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昭辉在秘书的提醒和解释下,终于明白当务之急是什么。但是秘书小姐对他的期望过高了,尚昭辉自问自己根本没什么力挽狂澜的本事,所以他根本不能救九辰于水火。
看着唯一的希望即将破灭,秘书小姐急中生智,忙拉着尚昭辉说道:“尚特助,你快去找找你的父亲啊!尚董的事情……现在也只有他能帮得上忙了呀!”
“我父亲?”尚昭辉终于在一团乱麻中找到一点出路,父亲?对。父亲和母亲就算是有再大的矛盾,这个时候也不能作壁上观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到底他们是二十几年的夫妻。希望他能在这个时候伸出手来,就算是只给自己攥一下,给自己一点勇气,也好。
尚昭辉此时再也顾不上什么骨气,什么义气,立刻攥着车钥匙转身,拍着电梯按钮一阵狂拍绝对权力。
秘书小姐看着尚昭辉匆匆钻进电梯的身影,慌张的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希望二少这回能够把那尊大神搬出来,只要严家出面,董事长就不会有事,董事长没事,自己着许多年的心血才不会付诸东流——那可都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啊!
念完佛之后,秘书小姐又转念一想,万一二少办事不利,严家大尊大神不出面怎么办?要不,趁着现在消息还没放出去,股票的价格还可以的时候,把手里的那些股份都抛出去?
尚昭辉来不及多想,驱车直奔驻在北京郊区的某军事学院研究所。
一路飙了一个多小时其中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违反了多少交通规则才到地方,却因为没有相关的通行证,尚昭辉不准许进入,被挡在研究所的门外,所以只好给严振国打电话。
严振国的电话比较难打,中间经过几道盘问审核才转接进去。电话一接通,尚昭辉便红着眼喊了一声:“爸爸!”
听见小儿子焦虑委屈的声音,严振国心头一震,不由得挺起了身板,沉声问:“怎么了?”
“我要见你。”尚昭辉听见严振国的声音时,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再怎么赌气,这个人也是自己的爸爸,他威严的呵护了自己二十多年,在心中他就是那片蓝天,无风无雨,只给他风和日丽,春媚景明。
“你在哪儿?”严振国隐隐的心疼,毕竟这是自己的小儿子,虽然严家教子严厉,他从没把这个孩子捧在掌心里疼爱,但小儿子就是小儿子,这些年严振国的心里一直是宠着他的。
“我就在你们研究所门口,我要见你,现在。”尚昭辉急切的说道。
“好。”严振国微微皱起了眉头,“你等着,我给门口的警卫打电话。”
十分钟后,尚昭辉出现在严振国的办公室。
严振国亲手调制了一杯热奶茶放在茶几上,又往尚昭辉的面前推了推:“说吧,怎么了?”
“妈妈……妈妈出事了。”尚昭辉捏着奶茶,大热的天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出事了?”严振国微微皱眉,他以为总参二部又把尚雅慧请回去喝茶了呢,所以也没怎么担心,尚雅慧离开总参二部已经十几年了,十几年前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高层秘密,所以就算她被请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说具体点,出了什么事?”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是九辰集团的账目出了问题,他们说妈妈涉嫌巨额行贿和经济诈骗等罪名,人已经白带走了,还有集团的财务总监以及六个高级会计师也被带走了。爸爸……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来找你,求你……救救我妈妈!”尚昭辉握着奶茶的手微微的打颤,目光紧紧地盯着严振国的脸,恳求。
“经济类犯罪?”严振国一愣,继而慢慢地明白过来。
尚雅慧身为九辰集团的董事长,经济罪这样的帽子是很轻松就被扣上的。之前一直平安无事的主要原因大致是因为没人愿意动她。如今既然有人有心要把她拉下马,那么经济犯罪应该是最实用也最好找的一个理由。
但,严振国很奇怪的想,凭着尚雅慧那一身的本事,她做事不应该如此不缜密啊。就算是有点小漏洞,她也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吧?她绝对不会一点准备都没。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中?
“爸爸?”尚昭辉看着陷入沉思中的严振国,迟疑的叫了一声。
“嗯清穿之得添福后全文。”严振国回神,看着儿子那双酷似母亲的眉眼,轻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慰性的低声说道:“你得跟我说具体点,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账目问题是审计局审核出来的还是有人举报?你母亲的事情,你具体知道多少?”
尚昭辉的情绪在严振国的安抚中渐渐地平复了不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路,才缓缓地说道:“据我所知,账目的审核已经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这期间没有任何纰漏,问题出现的十分突然,应该不是审计局审查出了问题,而是有人举报。”
“有人举报?”严振国的眉头又皱了皱,这就很麻烦了。
如果是审核出了问题,那么打交道的也就是审计局。而如果是有人举报,而且又这么快立案抓人,那就是说对方已经掌握了重要的资料,公安部门能这么快的做出反应,下逮捕令抓人,可以说是对此事十拿九稳。
九辰集团不是随随便便的小公司,尚雅慧也不是寻常的商人,她苦心经营十几年的商业体系是不会随随便便凭着一封似是而非的举报信就能整垮的。
严振国深思熟虑之后,拿起自己的私人手机给严振东拨了个电话。
在严家,严振国这么多年来是唯一一个不跟商业打交道的人。一是他不想,二是他不能。虽然他跟尚雅慧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两个人几乎从不交流工作上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在总参一部任政治干部这么多年都稳稳当当。
位高权重的椅子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坐的。因为跟尚雅慧离婚这样的事情,他都能从那把椅子上挪下来,如果有钱权问题,恐怕早就不知被调到什么地方去了。
严振华的身份也比较敏感,西南军界的大佬,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怎么样的。
相比起来,严家三兄弟中也就是严振东这个人比较灵活,其实小妹严振芳的身份更适合商业活动,但她不喜欢,况且她是苏家的媳妇,她的钱财之事严家人从不多问多管。
严振东接到严振国的电话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电话一接通,严振东不等他大哥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大哥,你是为尚雅慧的事情找我吧?”
“怎么,你知道?”严振国一怔,心想难道这件事情家里就瞒着自己一个人?
“大哥,这件事情你不要多管,也不要问。等事情过去了,我跟二哥自然给你说个明白。这几天你还是避避嫌的好。”
“你……”严振国还想说什么,那边严振东却已经挂了电话。
“爸,三叔怎么说?”尚昭辉急切的问。
“他说我还是避嫌的好。”严振国目光深沉的看着尚昭辉,看着自己疼爱的小儿子的脸色一点点的苍白下去,最后还是不忍心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就算我不插手,也会把来龙去脉弄明白。”
尚昭辉见父亲面露不忍之色,伸出双手握住父亲的手,低声哀求:“爸爸,我想见一见妈妈。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见她?”
“这个时候……恐怕不能。”
尚昭辉的双手慢慢地松开,整个人也渐渐地垮下去。
“你暂时不要回去了,先去我那里住下。”严振国蹙眉看着尚昭辉,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再怎么样也狠不下心来,“有了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
“不。”尚昭辉摇了摇头,此时他的心里记挂着的唯有尚雅慧一个人。那个人再狠,再毒,再坏再不好,也是那个把他护在掌心里含在舌尖上的母亲。
他这辈子都不能舍弃她,他还要守护她,为她养老,为她送终,“我不放心妈妈,我得想办法去见她桑户人家最新章节。”
严振国为尚昭辉的这句话而动容。这个儿子就算有一千点不好,也有一点好——他总算是个孝顺的孩子,当初离婚的时候他选择跟他母亲走,现在依然对他的母亲不离不弃。
虽然他的选择是那么理所应当,可放眼这个浮华的社会,有多少母子回在利益面前反目成仇?
不管他之前多么荒唐,时至今日他总算是良心未泯。
尚昭辉在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又转过身来看着严振国,犹豫的说道:“爸爸,虽然你现在已经离开了作战部,但那边的消息你应该还是比较灵通的吧?”
严振国心里一沉,眉头皱起:“你想说什么?”
“爸爸放心,我并不是对你们那些军事机密感兴趣,我只是忍不住想多说一句,如果有什么任务要大哥他们去执行的话,请您想办法制止。现在这个时候……比较敏感,我怕会有人专门针对他,他那些任务……毕竟太过危险。”
尚昭辉说的迟疑犹豫,严振国却听得惊心动魄:“你知道什么?!跟我还要吞吞吐吐?”
“我不知道什么。”尚昭辉自然不会把自己听到的话说出去,那样的话母亲就真的没救了,他苦涩的笑了笑,说出一个早就编好的理由,“严家毕竟跟别人家不同,爸爸你已经离开作战部,我怕有些人会处心积虑,所以才会为大哥担心。毕竟——现在家里的形式是真的很紧张,而大哥他……也曾经受过那么多次伤。”
严振国的心猛然一揪,说起严肃,他的心疼的不是一点半点。
那个孩子虽然从小顽劣不服管教处处跟自己作对,但那并不影响他以父亲的身份爱他。
这段时间他也不停地反思,过去这二十多年里父子关系处的那么僵,其实是因为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而已。
“我知道了。”严振国点点头,心里暗暗地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把严肃从墨龙大队调走了。那个大队毕竟是血与火的存在,严肃呆在那里一天,就意味着随时准备为国家和人民牺牲一切,包括火热的生命。
尚昭辉跟严振国告辞离去,严振国看他整个人的状况不好,提议让司机送,被尚昭辉拒绝。事后,严振国万分后悔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以至于他的小儿子再次车祸昏迷,进了医院。
慕云是被一场噩梦惊醒的。
梦里的场景不久前曾经发生过,剧烈的撞击,灵魂出窍,反身看时,一片血泊和汽车碎片。自己跟心爱的人双双倒在扭曲的车里,一个气息全无,一个深度昏迷。
那个场景,他几生几世都不会忘记。
梦中惊醒后还没完全恢复理智,手边的电话就响了。
慕云心里咯噔一下抓起电话来接听,那边确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标准的北京味普通话:“你好,我北京xx区xx交警支队的警员,我叫于洪锦,警号是090xx。请问你是这个手机号码的朋友嘛,这个电话的机主出了车祸,现在昏迷不醒,我们已经把他送进市立二院了,你方便的话最好过来一趟。”
那一瞬间,慕云只觉得脑子里哄得一下,一团蘑菇云腾空而起,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在对方连着‘喂’了好几声之后反应过来:“你好,我是他的爱人,多谢你及时通知我,请你一定要想办法抢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快赶过去。”
挂掉电话后,慕云只记得抓起钱包,手机和护照,甚至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冲出了家门,他要买最快的飞机票回北京,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爱人的身边喜良缘最新章节。
去机场的路上,慕云一直坐在出租车里发抖,出租车司机好心的提醒他要不要去换身衣服,他摇摇头说不,请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
还好,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卖什么的都有,而且还都是些奢侈品品牌,慕云在买了机票之后等飞机的时间钻进一家男装店,从里到外买全了换上,再出来的时候虽然脸色无尽苍白,但好歹已经有了几分人样。
从巴黎飞到北京大约十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北京和巴黎的时差,慕云从北京国际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七个小时之后了。
从机场乘坐出租车直奔市立二院,然后一阵风风火火的寻找,最后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看见那个人,慕云的手狠狠地压着心脏的位置,缓缓地蹲下去,坐在地上,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跳失速,嘴唇发木,脑中一片空白……
“你是?”严振国站在慕云的身边,低着头俯视着这个盯着特护病房里自己儿子的这个年轻人。他一身名牌,却积极狼狈,眼神中有极深极强烈的恐惧,那种恐惧深得像一个黑洞,吸光所有语言,让人哑口。
慕云坐在地上,缓缓地抬头,看见一个身穿着松枝绿色将军常服的男人。
浓重的绿色仿佛能染透整个医院的走廊,染透所有人生命的灰白,那张威严冷硬的五官似曾相识。
“伯父?”慕云喃喃的叫了一声,曾经录过几首热歌的嗓子此时跟破锣没什么区别,沙哑的让人听上去特别的难受。
“你是小明的朋友?”
“是的。我接到警察的电话……说他……所以我急着赶了过来。他……他……”慕云很害怕,纵然有那么一丝理智告诉他人在监护室里,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个小时,应该已经脱离了最大的危险,可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人,他依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种情况下,严振国自然不会对尚雅慧的事情袖手旁观。他安顿好慕云之后,又跟医生讨论了一番治疗的方案便驱车去找严振东。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严振东肯定知晓内情。
而此时的九辰集团刚好是崩溃的开始。这起巨额经济案并没有被保守什么秘密,新闻一旦发出,便引起了巨大的连锁反应。
首先是手中握着九辰集团相对大数额的股份的股东们,这些人是不希望尚雅慧被重判的,因为那样他们的利益将无法保证,他们必须竭尽全力的把这个女人弄出来,至于弄出来之后怎么瓜分了她那是以后的事情,但当务之急是必须保人。
这些人中自然以尚为首。
第一尚的身份在这里,顾云岭再不当家也是顾家老二,有顾家在,那些人总要或多或少卖个面子。然后是尚压在尚雅慧身上的宝儿最大,尚雅慧如果垮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然而,就在尚调动自己所有的资源准备为尚雅慧辩护的时候,一纸逮捕令也被送到了她的面前——涉嫌巨额行贿受贿和经济诈骗的帽子同样扣在了她的头上。
“这……这怎么可能!”
“尚夫人,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多次收受地方官员贿赂的证据,希望你能配合调查。”刑侦大队郭翔旻冷着一张扑克脸,连一丝表情都懒得给。他手臂一挥,身后的两名警员便上前去,锃亮的手铐锁住了尚的手。
而那些权势比较弱,头脑比较清晰的人则选择在这个时候抛售手中的股票。
他们自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力量跟上面争,倒不如趁着股票还没有下滑的太厉害赶紧的脱身,以求自保。就算将来风声过去,根据这场风暴的破坏力,昔日威风八面的九辰集团也不复当年了,还不如把手里的钱先攥紧,将来寻找新的投资机会胜者为王全文。
当然,还有一些人则趁机大把的购进九辰的股票,当然,这样的人很少,他们都是快乐的冒险家,比如q市的凌少,再比如梁氏的总裁梁飞扬,当然还有人已经从政却依然有一颗赚钱心的张硕以及积极上进的宁家兄弟。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个时候,比较难过的应该是严振华和严振东两兄弟。
这二位每天被公事缠身,一天忙到晚累死累活的回到家,还得面对家里的冷锅冷灶和老婆的冷脸,日子着实不好过。
周密云去自首的时候,把尚雅慧分配给他的(确切的说是给周妍的)巨额财富一并上交。这笔钱其实周妍早就用过了,这会儿为了减轻周密云的罪行,一家子东拼西凑又卖了两栋别墅才把这九千万凑齐。
远在西南的孙尧还好些,孙家毕竟家大业大,凑个几千万去赎罪还不至于卖房子卖地,但七千万也不是小数目,孙家因此有好几笔生意都泡了汤,而且钱交出去了,人也被扣了,孙老爷子很是暴躁。
人往往就是这样,没钱的时候也不怎么会想,但一旦有钱了,又把钱给扔出去,心里总是会割舍不得,心疼的要命。
严振国上门的时候,严振东正一个人在家里抽闷烟。
“老三。”严振国进严振东的门还是比较轻松地,他不许警卫员进去汇报,挥挥手把人都遣散,自己推门进去坐在了严振东对面的沙发上,“我们谈谈。”
严振东没想到严振国会亲自上门,刚他想事情想的入神也没听见门响。此时乍然看见严振国坐在面前,十分的惊讶:“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是为了尚雅慧的事情来的。”严振国开门见山,他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弟弟,完全没有绕弯子的必要。
“哦。”严振东知道这个解释早晚会有,他也没打算瞒着自己的大哥。兄弟们之间再有嫌隙,大事跟前也是要荣辱与共的。
“我记得当初我跟她离婚的时候,你是竭力反对的。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和你媳妇跟尚雅慧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最起码,你们有共同的利益。”严振国理性的看着严振东,“现在,是为了什么?”
严振东无奈的笑了笑,欠身把手里吸了半截的烟掐灭:“大哥,这事儿说起来我也是万般无奈。你看看我这里还像个家吗?周妍已经一个礼拜没搭理我了,要么就是不在家,要么回来了也是一个人在卧室里,房门反锁,看都不看我一眼。”
“为什么?”严振国不想听多余的废话,他只想知道问题的核心。
“有个人给我寄了一份资料,是九辰集团的密账。这份账目也不多,恰恰是这几年尚雅慧额外转给我老婆的好处。一共九千多万,钱是转给周密云的。但账目的往来十分清晰,连那些钱是什么时候被周密云转走,转入哪个账户,又是谁从那个账户再次把钱转走,往来明细十分的清楚。这份资料如果直接寄到有关部门,我和周妍就是灭顶之灾。”
严振国立刻明白过来,沉沉的叹了口气,又问:“是不是老二也有这档子事儿?”
“是。”严振东毫不隐瞒,“二哥现在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孙家在西南不是小门小户。”
“所以你们选择了自首。”严振国眉头紧锁,盯着他这个弟弟,目不转睛。
“是啊,不然的话呢?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严振东自嘲的笑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严振国颇为痛心,“我是不是曾经提醒过你们,管好后院!”
“大哥重生左唯最新章节。”严振东这会儿有些不服了,“后院的事情,你也别说我。你倒是撇的干净,当初你跟尚雅慧离婚的时候,为什么不给兄弟们明示?”
“我跟她虽然二十多年的夫妻,但财务上从来没有纠葛。她工作上的事情我从不过问,更不插手。所以九辰集团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你让我明示你什么?!”
“那你当初为什么非要跟她离婚?!如果你没发现她那些地方做的不对,你为什么宁愿自损前程也非要跟她离婚?!”
“那是因为我怀疑瑾玉的死跟她有关!”严振国低声怒吼,“但这件事情我没有完全的证据,所以我不能跟任何人说。”
严振东被严振国的这声低吼给震住,老半天没回过神来,回过神来之后无奈的笑了笑,叹道:“哥,我真是搞不懂你,你对尚雅慧这个女人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儿?!说你们恩爱吧,你们经纬分明,互不干涉,在一起夫妻二十多年,最后还是离了婚。说你们不相爱吧,当初你顶着那么大的压力非要跟她结婚。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
严振国无奈的苦笑着,双手狠狠地搓了一把脸,摇头叹道:“我他妈的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想了这么久,也没想明白呢。”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干嘛?替尚雅慧讨公道?”严振东疑惑的问。
“不是。”严振国摇摇头,又沉沉的叹了口气,整个人好像是被风干的朽木一样,全然没有一点生气,“是小明——他出车祸了,他因为尚雅慧的事情东奔西走,终究因为心神不宁,开车的时候撞到了护栏上。现在人还在重症监护室,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听到这话,严振东脑子里闪过的是另一张肆意张扬的脸和痞气诡异的坏笑。
那个欠揍的家伙这会儿许是正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正享受着顽强而热烈,狂放不羁的青春。
“你笑什么?”严振国不满的看了严振东一眼,自己儿子遭遇车祸的事情很好笑吗?
“大哥,你有两个好儿子。”严振东的笑意渐渐地变冷。
“怎么?严肃又怎么了?”严振国诧异的看过来。
“你不觉得我和二哥都受到那样的一份资料的事情很可疑吗?尚雅慧给过好处的人又岂止我跟二哥两个人?而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收到了这样的资料?大哥,用你的精密的大脑随便一想,就不难猜到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吧?”
“你是说……!?”严振国话到嘴边又收住,这件事情太大,太过匪夷所思,即便是在弟弟的家里,他也不得不谨慎。
“这还用说吗?”严振东用一种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严振国,“说到底,我还得感激那混小子呢。”
严振国一下子无言了。他真的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子,还是该愤怒这个混蛋儿子太能干,远在千里之外居然掀起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而作为他的老子,自己居然被隔离在怒海狂潮之外,对事情的始末全然不知。
至此,兄弟二人相对无言,各自抽了一支烟。严振国起身告辞,严振东动也没动,只说了句大哥慢走。
当这场震惊全国的经济大案正被炒的沸沸扬扬之时,东海上空风云变幻,再起风波。
200x年九月x日上午,华夏的渔船与日本巡逻船在钓鱼岛海域发生相撞。
下午,我外交部严重关切中方渔船在钓鱼岛与日船相撞事件。至晚间:华夏方要求日国立即放人放船避免事态升级。
第二日凌晨:日国以涉嫌“妨害公务罪”对中国渔船船长实施逮捕,然后两岸保钓人士幡然大怒,拟赴钓鱼岛宣示主权称不能再忍田事未央。
同时,中国驻日本使馆派员赶赴冲绳县探视中方渔民,之后,外交部部长助理召见日驻华大使提出强烈抗议,日国官方长官就撞船事件呼吁各方冷静对待。
严振国虽然已经离开了作战部,但这样全民皆惊的消息他自然能第一时间了解到。
事情一出来他立刻想到了小儿子的那句话,心头一颤,伸手抓了电话立刻拨向墨龙基地。
然而已经晚了。
墨龙基地早在事情一发生便得到了上级指令,一中队选半数以上的精英集合,混编进第xx舰队中,蹬上军舰开赴事发地点。
舰队开赴钓鱼岛是必然的。
外交部的谈判是必须的,但军事态度也必须要强硬。枪杆子不硬,谈判就没力度。国土不可失,这件事情牵扯到民族的尊严,是每个军人必须以生命和热血扞卫的。
而严肃这次带人整队出发,名义上是混编进舰队里保卫国土,实际上是要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所以军舰一离开军港,他们就上了直升飞机,以最快的速度奔赴目的地。
严振国挂了电话后,心头莫名其妙的慌张,沉思片刻后又拨通了顾云峰的电话。
顾云峰这段时间更忙,事情出来了,不管华日双方就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如何,情报是必须走在前面的。严振国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顾云峰刚安排下去一连串的工作,正凝眉沉思。
“喂,老顾?”
严振国沉稳有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顾云峰一怔。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严将军?”
“老顾,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严振国此时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托付,严顾两家是刎颈之交,这种时候也只能让老顾想想办法了。
“老兄,你这话怎么说的?”顾云峰轻轻叹了口气,“有话你尽管说。”
“严肃去执行任务了。小明现在还在医院,这种时候……我担心啊!”严振国话不用说的太透,只这么含糊其辞的两句,顾云峰立刻明白过来。
尚雅慧入狱,严家受到牵扯,严振华和严振东都收敛了锋芒,这种时候,严家的对手肯定趁机发难。
严明出了车祸,严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儿。抛开两家的世交不说,单凭这次军事任务,顾云峰就决不能让严肃受暗算。那是为国为民抛洒热血的国家卫士,只能死在战火之中,决不能在那些权势的角逐中折损了双翼上的热帖和军事新闻的连番播报,华夏大地掀起一股强劲的抵制日货的狂潮。
某某城市某某日式料理店被垃圾堵门,某某城市某某日产电子商品专柜被拆,某某日产汽车被砸,某某日产公司被围堵……
愤怒的华夏人以各种方式宣泄着自己的愤怒,社会开始呼吁华夏人要保持理智,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云云。在这一片狂潮之中,那一起震惊全国的经济大案反而成了可有可无的话题,很快就被人们遗忘。
老百姓遗忘了,并不代表事情就过去了。事实上,这段时间尚雅慧和陈绍基等人几乎每天都面临着严肃严峻的审讯。
然而审讯工作并不顺利。
尚雅慧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一般的审讯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她自然不会招供任何事情,也不为自己辩解,每次都只是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一个字都不说,只是淡淡的微笑,眼神也很平淡,有的时候审讯的工作人员都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已经得了神经病或者脑痴呆空间之悠然田居。
而陈绍基是尚雅慧从监狱里捞出来的人,虽然现代科技发达了,审讯程序较之十几年前有很大的改观,什么心理监控测谎仪之类的仪器也早就更新了好几代,但对付这些东西陈绍基也是个很有经验的人。他的表现和尚雅慧差不多,只是保持镇定和沉默,一言不发。
审讯不如预期的顺利,进入僵持阶段。
孙家和周家得到消息后开始行动起来。审讯一天不结束,孙尧和周密云的事情就一天不能了解。事情一天不能了解,孙家和周家那些主意办法诸如交保证金减刑,保外就医之类的方案就无法实施,孙尧和周密云就得无限期的被看守拘留。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周家还好,尤其是孙家,孙老爷子已经逼着二儿子和侄子进京来了,砸出大把的钱请北京城最好的律师,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早些了结,然后早点想办法把他们家的长子给保出来。
严振华身为一方军队大佬虽然不适合明着参与这些事情,但也暗中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再联合严振东和周家,力求用尽可能大的罪名把尚雅慧一举压死在牢里,好加重孙尧和周密云减刑的砝码。
尚昭辉是在车祸后第二天晚上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看见守在身边的慕云,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养了几天后,身体渐渐地恢复,上次车祸造成腿上的骨伤再次受创,这次要愈合比较困难,慕云已经知道了尚昭辉身边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他索性打电话给巴黎的经纪人,让他把自己在那边的工作暂时中止,打算长期留下来做陪护。
脑震荡和胳膊上的小伤恢复是在半个月之后,经过这不同寻常的十几天,尚昭辉已经在慕云的陪伴下,理智的接受了现实。
医院的林荫道上,尚昭辉坐在轮椅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周围穿着病号服穿梭的人们,忽然说道:“慕云,我很想去见见妈妈。”
“那我给严将军打个电话吧,让他想想办法。”慕云有些迟疑,他不觉得严振国会答应这件事情。事实上,牵扯到尚雅慧,严振国一般都会三缄其口,一点消息都不会透漏。
“不用。”尚昭辉摇头,“其实我们可以直接去看守所。”
“案子还没有判决,不知道他们让不让探视。”
慕云有点担忧,而且他对法律上的事情不是很了解,觉得尚昭辉现在这个样子去了如果人家又不让见的话,岂不是白跑一趟?他的腿骨还在愈合期呢。
“我是直系亲属,而且也在九辰集团供职过,我说我是为了配合调查,我想他们应该会让我见妈妈的。”
“要不我替你跑一趟?我去问问,如果他们准许你探望的话,我再回来接你。”
“也好。”尚昭辉抬起头来看了慕云一眼,由衷的说道:“谢谢你了,慕云。”
“我们之间还说这话?”慕云缓缓地弯腰,低头在尚昭辉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以后不许这样,我会生气的。”
“好。”尚昭辉伸出那只不曾受伤的左臂掰过慕云的脖子,仰头吻住他的唇。
劫后余生,大难不死,仅仅是一个吻,也足以熨帖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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