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锐志认识的朋友,恰好也是个对数字很敏感的人,且十分有眼光,这些年在股市赚到不少钱,因此季舟子这么一说的时候,郑锐志就信了。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他这时候又开始羡慕季舟子的父母了,有这么一个聪明又有眼光的闺女,下半辈子躺着就衣食无忧了。
季舟子见郑锐志的神色比一开始的时候少了许多怀疑,心头大石逐渐落地。
“郑局,既然我有钱,不知能不能经营这私人长途车队吗?”季舟子重新说回了正事。
郑锐志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发出十分有韵律的‘笃笃’声,“214万,确实是有钱可以买车了,只是你的车,从哪里买?”
季舟子最怕的就是郑锐志没兴趣与她继续详谈下去,眼见他说起车的事,不禁心中一喜。
“我想从运输公司那里买车。”季舟子如是说道。
郑锐志又皱起了眉头,“从运输公司那边买车?不可能,运输公司怎么会卖车给你,他们不用运营了吗?”
季舟子捧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茶杯遮住了她大半个脸,神色莫名,“如果运输公司连工资都发不起呢?不卖车,难道要等着员工去闹吗?”
“不可能!”郑锐志脱口而出,“运输公司怎么可能发不起工资?”
季舟子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郑锐志,“为什么不可能?郑局又不是运输公司的老总,还能知道运输公司的经营状况?”
郑锐志反唇相讥,“你也不是运输公司的老总,你就知道运输公司发不起员工工资了?”
季舟子更加古怪的看着他,“郑局,这种事只要有心的话,问一下运输公司的员工不就知道了?连工资都发不起,难道还能指望员工会帮着遮瞒这件事?”
郑锐志一愣,一时竟无言以对。
很快他就醒过神来,神色十分郑重,“你说的是真的?”
季舟子摊了摊手,神色意味深长,“比珍珠还真,我说了,郑局完全可以私底下找运输公司的员工询问就知道真假了。据我所知,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常言道,事不过三,如果第三个月还不发工资,你猜那些要养家活口的人,会怎么讨还自己的工资?”
上辈子静坐抗议的事爆发出来之后,轰动一时,那几天县里就只关心那件事了,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当时运输公司拖欠员工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员工其实并不担心,这么大一个公司还是国企,怎么会没钱呢?
拖欠第二个月工资时,运输老总亲自出来安抚人心,员工又被糊弄过去了。
但到了第三个月工资还要继续拖欠时,员工不干了,公司就算是国企,他们也是要吃饭的,家里多少张口等着米下锅呢,忍了三个月已经是极限了,就是因为从运输公司老总那边得不到工资的准信,他们才会相约去人民广场静坐抗议。
当然,事情也如同他们想的那样解决了,成功拿到了工资,但同时也给县里的群众起了一个很坏的榜样,许多人有样学样,气坏了领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