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家的公鸡打鸣声唤醒了沉睡的小村庄。
林家是村里唯一一户有着青砖绿瓦房的人家,虽然建造修葺的有些简陋,但确实担得起贫穷的桃云村的第一户。
此时的林婶面容憔悴精神不掘,正在主屋招待村长喝茶。
对于村长大清早的不请自来,林婶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在他说让她别再招惹徐家那个贱丫头的时候,林婶面上只冷冷的笑了一下,心里对徐徊的恨意早已升腾到了极致,“我丈夫和儿子都被那个贱丫头害死了!如果换做村长你,会就此罢休么!”
村长端着手里平时喝不到的桂花茶品了一口,有些无奈的道:“那你又该如何?从始至终你全凭自己的感觉来猜测,连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敌得过这种程度的对手么?我倒觉得如果不是徐徊那丫头还好说,如果真的是她,你若再去招惹她一次,说不定你也无法活着回来!”
听闻那最后一句,林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自然也想到过这里,之前是她动手差点打死那个贱丫头的,没想到这贱丫头一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还带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之后她的丈夫就死了,不管她丈夫是怎么死的,她也要借此机会除掉徐徊的祸害!
没想到,连她儿子也死了……
她还记得当时那丫头给她的感觉,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突兀的给她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她十二分的肯定和那个贱丫头脱不了干系!
反正那丫头不会放过自己,与其这样每天在惶恐中等死,她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更何况还有杀夫与杀子之仇!
但像是村长说的,她再去也不过是落得和丈夫儿子一样的下场,不过她可以去报官,让王法制裁她!
想到这里,林婶有些激动的道:“那我就去报官!咱们伏凌县县令老爷不是个青天么,他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闻言,村长摇摇头,叹息道:“昨日那情景大家都看到了,你当时晕了过去并不知道,但当时只有你与你儿子有接触,已经有人怀疑是你杀了自己的儿子,你若报官的话说不定会弄巧成拙,把自己赔进去。”
“什么?!”林婶一听这话还得了,脑袋似乎被轰然炸开一般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她丧夫又丧子,现在竟然被怀疑她是凶手?!
林婶震惊的无以复加,村长见她这样又摇了摇头,他虽是一村之长,但遇到这种事也只能干看着,该说的他都说了,就看林婶自己怎么想了。
村长走后,林婶如疯魔了一般,将屋里的东西一切能破坏的东西都破坏殆尽。
在一片狼藉之后大口大口的坐在地上喘息,眼前那个可恶的笑脸一直挥之不去一般,林婶狠狠的瞪着眼用力的攥紧了拳头,不除掉那个贱丫头,她誓死不休!
。林婶刚要撑着地面站起身,却发现手边散落了几张信笺和一个信封,信封上还留了一个独特的梅花印记,林婶回忆了下,这个是当初她徐家的主子赏赐给她的,她当时还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用,但现在……
林婶眼前倏地一亮,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写了几页的血书,多亏徐家对下人的要求高,当初她也被林文逼着习了不少字。
将血书塞进信封,用灯油封了口,没顾上给两个孩子做早饭,林婶看了眼院子角落的两副棺材,便匆匆出门而去。
林婶一路出了村口,向张瘸子的牛车赶过去,但却在张瘸子的牛车上看到那个她巴不得碎尸万段的人!
牛车上坐着的几个村民中间,可不有一道小身影么,正是和楚墨惜别之后带着小包袱的徐徊。
徐徊正端着身子安静的坐在他们之间,脸上挂着柔柔的看似亲切而可爱的笑意,时不时的和那几个村民唠上一唠。
林婶怒从中来,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习惯性的张口就要骂她,但想到村长的说过的那话,蓄势要抬起的胳膊猛的卸了力道,开口也变了调:“呦,小姐也去县里啊。”
徐徊似是闻声才发现林婶的到来,回她一个笑脸道:“是的呢,林婶今儿看起来气色不错哦。”
徐徊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是好,林婶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算气色不错。
林婶暗暗握紧了袖中的信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拖小姐的福。”
“林婶言重了,我可受不起,回头再落得个和你儿子一般的下场。”徐徊一副惶恐的模样,说着还刻意向里面挪了挪。
听她提到了自己的伤心处,林婶面色狰狞的指着,狠道:“你——”
这时,听了徐徊的话,在座的几个村民都想到了昨日那离奇而恐怖的断头事件,又见林婶那凶恶的模样,不由得吓得身体一抖,一股脑的全从牛车上下来急匆匆的回家了。
张瘸子对着她们唤了几声,却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徐徊倏地对张瘸子,讶然道:“呀,张大哥,林婶把你的客人都吓跑了。”
张瘸子因为身体原因不常出门,昨儿下午那事他还不知情,不过刚刚也瞧见他们对林婶一脸的害怕,不免又疑又气的道“林婶,我张瘸子可没的罪过你啊,你这是诚心坏我生意呢?”
“我——”
林婶刚一张口,徐徊又从胸前衣襟摸出二十文钱,小手递到张瘸子面前道:“张大哥,兴许是因为我说错了话,这钱你收着,就当是我替他们付的车前。”
见徐徊那认真的小模样,张瘸子怎么忍心要她的前,赶忙推拒道:“哎呦喂,徊妹子这可使不得,这事和你没关系,要给也是她给!”
张瘸子气冲冲的看向林婶,怒道:“你赔钱!不然以后别想坐我的车!”
张瘸子这也算垄断产业了,交通闭塞的桃云村离伏凌县城又远,要是张瘸子不载她,她以后赶集恐怕要遭不少罪。
是以林婶虽然是个暴脾气,但也得为以后的日子着想,只得不情不愿的掏出了二十文,肉疼的看着它们进了张瘸子的口袋。
这么一来,林婶可是坏了名声又赔了钱,相反徐徊却深得张瘸子的喜爱,一路上和她说说笑笑的,临了到了目的地还没收她的钱。
徐徊小嗓音柔柔的给张瘸子道了声谢,可把林婶气坏了,看着徐徊离去的小身影,林婶攥紧了袖中的底牌,眼中闪过一丝阴鹜的光芒,仿若预见到了她的下场一般,恨恨的自言道:“该死的贱丫头!你就等着偿命吧!”
不管她身边有多少隐藏的绝世高手,不管徐家在打什么算盘,都逃不过那个人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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