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给损的面色赤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甭管怎么说,反正是你们不会教育孩子,好好的孩子就给你们带坏了。”
“你要跟我们说这个,那我们掰扯掰扯。”
钱桂芳终于忍不住了,突出重围走到宋德跟前:“宋宝珠那丫头在我们家的时候也没有闹出那么多事,怎么到你们家就会害人了?不只害人,还会越狱了,听说现在人还没找回来呢,这事又怎么说?”
宋德根本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梗着脖子道:“那也是你们的错,是你们前头十三年没教育好,孩子根都给教坏了。”
这话说的,倒叫人哭笑不得。
沈家众人也算是见识了宋德的自私和无理取闹。
同时,对于沈临仙更加心疼。
这孩子日子是怎么过的?跟这么不说理的人在一起过十三年,造孽啊。
方芳十分不耐烦,直接就撒起泼来:“不管怎么说,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家一个交待,我们家孩子好好的,就叫你们家沈临仙给连累了,她打了人,把人家的腿都打断了,把人打残了就跑,反倒叫我们家孩子背黑锅,天底下可没这样的道理。”
宋德也怒道:“这件事情没完,你们不给个说法,咱们就到公安局讨说法,公安局不行就上告,我就不信了,天底下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他的意思是想吓住沈家这些人,然后交待出沈临仙在哪。
可宋德没有想到,沈家人现在可不是那种升斗小民了,这段日子沈家人见识增长了不少,心性也磨练出来了,又岂是宋德一两句话就吓住的。
就见沈林抄起大扫帚就往宋德身上招呼:“好,就给你交待,我叫你交待,我叫你胡说,我叫你栽赃,我们沈家行得正坐的直,不怕你上告,你倒是告去。”
沈菊脾气不好,直接去厨房端了一盆水,出来之后直接就泼到方芳身上:“你告去,就说我泼了你冷水,我看公安局能把我咋滴,真要告成了,坐牢我也认了。”
这样大冷的天,方芳冷不丁的被泼了一身冷水,凉风一吹,那个酸爽。
她冻的嘴唇发紫,面色惨白,缩成一团在那里直发抖。
“你们,你们真是……”
宋德也气坏了,指着沈林一家人大骂:“真是无理取闹,一群没文化的泥腿子。”
朱雪扶着朱莉的手颤颤微微的走过来。
她穿着一件灰色毛衫,以及黑色的长裤,外罩一件枣红色的长款棉服,一头长发梳理的整整齐齐拢在脑后,虽然脸上有皱纹,看起来又有病态,可是,朱雪那一双充满了智慧以及岁月沉淀的眼睛却很吸引人,还有那身骨子里带出来的尊贵气度,更是叫人不敢小视。
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宋德跟前,微微一笑:“泥腿子?”
宋德被朱雪这一句问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我儿子是泥腿子?”朱雪冷笑:“你大伯宋来福我也知道,你们宋家当初可是连泥腿子都算不上,是人家的佃户,给人打长工的,只是仗着运气好跟对了人才有如今这局面,不过一两代人,到如今竟然看不起农民了,还真是可笑。”
朱雪一指沈林:“他是我儿子,我亲生的儿子,我家祖上在一千多年前的大顺朝已官至宰相,后来岁月更替,朝局变幻,每一朝每一代,我们家都出过进士,官至尚书,还曾做过天子之师,就是前朝之时,我的爷爷还曾做过宰辅,当年我朱家祖上一门八进士,父子三相爷时,你们宋家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要饭呢,如今你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儿子没素质没文化,呵,还真是好,真是叫我开了眼,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有人敢和我们朱家论底蕴,论文化?”
宋德被朱雪这么一番话完全给吓住了。
他没有想到沈林竟然不是钱桂芳的亲儿子,人家还有个亲妈,亲妈的来历竟然这样惊人。
“不说他外祖家了,便是他父亲那里,也比你们宋家强了不知道多少辈,他父亲祖上出过几任国师,前前朝的时候国师府就占了京城外头一整条山脉,这个,你们宋家比得了?”
朱雪还嫌打击宋德不够,嘴里又吐出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论起教养来,我朱家还有沈家传承几百上千年,子子孙孙未曾断绝,由此可见我儿子教养如何,而你宋家呢,不说祖宗八辈,就是上数三辈,你还知道你祖上是做什么的,姓甚名谁吗?”
宋德更加回答不上来。
他强词夺理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是你们家不对。”
方芳已经冻的实在受不了了,她尖叫一声:“老宋,别和他们废话了,咱们赶紧走,去找能使得上劲的人,实在不行就和王家摊牌,叫王家找沈临仙算帐。”
宋德看方芳冻成那样,也知道呆不下去了,就放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我要你们好看。”
说完之后,他赶紧脱下外面的棉衣给方芳穿在身上,护着她离开沈家。
宋德前脚走,后脚,沈家这些人都给气乐了。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呢。
至于说宋德所讲,沈临仙把人打残废的事情,沈家人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要真是沈临仙把人打残废了,怎么苦不主过来,偏偏要宋家的人出头露面,这里头不定有什么陷阱呢。
再说,沈临仙可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她绝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朱雪回屋,跟沈林叹道:“如今这些人啊,这些新荣暴发之家,好些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太猖狂了,也太可悲可叹了。”
沈林也摇头苦笑:“您说的是,好些人都是苦日子过来的,本来也不识几个字,正好碰到好时侯,到如今发达了,并不知道怎么教养子孙,只知道一味的宠溺,不想叫子孙后代受他们那些苦,结果呢,倒惯的一个个不成样子。”
朱雪一笑:“不说他们了,只要咱们心里有数,知道怎么教养儿孙就成。”
说到这里,朱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她立刻拉住沈林道:“我真糊涂,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你一会儿给临仙打电话,叫她跟沈天豪提提我的嫁妆,当初我可是带着十里红妆出嫁的,那些金银财物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我嫁妆里头好些珍本孤本,那可是我们朱家多少代的传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