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观的大厅内,不知从何处飘落四具身体,他们飞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魂飘到这里的清音都没有看清这几具身体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
四具身体分别躺在大堂的不同方向,清音正在疑惑,想要落身前去查看,只见其中的两人摇晃着站了起来,迷蒙的眼神在大殿中瞅了一圈后把目光锁在了另一具身体躺着的地方,两人同时惊慌的跑到那具身体面前急喊道:“师父,师父,你醒醒,醒醒啊。”
这两个女子,一穿青衣,一穿白衣,清音细看下,赫然是两年前来紫竹院见她的大师姐和小师妹,怎么会是她们呢,她们怎么还在青玉观里,不是说已经飞升成仙了吗?怎么还在这个地方?自从她在战场上被迫“睡着”之后,她的魂魄便游离了那丞相家二傻子小姐的身体,随风飘啊飘,飘啊飘的,不知怎么的就飘回了她前世生长的地方—青玉观。
清音的魂魄飘到青玉观的时候,恰好被她看到“人体风筝”这一幕,令她意外的是,这“人体风筝”竟是她那两年前就声称已经飞升的大师姐和小师妹,还有她思念的师父和大师兄。就连师父也被人放“风筝”了?意识到这个事实,清音的心不禁紧了一下,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不应该在境地的吗?魂魄落地,清音加入师姐妹叫喊师父的行列:“师父,师父……”可惜依旧昏迷的青玉师父听不到她的呼喊。
望着闭眼躺在地上的师父,清音心乱如麻,师父的脸色是如此的苍白,苍白到几乎看不到生命的气息,相处二十几年间,她从未见过她家小老头如此的虚弱过,谁人能伤了他老人家呢?
“大师姐,大师姐……”见师父没有醒来的迹象,清音转而喊大师姐凤影,只是,凤影依旧在急切的呼唤着师父,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小师妹,小师妹,小师妹……”大师姐听不到她这缕魂魄的呼喊,清音转而喊小师妹。
“小蝶,小蝶……”不管用,不管用,听不到她的呼喊,她们都听不到她的呼喊,师父听不到,大师姐听不到,小师妹也听不到,为什么听不到她的呼喊,不应该啊。
师父听不到她的喊声,大师姐和小师妹也听不到她的喊声,清音失落之余看见躺在另一边一动不动的人,急忙跑过去喊道:“大师兄,大师兄,你醒醒,醒醒啊,我是音儿,我回来了,大师兄!”
没有回应,依旧是没有回应,清音不甘心,再次来到师父身边呼喊,听不到,所有的人都听不到她的声音,她与亲人相距如此之近,却又相隔如此的远,紧紧空气之隔,却阻隔了她的一切,清音沮丧的坐到地上,倚靠着桌子腿,望着眼前的一切,师姐和小师妹依旧在努力的呼喊着师父。
“大师姐,师父还会不会醒过来?”小蝶语带哭腔的询问着大师姐。
清音望了眼躺在大师姐怀中,脸色依旧苍白的师父,担心的道:“小老头,你一定要醒来,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你不能让我带着遗憾魂/归/黄/泉。”
“小蝶,不哭,没事的,你放心,师父一定会醒过来的。”凤影安慰着小师妹,其实她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能醒来,但她就是坚信师父能醒来。
“咳,咳……”伴随着咳嗽声,躺在另一边的靖和已经醒了过来,见此情形,清音急忙起身跑到大师兄身边,急切的喊道:“大师兄,大师兄,我是音儿,我回来了,大师兄!”希望再次落空,醒来的大师兄依旧感知不到她,完美的容颜,比之异世的独孤琼还要美上几分,最是令人百看不厌,目光难移,这张她曾经朝夕能够看到的容颜,虽配上如师父脸色一样的苍白和憔悴,却并不让这张容颜减分,反而增添了别样的美,是的,她是用美来形容她的大师兄的,在这样只剩一缕魂魄,师父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在她眼中受伤的大师兄竟是有捧腹西子的美韵,看了这么多年了,再次重逢,她仍是被师兄的美貌给迷住了,只是,如今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感知不到她。
大师兄面色苍白,眼含担忧的走向师父躺着的地方,就那样直直的从她魂魄中穿过,却感知不到她的存在。清音失落的转过身,愣愣的看着一步一步离她远去的背影,却不知道如何挽留住他,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在的时候,师父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明明她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感知不到她?
凤影和小蝶见大师兄走过来,喊道:“大师兄!”
“大师兄!”
靖和手扶着胸口蹲下身问道:“凤影,小蝶,师父怎么样了?”
“大师兄!”两个女子见到大师兄醒来,黑暗中又看到了点火星,怎是一个松了一点,声音中的惊喜显而易见。
“靖儿,蝶儿,凤儿,咳、咳、咳……”青玉师父把他的徒弟喊过一遍就咳嗽个不停,他的徒弟无论是优秀也好,愚笨也罢,在他心里,个个都是他心里的宝呢。
“师父!”师父醒来,他们又有了依靠了,只是,见师父身体如此的虚弱,几人不免担心。
“看来音儿已经把红尘的寄身杀了。”青玉师父叹息道,他们能够从红尘设下的混沌中被释放出来,一定是他在异界的寄身被毁了,知徒莫过师,以音儿的修为,怎么可能杀得了红尘,可想而知,他家徒弟最后是用什么方法杀了红尘的寄身的。
红尘是谁?师父怎么说她把他杀了呢,师父讲的话令人迷惑不解,仔细想想,自她记事以来,她除了会收妖,还真没杀过人呢,嗯?在异时空的算不算呢,独孤琼算不算她杀的呢,若是他也算,那她就有点冤了,他们两个顶多是同归于尽。只是,清音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寄身?莫非师父是说独孤琼?红尘便是她感觉到的魂魄?是吗?是这样的吗?清音很想走近师父问个明白,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对他们来说,她已经不存在了,他们感知不到她,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师父和师姐他们讲话。
“师父,那音儿会不会有危险?”靖和担忧的问。
清音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师兄这么担心她,该不是怕她有危险,他不能报仇了吧?心道:“师兄,你千万别这样想啊,我这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好歹咱们同门一场,稍微露点真心表表关心啊。”
“这是音儿的劫,也是我们的劫,既然我们能安然回来,音儿应该也会没有什么大碍的。”青玉师父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声音听起来极为虚弱,他家徒儿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可想而知,不着痕迹的在大殿中看了一圈,心道:“孩子,是你回来了吗?为师总觉着你就在这里,是因师父大限将至,太过想念自己的孩子了吗?”
听了师父的话,清音极力的摇头:“错!错!错!师父,您老人家终于错一次了,我有大碍,而且是非常大非常大的‘碍’,您徒弟我都快要到阎王那报到了,您还说我无大碍,即便您和阎王是好朋友您也不能这样说我啊,更何况你们也不是朋友,我现在就坐在您面前,您却看不到我。”师父受伤了,一定伤的不轻,不然,他不会看不见她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师父他们遇见了什么人,竟是伤成这样,她现在只剩一缕魂魄,不能帮师父做什么,却也不会再惹他伤心了,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亲人走完自己最后一程也好。
“师父,您怎么了?”靖和见师父似是在寻找什么,不解的问道。
“额,没什么,靖儿,时间紧迫,你领着凤儿还有蝶儿赶紧去断念洞。”
“为什么?”
“红尘寄身已毁,他精元受伤,我们才能回来,不久魔神就会发现我们已经逃了出来,你们去断念洞,那是师祖们修炼的地方,我把它从境地带来,就是为了应付魔神的,你们躲进断念洞,魔神便不会通过仙力感应到你们。”
红尘?魔神?伤师父的人是红尘还是魔神?如果说寄身在独孤琼体内的人是红尘,那么她见识过,以此人傲睨天下的姿态,以及他不屑一顾的话语,可想而知,他的真身是何等的厉害,只是,这魔神又是什么人呢?师父似乎有些忌惮于他。
“可是,师父不是说断念洞是本门禁地吗?”凤影疑惑的问道。
断念洞是本门禁地?清音又听到一条新的信息,离家这么多年,她错过了多少呢,既是本门禁地,师父为何还把她关到那里面去呢?因为那个大黑狗和那几株兰花用不着这样惩罚她吧,还把她关到禁地去了?师父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清音望着身子有些虚弱的师父,悲从中来,无论什么原因,师父起初一定都是为了她好。
“是本门禁地没错,那是因为在断念洞里修炼能帮助修炼者提升仙力,本门先祖怕后人因这取巧便列为禁地,这个秘密只说与掌门,我本已是境地中人,先祖派我下来度你们几人,不想音儿修仙路如此坎坷,你们这一劫本是因她而起,为师以为开启本门禁地便可以助音儿提前飞升,却没想到音儿已学会游魂大法,她的魂魄一脱离本身就会去寻找她的另一个身体,这是她的劫,我们现在能回来说明她已度过此劫,为师没想到的是,音儿的这个劫会与魔神有关,魔神昶曰竟然派他座下大弟子红尘前去干涉此事。咳,咳,咳……魔界之人除了魔神,没有人能穿过境地结界,所以,红尘到了人界,也只是找了个替身。”咳、咳、咳……青玉师父身受重伤,讲话已是困难,不过还是坚持着把事情的原委向徒弟们讲清楚,好让他们放心。
事情竟是这样的,清音听了师父的话,变态的以为自己死的还不是那么的冤,至少她知道是哪个混蛋看着她不爽了,想让她提前见阎王,可是,可是她什么时候得罪过魔神,他竟是这样玩她?不,不对,“独孤琼”曾说过他是为轩辕御而来的,如果是师父说的这样,“独孤琼”的话又该怎么解释呢?清音在旁边看着不住咳嗦的师父,心中担忧,更是疑惑不解,战场之上,“独孤琼”没有必要骗她,那师父为何要骗师姐他们呢?
青玉师父喝过徒弟给他倒的水,压下咳嗽继续讲道:“我被红尘封印的时候受了他一掌,为师虽是仙身,可惜这是在凡界,未免波及无辜,无法使出真正的仙法,如今我已是元气大伤,在魔地时又强行使用游离法术把凤儿和蝶儿送去宇国,早已无法感知音儿的下落,为师让你们进断念洞是想让你们躲过魔神,在洞中修习祖师法术,早日飞升到境地,到时候凭我们师徒的力量在境地或许可以帮到音儿,咳、咳、咳……”
师父!师父身受重伤,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的那个顽劣的徒弟,清音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好后悔当初自己的贪玩,要不是自己贪玩,师父和师兄他们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千金难买后悔药……
“师父,我们去断念洞,你怎么办,师父现在受着伤,小蝶不放心。”身为弟子,师父如父母,对于他们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来说,师父就是他们的依靠,有师父的地方就是家,他们怎么忍心把身受重伤的师父一个人留在这里。
“为师来凡界的使命已经完成,要去见你们师祖了。”青玉师父平静的道,他也不舍这几个孩子,但,天命难为,他尽力了,却无力回天。
“可是……”小蝶还想说什么被师父打断了。
“蝶儿放心,若是有缘,你我师徒一定还会再见,为师会在境地看着你们的,等你们飞升的时候,为师一定会亲自来接你们,这段时间红尘也不会来找你们的麻烦了,音儿能击败他,一定是选择了最后那个办法,她这次受的伤也一定不轻。”何止是不轻呢,说不定音儿现在已经……哎!世事如儿戏,又岂能当真呢,他虽知命数,却不能把他知道的命数尽数告诉他的孩子们。
“那师妹不是很危险吗?”凤影担心还在异界的师妹,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师妹只剩下一缕魂魄在她身旁游荡。
“这个为师已经无从知晓了,自从音儿进入到另一个身体内,她的修仙道路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为师在魔界之所以能感知到她,是因为我强行运用了仙力再加上你们几个想见她的意志,如今为师被红尘打伤,再也感知不到她了,一切就看音儿自己了,不过,为师相信音儿一定会成功的,只希望你们的师叔能够早日找到她。”
师父的话让坐在一旁的清音泪水洗面,师父是那样的相信他的这个徒弟,而她呢,从不会让他省心,总是让他操不完的心。
“我也相信二师姐会成功的。”小蝶坚定的道,她相信她的师姐能够排除万难度过此劫的,她的师姐,是最坚强善良的女子,没有什么可以把她打败的。
小师妹的话让清音感动不已,平时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最喜欢做的便是斗嘴,如今,异世相隔,师妹最思念担心的还是自己这个经常与她斗嘴抢东西的师姐。
“靖儿,快去吧,带着凤儿她们两个去吧,千万记住为师的话,进入断念洞,只要不出来,就是魔神也不能拿你们怎样。”青玉师父催促几人离开,似乎急于把自己的徒弟赶出去。
“师父,我们进去了,您怎么办?”凤影还是不放心。
“为师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是和音儿有关吗?”
“有关,也没有关,到时候你们自会知道的。”见三个徒弟脸上都有担忧之色,青玉师父强作笑容道:“你们放心,凭为师的修为,魔界还没有几人能拿我怎样,靖儿,听师父的话,带着两个师妹走吧。”
“可是,师父您……”靖和不愿离去,他怎么能在师父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离他而去呢。
“为师没事,靖儿只要照顾好两个师妹就是对为师的最好报答,为师看着你们进了断念洞才会放心的离开。”
小蝶听说师父要离开,刚断了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傻孩子,又不是不相见了,哭什么,为师会在境地看着你们的,要高高兴兴的,不要让为师担心。”
师父眼中的留恋和不舍掩饰的很好,是真的很好,因为他成功骗过了大师兄他们,一直在旁边不被人感知的清音却看的真真切切,她的师父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师兄他们。
“师父,我会好好修炼的,到时候我一定要找红尘替您报仇。”小蝶流着泪发狠道,她恨透了那个叫红尘的魔头,是他伤了师父,是他毁了青玉观,是他害得二师姐在异世回不了家,总有一天,她要找红尘报仇。
“傻孩子,师父不让你为我报仇,为师只想你们几个能够平平安安的,只要你们能够平安的进入境地,为师也算功德圆满了。”青玉师父慈爱的抚摸着他小徒弟的头,这几个孩子,陪伴他这么多年,他却不能陪他们一起走这漫长的人生路了。
清音看着师父对小师妹的关爱之举,心早已被酸楚和懊悔淹没,曾几何时,师父也是这样摸着她的头道:“音儿,你是师父的骄傲,为师因为有你这样的徒弟而自豪,回到境地的时候定会让同僚羡慕的。”当日可曾想到如今,她被旋流卷进了异世,再回来时,青玉观已经变了模样,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师兄妹被人追杀,师父被人打成重伤,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便是让师父骄傲的徒弟吗?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好了,靖儿,带着她们去吧,咳、咳、咳……”
“师父……”
“师父……”虽是不舍,最后凤影和小蝶还是被靖和拖拽着走进了断念洞,虽然他也担心师父,但师父让他保护好师妹,他便保护好师妹,他不会再让师父为他们担心了。
看着三个徒弟进入断念洞,青玉师父脸上现出欣慰的微笑,清音见到师父脸上的笑容,却觉得那抹微笑是那样的刺眼,那样的让人难忘,又是那样的让人熟悉,就好似她在宇国最后对轩辕御扯出的一抹笑。
“噗……”在断念洞的门关上的最后一刻,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青玉师父已是虚弱的躺倒在地上,清音看到了惊慌的爬到师父身边喊道:“师父,师父,您怎么了?师父,师父……”她离师父很近,很近,她的喉咙都快喊破了,可师父却没有朝她在的方向看上一眼,依旧望着那墙壁上已经消失的断念洞的洞口,师父是因为自己受了重伤,所以才急着支开师姐他们的,他……清音越想越惊恐,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极力想要扶起师父,却是始终摸不到他。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能救你,师父……”清音无助的哭泣着,望着师父无助的哭泣着。
“孩子们,为师只能陪你们走到这里了,为师不能在仙界看着你们修炼,不能亲自迎接你们到境地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修炼,三丫头,你在那边好不好?为师对不起你,终是没能改变什么,孩子,你是个好孩子,是为师对不起你,让你承受这样的选择,唉,你本该去境地的,是为师没有看好你,是为师没有看好你啊,孩子,师父……师父竟是觉着你就在身边,呵……想师父也是活了几十万年的人了,不想这人界竟成了我的化身之地,为师一生自问对得起任何人,除了绿……唉,没想到……没想到临死欠下最多的却是自己的徒弟,青玉……青玉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啊……咳……咳……咳……”
清音见师父又咳出了一口鲜血,哭喊道:“师父,师父,您不要再说了,我该怎么帮你,师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师父……”
“命运……命运为何如此……如此的不公,她……她还只是个孩子……”青玉师父虚弱的说着,脸现绝望之色,眼中的泪水迷蒙了双眼。
清音看着师父的身体变成透明,再由透明化作小星星消失在空气里,她大声哭喊着,疯狂的想要抓住那一点一点飘散在空气中却又很快消失的小泡沫,可是她什么也抓不到,什么也抓不到。
“师父,师父,你不要丢下音儿,师父,师父……”清音竭力的嘶喊着,嘶哑着嗓子喊着,拼命的喊着,可师父再也听不见她的喊声了,那个自她出生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小老头就这样的消失了,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在她眼前消失了,而她却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就那样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消失,什么也不能做,那个经常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小老头就这样的不见了,不见了,欲哭无泪,欲喊无声。
“师父,师父,究竟是谁伤了你,究竟是谁,是谁这么残忍,竟让您魂飞湮灭,是谁?是谁?啊……”清音在青玉观的大殿内哭喊着,声音空寂,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这时,天边一道金光射出,把她的魂魄卷进了旋风里。(本文首发晋江原创网)