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酿酿吃饱喝足后就顶着圆滚滚的肚皮自动回来了,慕青折好似在家闭门思过般足不出户,老老实实地推了梁毅赌马的约,也推刑部尚书家公子的约。了解到情况的慕侯爷心里十分宽慰,打也打了,训也训了,总算是有点成效。
实则……
两日后,宁王十八岁生辰。古人不像现代每年过生都要摆宴庆祝,除非束发、及冠等特殊年份一般都不会过得隆重。但礼还是要送,送礼是门学问,不能太贵重,像上赶着站队巴结,又不能太轻了,失了皇子身份。各府精心礼了礼单送去,主要还是几个相熟的小辈聚在一起闹闹。
宁王府小侧门,两辆普通的马车刚刚停稳。
黛瓦下朱红色的门扉吱呀一声被拉开,走出一个白眉如雪的公公。
“姑娘们来了。”
尖细的嗓音里不带歧视不带偏颇,仿佛不知来人属于贱籍,吴公公往那一立,笑脸迎人。
长思下了马车,心里诧异王府怎么有阉人,面上却不显,噙着一丝讨好的笑,“有劳公公久等。”
芳苦、浣溪、八声、清平、渔歌等绿塘舞女依次下了马车。
这绿塘兴盛不过六七载,却在极短的时间内风靡成为上京第一雅地。绿塘虽临着流莺街,却不大做皮肉生意。塘中红极一时的清倌多以词牌名命艺名,其歌其画其舞其乐艳压上京各地秦楼楚馆。
吴公公打量了眼这群身着白衣漂亮得各有千秋的美人,心道虽比不上府中美姬倒也没不堕绿塘盛名,余光扫了眼最后身材高挑的带着银制面具的红衣少年,微微皱了眉。
“这绿塘也盛南风了?”
长思惯会瞧人颜色,知道公公心里诧异,笑着解惑到,“公公玩笑的话,绿塘都是命苦的姐妹,只是贵人点的这支舞须要会耍剑的人,能为宁王献舞是绿塘的福气,姐妹们舞剑舞了几次都不得要领,妈妈废了好大力气才找来这么一个能上的了台面不污贵人眼的。”
吴公公颔首不多追究,能进宁王府献舞是天大的荣耀,不外乎下面的人费尽心思,转身领路,“有些话虽不中听,但杂家还要说在前头,咱们都是苦命的人,王府里人命最是不值钱。进了府这眼睛就不是你们的眼睛,耳朵就不是你们的耳朵了,在院里好好待着,别到处乱走,也别乱碰什么贵重的东西,自会有人传唤你们。”
“是是。”
“公公说的奴家明白。”
“奴省的。”
酥软的声音散在空气里,长思一行人紧跟着吴公公乖巧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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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光微晕,粘稠的暗色刚刚从地上升起,宁王府低矮的四檐角路灯早早的被下人点亮,朦朦胧胧的照着一路秀丽的景色。
宴席上崔何舟摇了摇酒樽,樽中玫红色的晶莹液体晃了晃,他一头黑发高高束起,银冠上的白玉衬的人气度温润,道,“最新消息,今晨,两州盐政官——谢同方在上京十里外的驿馆,暴毙了。”
“哪来的消息,你怎么知道?”温瑜兴致勃勃地问,显然没听到风声。两州盐政算是朝中最肥的差事,这谢同方一倒台,不知道多少家会红了眼。
“这样的大事当然先锁着,我家一旁系的人昨晚也宿在了驿馆,第一时间知晓了就给我们传了消息。”崔何舟答,往案上脸色瞧了圈,得,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白得瑟一天让他憋到现在。
坐在左侧的男人脊背直挺,眼中偶尔闪过的阴郁又显得并不得志——秦昀插话,别有深意地问道,“是防范不周,还是生死有命?”
崔何舟朝八皇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内情。
温瑜瞧了瞧这个,瞧了瞧那个,“你们又打什么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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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这个戴着银制面具的少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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