管宗门典籍,此事甚为妥帖,不必更改;剑气堂奖善罚恶,由你封师叔掌管也无不妥,给他调几名弟子做为副二也就妥当了;外事堂掌管内外事务,你大师兄做为华山首徒也应该历练历练,不必更改;这演武堂教授弟子剑法气功,堂主就由你担任吧。”
“是,谨遵师傅之令!只是弟子分身乏术,要是偶尔下山什么的,怕耽误诸位师弟练武。要不师傅也调几个副二给我?”方泽只恨不得什么事都不要他管就好。
“此事为师自有安排,来日推行下去,还要修书昭告武林同道,你先下去吧!”
方泽退出门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把身上的担子分出去一半。只是接下来几天,方泽就发现事情根本不是他想像的那样,华山之上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忙碌。长老院本来就无事,不必说他。华山弟子个个奋进,剑气堂也没有什么要做的。最可恨的是令狐冲掌管的外事堂,自从安排弟子给其他门派送信,告之华山变化之后,就终日和小师妹游山玩水,饮酒高乐,连教授师弟练武练剑都理直气壮推脱给了方泽。方泽一天累得和狗一样,上午教授师弟练混元功,下午教授师弟们练习华山剑法,还是一刻也不得闲。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好在他在华山派威望甚高,由他教授武功,华山弟子没有一个不钦服的。而且方泽传功别出机杼,总有一些新花样,不知不觉之间华山弟子对于内功的理解和剑法的熟练程度都上升了一个档次。
袁守诚收到师傅的信,告别了定闲师太,背着全身家当,兴冲冲地往华山奔去。他从未出过远门,也不知道江湖险恶,财不露白的道理。一路上悠哉游哉,对什么都新奇,又爱多管闲事,幸好还是有些武功在身,一路有惊无险走到陕西境内富平县城。
富平县城不是很大,街面上行人却是不少。尤其与别处不同的是,沿街乞讨的特别多。袁守诚没走几步,就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带着一个比她还小的男孩子拦住了他。
“这位公子行行好,我与弟弟两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袁守诚打量了一眼拦路的两个小乞丐。只见小女孩又瘦又小,只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上去很是灵动。小男孩也甚是瘦小,所以看上去显得头特别大,他双手紧紧抓住小女孩的衣服,不停地吸溜着鼻涕,刚好鼻涕流出来太长,他吸溜不上去,就伸出舌头将鼻涕全都舔进了嘴里。小女孩见此,皱了皱眉,在他手臂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男孩子吃痛也不哭,只是对着姐姐呵呵傻笑。
袁守诚是一个乐善好施的性子,从行囊内掏出一块足有一两重的纹银,递给小女孩。小女孩眼中现出一丝诧异,准备伸手来接,又见袁守诚衣着华丽,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将双手在自己的衣服狠狠擦拭了一番。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没有污垢之后,又准备伸手去接。她环顾四周,看到旁人贪婪的眼神,终究还是咬咬牙缩回了手。
“这位公子,我们不要钱能不能买几个馒头给我们?”小女孩抬头期待地看着袁守诚。
“你们两个好不晓事,怎能让贵人久等?我先帮你们收了。”这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老丐,伸手就要从袁守诚手里接过银子。
袁守诚将手一缩,老丐扑了一个空,呵呵讪笑一声,回头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小男孩的头上,惹得小男孩哇哇大哭。小女孩连忙把小男孩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盯着老丐。老丐还待要打,袁守诚一把攒住了老丐的手腕,沉声说道:“我改主意了,想请他们两位吃一顿好的。”
袁守诚说完将老丐的手甩开,对着小女孩说道:“想吃馒头跟我走吧!”袁守诚当先迈开大步,小女孩犹豫片刻,拉着小男孩亦步亦趋跟上。
老丐冲着三人远去的身影,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是那两个小杂种回来没有银钱上交,就把小的的腿打断,大的卖到妓院里去。这样沿街乞讨也能多要几个钱。
“那个老丐是你们什么人?”袁守诚坐在桌边看着狼吐虎咽的姐弟两问道。
小女孩闻言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恭恭敬敬地答道:“他并不是我们什么人,我娘也早就病死了,我爹好赌将我们输给了他。他手底下像我们这样的小孩还有七八个。我们沿街乞讨,讨得少了要捱他毒打,讨得多也不过赏我们一口剩饭。还有一些年纪大些的,讨不到钱了,他就将他们手脚打折,换取别人怜悯之心,好多讨要一些银钱。”她一番话条理说得甚是清楚明白,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袁守诚闻听此言不由勃然大怒,只恨不得立刻就去端了那个老丐的窝,将他活活打死。他看着满眼期待看着他的小女孩,突然冷静下来,强压怒火继续问道:“这个老丐是什么来历?我听你说话也像是读过书的,若是想要我帮手,那就不要耍什么心眼,更不得隐瞒于我。否则等我找上老丐,一切就都晚了。”
小女孩闻言慌忙跪了下来,对着袁守诚恳求道:“当真不敢欺瞒公子,我所说句句属实,虽然存了想要公子拉我们一把的心思,但绝对没有坑害公子的意思。我只知道他是丐帮中人,至于他又什么厉害手段我是当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