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晚晴曾在心底不止一次为徐阳担忧过,奈何自己是女儿身,既是无法向父亲开口求助,又无半点门路,只能暗自祈祷。
千般想,万般琢磨,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便是爹前些日子口中的那位徐阳徐公子。
如此的话,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想到这,幕晚晴的脸色愈加红润了。
幕晚晴这些年接触的男子很少,翻来覆去也只有家里的几位下人跟一些远房亲戚,而她也承认对徐阳是存有一丝好感,特别是在翡翠居内那股大气磅礴与大肚商贾作辩论的时候,似有若无的散发出一股令人陶醉的气势。
但面对幕风华的问题,她止于羞涩,没有开口。
可幕风华急了,“晚晴啊,我们幕家虽然在安陆排不上名次,可在附近十里八乡却是鲜有比拟的,而你又是我幕风华的掌上明珠,欲要将你下嫁出去,为父与你娘都是于心不忍,怕是到了夫家与公婆和睦不来,让你夹在中间手委屈,于此便唯有留家纳婿,大户人家自然不肯,小户人家又是低阶庄家户,我跟你娘考虑了许久,才发现这个徐阳是个难得的上上人选。”
幕风华顿了口气,接着道:“既是文雅读书人,又有敏锐的头脑,纵使你弟弟纨绔不成器,幕家也有徐阳在,也可维持家道。晚晴,你的意思呢?”
婚姻都是由父母操办,幕晚晴的性格又是温顺尽孝,所以幕风华的话并未排斥。
“女儿……女儿悉听爹爹安排。”
顿时幕风华喜上眉梢,可转眼又露出失落的神色。
“晚晴,那你觉得徐公子对你的印象如何?”
幕晚晴心存不解,难道这徐公子上门不是为了婚事而来?
不由问道:“爹你为何这样问?”
幕风华道:“对你的婚事我幕家虽是心愿,可徐公子却心有芥蒂。”
这样一说,幕晚晴也就明白了过来,知道读书人的臭脾气,心高气傲,想要让他放心尊严,放弃暮登天子堂的期望,赘身为婿,压力很大。
“那爹爹你准备怎样?”幕晚晴问道。
听着幕晚晴的话,幕风华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莫不是女儿已经对这小子心有所属?
“说实话,为父也没有对应之策,之前牵制他是因为他爹当年欠了我十五两银子,我以此相逼,虽然手段极端了点,可终究是为了幕家,也是为了他跟晚晴你。”
但幕晚晴却是深沉了片刻后,就说道:“女儿方才听碧琴说,见到徐公子拜府,可有这事?”
幕风华也没有隐瞒,道:“确有其事,也因此事我才来与你谈谈。”
幕晚晴红着脸颊,也不知心底有何作想,问道:“那他来府上的目的是为了这门亲事吗?”
幕风华叹了口气,“依照形式,八九不离十,可瞧苗头,似乎已经有了拒婚之策了。”
听着幕风华的话,幕晚晴的脸色迅疾一白,愕然看向他,“他……还是不愿吗?”
望着女儿的脸色,幕风华暗在心底又再次叹了口气,看来女儿已经对那小子产生好感了,这样就难了啊……
“我之前的确托付媒婆上门与他协商此事,岂料这徐阳不做犹豫就拒绝了,既然人家不愿,我也不能强行逼迫过头,就给了他一月时限,若是能够还我十五两银子就跟他撇开两清,要是还不上的话,一者送上衙门,二者做我女婿。”
幕晚晴明白了过来,蠕动着嘴角,苦着嘴道:“他是上门还钱的对吗?”
幕风华看着女儿并没有接口,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然而这时,幕晚晴不禁回想起了从跟徐阳接触的第一面,想起了落难上公堂,又想起了受到奸人陷害落魄大牢。
一切都历历在目,只要不是相见两生厌的仇人,是没有道理忘记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如今又再是知道他是即为自己相公之人,感触就愈多了,同时也触发了一些少女懵想。
可是让幕风华疑惑不解的是,这小子的底细他已是清清楚楚,一介读书人,想要在一月之内凑齐十五两银子谈何容易,说是难如登天也不为过,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徐阳竟然不到半月就凑齐了。
他很好奇这段时间中徐阳经历了些什么,但在目光看向身前的女儿后,心想他跟徐阳有所接触,或许知道些什么,就问道:“晚晴,你可知道徐阳的银子来自何处?”
爹爹的这一问,也是把幕晚晴给难住了,毕竟他们接触的时间也只有一天而已。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但在幕风华思索了片刻后,眼眸中不禁流露出一道精光。
之前只是听说随同晚晴下狱的是一位姓徐的公子,幕风华也没往徐阳的身上想,可谁知造化弄人,现实就这这样无可奈何。
他花了六百两银子才是将晚晴跟碧琴从大牢里捞了出来,又添了二百两消去了她二人的案底,前前后后共计是八百两,可是徐阳呢?
既是无钱,又是无权,只是一位白尺书生,但他初才就确确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还‘交谈甚欢’,这样说来,徐阳必然是动用了脱身之道。
如此一来,问题就出来了,他到底是怎么脱身的……
仔细回想,幕风华才是发现这位看似穷困潦倒的青年公子不知何时已经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琢磨不透。
可幕晚晴又是说道:“女儿虽然不清楚徐公子的银两从何而来,但却是知道在他的百秀面庞下隐藏着极大的才华。”
接着,幕晚晴便将徐阳在翡翠居内仅用三言托词就逼得那大肚商贾无言以对的事迹徐徐道来。
幕风华听后眉头一挑,不对呀……
要是徐阳当真才华横溢的话,也不至于年纪二十却无半点才子名气,貌似至今而至,也就唯独得一表字。
混的……不咋滴,这是幕风华对徐阳的评价。
但写文章不能够出类拔萃就并不代表头脑不行,行行状元公,既然能够熬住十年寒窗,那经商应该没有问题。
徐阳变了,这是幕风华的的直觉,但同样还有另外一股直觉告诉他,无论如何也要挽留住徐阳,越是对他感到神秘就越是证明他的人生潜力。
这是一种投资,作为商人,幕风华的眼光向来都是以老辣精湛著称。
“晚晴,这徐阳为父觉得很不一般,你定要将她牢牢套在幕家,总之是有利无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